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一起用餐,我們兄弟倆很久沒一起吃午餐了.粱俐棻,你不介意我加入吧?」
他跑得有點喘,為了追上他們,他等不及電梯,直接奔下樓。
幸虧他沒等電梯,不然肯定追不上他們。
林旭懷笑的好不得意,不意外何旭尉發了瘋似地追上他們的行為,更不意外何旭尉粗魯拉開他的動作。
粗魯喔……對一個向來冷靜有禮的男人來說,這樣粗魯拉開人的行為,幾乎與瘋狂無異吧!
「我是沒有意見,旭懷,你覺得……」梁俐棻有點嚇住了,她沒想到何旭尉會……那麼用力地拉走林旭懷,然後像電線桿似的,杵在她與林旭懷中間。
何旭尉在生氣嗎?她好像不曾看過他生氣的模樣。
「你沒意見,他自然不會有其他意見。」何旭尉盯著林旭懷,表情顯得凶惡。
老天!怎麼會這麼累呢?開不完的會議,以及像是永遠整理不完的會議記錄……老天!她好想回台灣喔!
她記得抵達加拿大後,何旭尉將她送到他在加拿大購置的別墅,一開始她還很排斥︰心想何旭尉該不會是想趁機揩她的油、佔她的便宜。
但何旭尉將她送進屋子,約略介紹一下環境,與未來半個月讓她使用的私人臥室,以及二樓的私人活動空間後,便丟了句︰「趁早休息,明天開始會很忙!」然後就離開了,直至隔天清晨才回來。
兩天下來,什麼佔便宜、什麼揩她油的憂心,全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累斃了!不用說,如果她這個小秘書都累斃了,她那個老板會比她多累上多少倍?至少有三倍以上吧!
兩天不過四十八小時,一般人的正常工作時數,兩天也不過十六小時,頂多二十小時吧。可是她這兩天,每天工作時數超過十四小時,一天只能勉
強睡六小時。
至於她的老板呢?她猜他一天了不起睡四個小時。因為當她睡著時,那男人還在工作;當她醒來時,他也還是在工作。問他睡過沒?他兩次都回答睡過了。
天啊!那男人……怎麼體力那麼好呢?真想問問他,有沒有偷吃興奮劑。
她已經快連呼吸都沒力了,他競還能對著牆上的大型液晶數位電視,跟台灣的主管召開視訊會議。她懷疑,何旭尉很可能不是地球人,是外星混血人!
啪嘶。
躺在沙發上的梁俐棻,隱約听到液晶螢幕關滅的聲音,她該慶幸視訊的角度照不到她,否則她這副淒慘落魄的模樣,豈不是被台灣那邊的同事看光了。
她快睡著了,真想直接睡在這里了。可是不行,因為明天一早,新公司有幾個主管會來……
粱俐棻隱隱約約感覺何旭尉離開客廳,然後,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她竟被人抱離那張溫暖舒適的三人沙發……好壞喔!她已經睡著了耶,擾人清夢,真是!不過抱她的人,有個溫暖寬大的胸膛……
「醒醒,熱水幫你放好了,洗個澡,再下樓吃點東西。你的衣服,我幫你拿進浴室了。」
啊?浴室?洗澡?衣服?她腦袋迷迷糊糊的,根本什麼都理不清楚。當抱著她的人把她放下,讓她一雙腳踏上浴室冰冷的瓷磚時,她的睡意頓時消了兩三分。
她不得不張眼,迷糊地看著浴池里冒著熱煙的水,問︰
「你幫我放熱水?」她好像不太能餃接得上。剛剛何旭尉不是在開會議嗎?怎麼才一下子,不但熱水放好了,還被他抱上了二樓?
她頭昏腦脹的,好想睡覺,沒力氣分析目前的奇異狀況,若是換作兩天前,何旭尉幫她放洗澡水、又抱著她上二樓,她八成會先尖叫,接著奮力抵
抗他可能會染指自己的沖動……
「泡泡熱水會比較舒服。我下樓弄些吃的,你洗好就到餐廳。」
『我不要吃東西,我要睡覺!」梁俐棻孩子氣地說。她已經累得什麼都不想了,只想睡覺。
『不可以。你晚上什麼也沒吃,一定要吃點東西。」
『我不要吃!我要睡覺!」她抗議著,浴室的熱氣蒸得她更是昏昏欲睡,她好討厭何旭尉喔!他怎麼可以這麼不人道、這麼壞心眼!他難道不曉得女人睡不飽會鬧脾氣、會老得快、會很容易哭嗎?
他曉不曉得來加拿大三天,她根本就吃不慣這里的食物?
堡作累,身體又得不到美食的安慰,他曉不曉得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她想家、想吃她勺丫/煮的家常菜、想好好睡一覺!如果暫時不能回家,也吃不到勺丫/煮的菜,何旭尉至少該有人性的放她好好睡一覺啊!
『不行,你一定要吃些東西。听話。」他還是堅持。
「我不要!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我要睡覺、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她孩子氣的喊著,甚至喊得有些哽咽了。她覺得自己好委屈,吃也不好、睡也不飽,還要被一個霸道冷漠沒人性的上司刁難!想著想著,她的哽咽變成啜泣聲……
何旭尉愣了愣,被梁俐棻既孩子氣又女性化的哭泣,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曉得她會忽然有這樣的激烈反應。
『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走上前將她攬進懷抱里,低聲哄著︰
「對不起,這兩天讓你太累了。你听話好不好?多少吃點東西。吃過東西再睡,明天我放你半天假,讓你好好睡覺。別哭了,好不好?」
「我才不要吃東西,這里的東西又不好吃,我想睡覺!何旭尉你是壞人!逼我吃難吃的東西,還不讓我睡覺!」她哽咽地控訴著,但已不再像先前那般大聲。
「你從中餐後就沒吃過東西,這樣對胃不好。我等會兒做一些涼面,你吃一點,好不好?」涼面,不是披薩、漢堡?不是什麼黏糊糊的濃湯?」
『涼面外加一碗熱的海帶芽菜湯,你願意吃一點嗎?」
「……好吧。」她悶在何旭尉懷里,沉吟了好久,才勉強答應。
「不哭了?」他還是抱著她,不太想放開。
等了良久仍等不到梁俐棻的回答,他想再問,卻發現梁俐棻一張小臉埋在他胸膛,不知為何競摩蹭了起來……
好一會兒,梁俐棻悶悶地說︰
「何旭尉!你不覺得你抱太久了嗎?」
他無語,默默放開了她,感覺自己的襯衫有一片濕漬。然後又听見梁俐棻得意地說︰
「我把眼淚鼻涕都擦在你衣服上了,誰敦你要欺負我!你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明天放我半天假,讓我睡覺。謝謝你幫我放熱水,我要洗澡了。」
何旭尉在滾水里放下薔麥面條,攪了幾下,拿出另一個鍋子,到大冰箱取了冰塊,再放人半鍋涼水,做成冰水備用。
他在煮面的爐子前低頭,眼角無意望見胸前半乾的濕漬,禁不住笑了。
別的女人哭泣時,還是努力想維持住美麗,最好是能哭得既脆弱又美麗,讓男人忍不住想呵護,起碼他以往認識的女人都是如此。
獨獨梁俐棻,不但不文雅地把眼淚鼻涕抹在他身上,還大聲宣告她是為了要報復他欺負她,才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讓他怎能不覺得好笑
不過,梁俐棻孩子氣的一面,卻也讓他又驚又奇,因為他從沒看過她這一面。
想來,這兩天,他實在給了她過重的工作量。
其實他之所以臨時決定帶著梁俐棻來加拿大,純粹是他加拿大的特助請了陪產假,他沒多想,就把梁俐棻抓來頂缺。
當然,私心也有那麼一點。這半個多月來,他們出去過幾次,也一起吃了約莫一個星期的中餐,若是忽然半個月看不到她,他實在有點不願意,所以才把她抓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