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妻秘密行動 第9頁

言蓀瑪凝視他,態度堅定地問著。

她不要名分,不要金錢,不要任何有金錢價值的資產,只要他照顧那些植物到花開……

龍貫雲回望她的眼里,有不解。

「你只要求這樣?你可以要得更多,你知道嗎?」

「我要的,已經很多了。如果這些種子都開花了,也許我要的愛情也會開花。人最難付出的,是心,你若真能把心意給我,就沒什麼是我從你身上要不到的。」

霎時,龍貫雲對不上話。她沒說錯,如果真的能將心意給她,就沒什麼是她要不到的了!

但他們談的不過是照顧這些種子到開花,不是嗎?他們談的不過是在植物上「付出」一些時間罷了,不是嗎?然而,為什麼她的樣子像是只要等到花開,她便能擁有全部的他?

「你要的其實是愛情——」龍貫雲喃喃低語,像是一句肯定,又像質疑。

「我不太確定我要的是不是愛情,那個晚上你問我想不想跟你一起,但一起的定義是什麼?只是共睡一張床,分享彼此的體溫嗎?若是那樣簡單,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可惜事情沒那麼容易,我有我的家人,你有你的家人,未來的日子你還會多出一個妻子,你已經訂下規則——若決定跟你,沒有名分。

我不在乎有沒有名分,但我在乎我哥的感覺。那天你不該告訴我,薔薇花的……回憶,你不說,我就不會為難,我會當這一切像你說的,只是我跟你之間莫名的強烈吸引力。

可是你卻說了,你讓我知道.原來你是我記掛了好幾年的人,我一直記得你孤單的樣于,記得你抓著八歲的我哽咽地說薔薇死了,母親死了,所有人都離開你了……

對你的記憶,像落士的種子,在我心里發芽、生根了,你的話我一個字……

一個字全牢牢記住了,你說這樣的我該怎麼辦?

你沒錯,我是同情心泛濫,我沒辦法離開。你就像這個半荒涼的園子,看起來孤寂極了,像是我若轉身離開,你的靈魂就會立刻干渴至死,但我也找不到足以說服自己留下的理由……你說,我能怎麼辦?」

這回,換龍貫雲嘆氣了。

他沒想到她竟能看進自己的心。他也清楚,對她的渴望是絕對的、沒有道理的!

對言蓀瑪,他有說不出的渴望,也說不出為何只在她面前顯出最脆弱的渴望。

她喊他的那個下午,他大可漠視,大可走回屋內,但他卻走往大門喊住欲離開的她。

開口要她來工讀的他,其實是希望她拒絕的,但卻又懦弱地不願听見她如絕,所以直接掉頭走開。

對言蓀瑪,龍貫雲的心一直處在矛盾中。

也許正如她所言,她若轉身離開,他的靈魂便會干渴至死。

他從未讓任何人走進他的生活,自母親死後,他過慣了一個人生活,直到十五那年,八歲的言蓀瑪出現……

很多事看在外人眼里,是滑稽可笑的,八歲的小女孩、十五歲的大男孩,能有什麼交集?

偏偏他們就有了交集。

因為一方花台里的薔薇,他讓八歲的她,看見自己最脆弱的樣子,而八歲的她,競有能力帶給他安慰。

她用小小的手抹去他沒察覺的眼淚,用小小的手為他重新種下薔薇。在那方花台一日日茁壯的,不只是綻得美麗的花卉,還有他對她無法解釋的心情。

「我想要你留下,你能不能只為我這個人留下?不要任何理由,就單單為我留下。」

「你知道嗎?我父母過世後,一直是我哥照顧我,我可以為了讓我哥安心,假裝自己沒有太多心思,假裝自己連憂愁都不懂,假裝自己是快樂的。」

現在我卻要為一個不甚了解的男人,一個我哥告訴我不要接近的男人,傷我哥的心。

你告訴我薔薇花的事後,我決定不考慮名分,不考慮將來有一天不是我傷了你妻子的心,就是我被你傷了心,所有的我都能不考慮,但我不能不考慮到我哥。

要我留在你身邊,你得交出你的心,你若能給我最難付出的東西,我想我也能找到三思孤行的傻氣與勇氣。」

這是一樁自私的交易,她再清楚不過,要龍貫雲拿出心意,向他要心意這種看不見、無法衡量的東西,是她唯一能說服自己留下的理由。

他只要點頭,她便留下。

然而所謂的留下,也僅止于偶爾兩人共享一張床,大部分時候,他們終究得在各自的世界過各自的日子。

就算留下,她也早已盤算好,不涉入他的生活太多,同樣也不讓他涉入她的生活太多。

今天她要的,不過是個多余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她只要龍貫雲有一點點付出的意願,她就決定狠心讓自己在乎的哥哥傷心。

要怪,只能怪她放不下此刻緊緊握住她手掌的男人,否則一切會容易得多!

斑爾夫練習場上,一排整齊的發球練習台上,起起落落的球桿揮舞著,龍貫雲一眼便看見,那個「下令」他必須到練習場報到的龍呈陽。

他們父子幾年沒見了?有十幾年了吧。

龍呈陽的兒子、女兒們,多不勝數,所以,他沒太多時間跟孩子敘天倫,兒女們要見他,都得是在有公事的情況下,而且還得是高階管理層級的大事才見得成面。

「找我有事?」龍貫雲走近剛發完不甚漂亮一球的龍呈陽,連聲「父親」都懶得出口,場面冷得不見絲毫父子溫情。

龍呈陽瞥了眼龍貫雲,沒多大表情。

「剛剛那球,發得很糟。你會不會打球?」龍呈陽輕揮了兩下球桿,示意龍貫雲站邊幾點,他要再發另一球。

「就剛剛那球而言,我打得比你好。」龍貫雲臉上同樣沒表情。

「會打球是好事,做生意要是不會打球,就等于不會應酬。」一桿揮出去,這次發球不錯,龍呈陽臉上有扶淡笑,忽然說道︰「你的動作太大了。」

龍貫雲靜默幾秒,回嘴︰「球杯不在我手上,我能有什麼動作?」他知道龍呈陽指的是最近他在公司做的人事布局。

「沒錯,你還沒拿到球桿,就算有發球權也是枉然。我勸你再忍忍,你的布局驚動太多人了,五大部門經理,你的人就佔了三個,這樣還不夠?拿下研發部,近期對你非但沒幫助,反而會礙住你的路。撤掉那張人事令,對你、對公司,暫時都好。」

「如果我不撒呢?」

「那麼,一年之內,我很難幫你坐上CEO那個位置。」

龍呈陽將球桿遞給後頭的桿弟,不打了。他正眼看著龍貫雲,笑了,「你想要那個位置吧?」

「對,但不要你幫忙。如果你沒別的事,我要回公司了。」說完,他掉頭就走。

「貫雲,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讓他止步的,不是龍呈陽的問題,而是他那句稱呼,仿佛他們多親近似的!

龍貫雲止了步子,僵了身于,片刻之後才轉頭,沒打算瞞他的「想要」,反正他的野心算是人盡皆知了,這樣還掩飾什麼!

「我要CEO的位置。」

「然後呢?坐上CEO就滿足了?」

「是不滿足,我想要整個龍氏企業,這答案可好?」他握緊雙拳,眼底有明顯的挑釁。

「跟我期待的一樣好。」出乎龍貫雲的意料,龍呈陽竟笑開了。

「想要整個龍氏,你必須學會‘欲動先靜’的道理。我依了你的意,不幫你,但你也想想我的話,撤了那張人事令。

餅半年,老大要調往澳洲,你頂多再忍個半年,球桿遲早會是你的。你回公司考慮、考慮,我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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