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就願意施舍我一點在乎?」
「別這樣,我沒有不在乎你的意思。」她注意到桌上放了蛋糕盒,覺得難過,
她陪他度過的第一次生日,竟要他自己去買蛋糕。
蓀瑪想也沒多想,離開沙發,鑽進龍貫雲懷里,不顧蹲在沙發前的他,重心是不是夠穩!
她突如其來的大動作,讓一時沒防備的龍貫雲晃了晃後,跌坐在地板。
她摟緊他的頸子,小小的額頭貼靠在他頸間的彎曲弧度里,鼻息滲進他襯衫上的味道,那味道聞起來像風。
龍貫雲的身子僵直了許久。
認識她的這段日子,從來就是他主動,他主動觸模她、主動親吻她,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一刻、她柔軟的身子主動窩進他懷里、雙臂主動纏緊他,纏得他快不能呼吸。
他久久不能回神,久久無法形容因她的踫觸而帶來的震顫
「這是你表現在乎的方式嗎?」他不意外自己的聲音低啞。「你可以再主動一點……」
「是嗎?這是你說的——」蓀瑪抬起頭,眼底有些迷蒙。
「是我說的。」
「我其實很高興……你沒去約會,沒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她望見他透著渴望的雙眼,說著說著,仰頭便貼上那兩片才要開口說話的唇。
原來主動親吻他的唇,是這種醉人的滋味,感覺他微帶干澀的唇,在她的舌尖下逐漸濕潤、柔軟,她吻去他的唇馳騁在風里沾染上的味道,然後將自己的渴望送入他溫熱的口里,邀請他加入她……
這吻,如此動人心魄,龍貫雲的手本能地掀起她的衣服,尋求肌膚相觸的感覺……
「我很高興……你用這種方式幫我慶生……」他在蓀瑪唇邊斷斷續續低語。
慶生?他的話,將蓀瑪拉回現實。她該正正式式幫他慶生,該幫他唱首生日快樂歌。
蓀瑪輕輕拉出他在她衣服內游移的手,再隔開兩個人的距離,這些動作換來他的抗議神情。
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十一點過一刻。
第六章
必了落地燈,借大的漆黑客廳,只剩下兩簇數字蠟燭的小扁搖曳。
棒著燭光,蓀瑪凝視著正對面的龍貫雲,先前他臉上因動作被中斷而生的抗議神情,在點燃的燭光下逐漸消散,換上的是蓀瑪未曾見過的溫柔神情。
龍貫雲靜靜回視她的凝望,等待著將要劃破靜默的歌聲。剛剛她說,要為他唱一首生日快樂歌。
寂靜的燭光下,響起清亮的歌聲,帶點溫柔、帶點祝福、帶點讓他听了心醉的嬌媚。
「祝你生日快樂——」一曲耳熟的生日快樂歌,從那軟軟的唇送出,听得龍貫雲笑開了臉,想著,還好沒真在憤怒下飆到台北,否則他便要錯過這首生日快樂歌了。
「……祝貫雲寶貝生日快樂。」曲終,蓀瑪輕聲再補上這麼一句溫柔。
她喚他貫雲寶貝?
龍貫雲一剎那問只能震撼著,連拉開的笑都僵在唇邊,良久,才無意識地,似是想確定般重復著︰「貫雲寶貝……」
他仿佛听見,十歲之前母親在燭光前溫柔地為他祝福的聲音,恍恍惚惚地,不怎麼真實。
「當然,小時候你是父母的寶貝,這一刻,你是我的寶貝。」蓀瑪笑說,把她十五歲生日時哥哥說過的話,改編了一點點。
當時。父母剛過世四個多月,哥哥買了一個蛋糕,為她唱過一首生日快樂歌後,說的就是那些話,只是後面有些不同,當時哥哥說的最後一句是︰
「現在起,你是哥哥專屬的寶貝。」
「我已經十幾年沒過生日了,從沒想過,還有機會听見別人喊我寶貝。以前,我生日的時候,她會在晚餐過後關燈,唱一首生日快樂歌,然後像你一樣,唱完歌再說一句︰‘祝我的寶貝生日快樂」’
蠟燭燃燒著,在兩簇小小的火光中,蓀瑪看見他眼里的水光。
「我很少回這屋子,平常都是請人打掃,維護清潔。這里有太多回憶,那些回憶總讓我軟弱,而我卻是個沒有本錢軟弱的人。」
他的拇指來回撫模她臉頰,「最近我常自問,我這個沒本錢軟弱的人,為什麼偏偏遇見你?你的心那麼柔軟,總是讓我想丟下一切,只要躺在你懷里——」
蓀瑪抓緊了他的掌心,打斷了他的話,說︰
「我送你一件生日禮物,從今以後,我的懷里只收留你一個人,你要不要這個禮物?」
「要。」他笑,看起來就像個孩子。
「許願吧,蠟燭快燒完了。」
龍貫雲又笑了笑,對著燭火閉上眼,好一會兒才睜開眼要吹蠟燭,卻被蓀瑪制止。
「等等,你要先把前兩個願望告訴我,才能吹蠟燭。」
「我用三個願望換成一個,依邏輯推理,這樣實現的力量應該會比較大,所以我不能告訴你,我許了什麼願望。」他換上正經的表情。
「哪有人這樣的?」
「有,就是我。」他一口吹熄蠟燭,伸手才要轉開落地燈時,卻听到邊吹氣,一路由耳垂舌忝上了她的額頭。
經過再三考慮的蓀瑪,最後決定當個「好人」,選擇將龍貫雲吃得干干淨淨,這樣才公平嘛。
沾著巧克力蛋糕的兩個人,理所當然地于「赦罪過程」中,點燃身體對彼此的渴望。
這個夜晚,想當然爾,最後在果裎纏綿的擁抱里結束。
在倦意席卷之際,蓀瑪帶了淺笑,滿足地想著︰今晚他臉上掛的笑,像極了二樓牆上那張母子照中,掛在他臉上的幸福笑容。
清晨五點多,兩人很有默契地在同時間轉醒,身上還都黏著巧克力殘余的甜膩,昨晚兩人沒被螞蟻搬走真是奇跡。
他們相視而笑,沒有任何言語,拉著彼此的手走上二樓浴室梳洗。
洗盡了身上的甜膩後,兩人一同回到客廳。
望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的「大戰」殘局,蓀瑪對貫雲吐了吐舌頭,龍貫雲則輕拍了下蓀瑪的肩,開口說今天的第一句話︰
「你在這里等一下。」旋即轉身走進儲藏室,拖出長拖把、水桶,接著又走進廚房,一分鐘後,他走回蓀瑪身邊,放下水桶與拖把。
蓀瑪注意到水桶里放了條抹布和一瓶愛地潔。抬頭入眼的是龍貫雲不懷好意的笑,他的唇辦合了條紅色橡皮圈。
「我幫你綁頭發。」他吐出嘴里含的橡皮圈,勾在蓀瑪的食指上,將她轉過身背對自己。
「為什麼?」
「問得非常好,因為你要負責收拾善後,我剛剛好不容易才幫你把頭發洗干淨,可不希望它們再沾上巧克力。」言下之意,蓀瑪必須一個人負責清理工作。
「為什麼!」這問句,聲量大得不難听出抗議。她本想轉頭,讓眼楮也加人抗議的行列,可是,他順著她長發的指那麼輕柔,他指尖傳來的溫曖那樣舒服,她實在舍不得中斷他的動作。
「我的記憶力若沒出錯,昨晚開戰的人是你吧?闖禍的人當然得負責收拾善後。」她的長發已經讓他綁出一條漂亮的麻花辮了,「橡皮筋給我。」
她往後遞出橡皮圈,不服地嚷著︰「這些‘戰果’有一半該算在你頭上,為什麼我要一個人收拾?」蓀瑪指著客廳的混亂,昨天他是最先誤擊橘色沙發的人,她的記憶力也不賴啊!
「我只能算是正當防衛,不算闖禍的人。乖,你听話,幫我把客廳地板、茶幾、沙發擦干淨,沙發布拆下來,我負責送洗,這樣就好了。乖嘛,我去做早餐給你吃。」
「你要做早餐?」蓀瑪懷疑地打量他,不相信他是個會下廚的男人。
「嗯,幫你做一份潛艇堡、一份生菜沙拉,和一杯綜合果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