「那女孩已經被送到山下的醫院了。」一個老婆婆好心的說。
「謝謝。」任子風連細節都來不及問,此刻的他,一心只記掛著田若羽是否安然無疑。
所以,他急匆匆的往山下的醫院奔去。
途中,他也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
「任總,田若羽出事了,現在正在××醫院。」是人事主任的回報。
這是因為,田若羽的緊急聯絡人登記的是任子風的公司。
「我知道,我已經在路上了。」任子風盡量不讓自己的驚慌被人听出。「王主任,麻煩你再通知我二弟一聲,讓他幫我坐陣公司。」
交代完,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絕不讓田若羽受到二度傷害。
匆匆趕到醫院,他才沖到田若羽所在的病房門口,卻被正走出來的醫生給喚住。
「請留步,先生,請問你是病人的?」年輕醫生態度有禮的問。
「我……是她的未婚夫。」這麼回答代表無論發生什麼事,他愛她的心永遠不變。
「我姓任。」他表情緊張的問︰「她……的情況如何?」
「這邊請。」年輕醫生一臉的憂心。「她的身體並沒遭到侵害,是路過的登山隊救了她,可她的心靈卻受到重創……」
所以,他必須與病人的家屬多作溝通。
一听到她並未遭到性侵害,任子風松了一口氣,因為萬一她受辱,將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陰影。
「我絕對會全力配合的。」任子風作出承諾。
「那就好。」年輕醫生緩緩說出家屬該如何對待病人,才是最好的方式。「……就這樣,您能做到嗎?」
「我一定做到。」都說他要為她而改變,這點小事哪難得倒他?
小心翼翼的走進病房,任子風舉起手中的一束鮮花,輕聲細語的問著病床上的憔悴身影。「小羽……」
床榻上的小人兒回過頭,當下讓任子風的心仿如被銳利的刀割了一刀似的。
她的俏臉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兩只原本漂亮的大眼楮,如今掛著兩圈黑輪;挺俏的小鼻頭被紗布包里著,因為她的鼻梁被打斷了。
小小的嘴邊都是瘀傷,被碘酒及紅藥水涂得紅紅黃黃的,遠看像是血盆大口般。
任子風只覺得怒火熊熊冒起,他恨、他氣,卻只能握緊雙拳。
可他不敢將自己的氣憤流露出一絲一毫,怕勾起她不好的回憶。
「小羽,」他再次輕聲喚著。「我能靠過來一點嗎?」
醫生說,她現在很排斥男性,還會突然發脾氣,要他千萬要忍耐。
田若羽只覺得再見到任子風已是恍如隔世,她沒忘記自己在最危難時,心底最想見到的人是誰,可現在乍見到他,她卻覺得自己是咎由自取。
「我……你別再過來……」她身上的重要部位都被那個壞男人模光了,她不想再面對他。
雖然,她現在好想哭,好想伏在他懷里哭個盡興啊!
見她眼角隱隱浮現淚光!任子風好不舍,可也不敢進次,只是悄悄的拉近兩人的距離。
「好,我都听你的,小羽,沒事了。」他安慰她,也自責著。「都是我不好,說好要守著你,卻睡過頭……」
他認為她之所以會踫上這樣的事,都是他的錯。
可他的話卻激起她心底的愧疚,是她自己不好啊!是她愛找碴,老是嫌棄他不好,總想著要跟別的男人談戀愛……
她今天會踫到這樣的事,都是她活該!
她不要他自責……因為,他沒錯,錯的全是她啊!
「嗚嗚……」忍不住哭出聲,田若羽難過的說︰「不是……是我自己……」
一下子回憶又被勾起,她想起就在幾個鐘頭前,她差點就被污辱了……
「都是我不好……」她強忍著傷心。「跟你沒關系,你別怪自己……」
任子風已經靠得她很近,只要伸出手,就能將她拉進懷里,可他沒敢輕舉妄動。
「不!你只是沒認清那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他輕聲撫慰著。
「嗚嗚……是我活該!」她想起施易勛說過的話。「他說是我自己挑逗他的……」所以她會有這種下場,都是她自找的。「不——」他忍不住一把將她摟進寬大的懷里,可她拼命扭動著身子想掙月兌。
「不怕、不怕,有我在,你再也不必害怕。」
他稍微松開臂膀,只見她面紅耳斥,一副差點呼吸不過來的模樣,更可惱的是,她嘴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她用力的推他。「你差點把我給悶死了!」
「呃——」任子風只覺難堪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還好,病房的門被護士推開了。「田小姐,該打針了。」
「那我……」任子風尷尬的借機逃出去。「我等會兒再來看你。」
卻沒看到田若羽的小臉上,雖然傷口被他弄疼,但仍流露出一絲滿足的神情。
原來,被親密愛人緊緊擁抱的感覺是這麼好。
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拒絕任子風的親近,只是,她還是忍不住怨怪自己,為何會識人不清,讓那個壞人誤以為她是在挑逗他呢?
在沒弄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挑逗他人前,田若羽知道,她是無法敞開心胸接納任何人,即使是任子風。
「對不起……子風。」打完針的田若羽在睡著前輕聲說。
他該強勢的介入她的生活,還是默默守在一旁愛她就好?
任子風苦惱的看著已出院的田若羽,不懂她這樣靜靜的不發一語,是在思索什麼大事,可他不希望她這樣啊!
醫生是提醒過他,說她心結難解,可她不讓他替她解開心結,他該怎麼辦?
「小羽,你別再鑽牛角尖,我說過N百遍,那個男人是累犯,他本來就對你不懷好意。」
所以,她可不可以別再追究自己有無挑逗施易勛的事了?
可田若羽只看了他一眼。「可我一定有錯……」
所以,她要好好的檢討自己,不再讓自己重蹈覆轍。
「唉!」任子風拿她沒轍,只能任她兀自消沉。
「叮當——」門鈴聲響起,任子風走去開門。「是你!這里不歡迎你。」便想趕人。
可魏寧寧哪肯輕易放棄,她揚起大嗓門。「田、若、羽,快點出來!」
任子風只差沒動手打人了,如果魏寧寧不是女人,他非打得她滿頭包不可。
田若羽聞聲,緩緩走到門口。「讓她進來吧!」
「小羽——」魏寧寧沖進屋里,直拉著田若羽的手問︰「你還好吧?我沒想到老板竟然是那種人……」
「哼!」任子風氣悶的以鼻子噴氣。
魏寧寧沒心思理會他,直追問著田若羽。「小羽,你跟我說話嘛!我真的好擔心、好擔心……」
田若羽朝她微微一笑。「我沒事,只是怪自己為何這麼笨。」
「都怪我!」魏寧寧自責的說。
「本來就怪你。」任子風在一旁叫道。要不是她,小羽也不會認識施易勛,所以,她是這整件事的罪魁禍首。
「你——」魏寧寧好生氣。「要不是你對小羽那樣頤指氣使……」
「都別說了。」田若羽沒心情听他們吵架。「我很累,想休息,謝謝你的關心,寧,我沒事的。」
沒事才怪!任子風在心里咕噥。
「我……」魏寧寧只能提點道︰「據說老板的後台滿硬的,他好像已經交保了。」
所以,小羽最好多注意些。
「哦。」田若羽不想再听到有關施易勛的訊息,以致一下子臉色變得很差。
而任子風也不再遲疑,想趕走那個聒噪的女人。「好啦好啦!你快走吧。」像在趕蒼蠅似的揮揮手。
魏寧寧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田若羽一眼,心忖,有任子風的照顧,應該不會有事的,她會衷心替她祈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