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落跑新娘 第10頁

「我們似乎同病相憐,不過我沒你那麼慘。我的名字叫蘇灝,一直到上國中,我開始跟同學玩梭哈、賭點零用金時,才被取了一個‘輸了好’的綽號,每次玩撲克牌,同學就會起哄,喊著︰輸好!輸好,看來我們都有很不用心、隨便給孩子取名的父母。」

他不用看就能感覺到,父母在不遠處丟給他的白眼,而他的妹妹小瑾則在旁邊笑得毫不含蓄。

「你人緣很差嗎?為什麼你同學都希望你輸?」她原望著日出方向的目光,轉移了。仰著一顆小小的白色腦袋,研究似的看著他。

「我不是人緣很差,是人緣太好。大部分同學都跟我很好,我幾乎跟每個同學玩過撲克牌,卻從來沒輸過,導致跟我玩過牌的人,全希望看我輸一次。所以弄到後來,只要玩撲克牌,就有一堆人圍著我喊︰輸好,輸好!」

「你真的沒輸過一次嗎?」

「我輸過一次,在國中畢業典禮那天。輸給我們班導師,我忘了是誰起頭,總之,導師听同學說了我的不敗紀錄,加上同學胡鬧,我跟老師賭了一盤,我輸了那一次。」

「你真的輸給你的老師?還是你讓他?」

對這個問題,他笑而未答。心里其實很驚訝,不管是當時,或者多年後的同學會上,所有人都覺得他輸了那一盤是天經地義的事實。沒有人問過剛剛的問題,沒有人有過懷疑。他甚至沾沾自喜,得意自己的演技高超。而眼前這團剛認識的小白雲,居然看穿了他。

她真的看穿他了嗎?或者那個問題,只是踫巧被問出口的。

他們在觀日台上閑聊,直至等不到日出的人群逐漸散去。

最後他拋棄了家人,而她拋棄了同學,所有他們認識的人,全去趕塔阿里山小火車了。他們則是決定一起散步走回飯店……

一夜飛車、一整個注定要疲憊的早晨,蘇灝站在觀日台上呆望著沒有日出的雲海,回想——

想著他們在同樣地點的相遇、想著那些對白與畫面,同樣的山,不同的是眼前的白雲,不再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般潔白;同樣的觀日台,不同的是,他不想再愛她的心情。

不想再愛……表示現在的他,無能為力地仍愛著她,不然,他不會痛苦的問著那些教兩人都難堪的問題!

「叩叩。」敲門聲響起。

十分鐘,過得好快。他嘆氣,厘不清的腦子,依然未見起色,還是亂。

「進來。」

助理端進一杯咖啡,放下杯子就說︰「老板,剛剛漢義常董又來電話,因為你說要安靜……」

「家新,我問你,事務所如果幾天沒有我,會不會倒閉?」

安靜了幾秒,助理才不安地說︰「應該不會吧……」

「很好。橋聲手上的案子,你跟他說,他若是一個人再搞不定,可以開始準備辭呈。漢義的案子交給永芳負責,威和的聘約讓育天去談,我會先撥電話到威和打聲招呼。

其他的瑣碎小事,暫時由你全權負責。有緊急狀況,撥我的手機。我很累,想休息幾天,可能兩天或三天,沒要緊事盡量別找我。

現在你有十分鐘時間,向我報告這幾天有什麼非我處理不可的狀況,可以的話我希望沒有任何狀況。我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睡,有點累。如果你能讓我休息,我這個當老板的,會很感激你,並且考慮幫你加薪。我的話說完了,輪到你說了。「他疲憊地喝了一口咖啡。

「報告老板,事務所運作正常,未來幾天也會正常,請老板安心休息。」

「謝謝你。」一杯咖啡只喝進一口,等到他想听的答案後,他一刻也沒多留,離開了事務所。

「威威,我需要你的幫忙了。」紫築撥了電話,招呼也沒打,就是一個「命令」。

「都一個星期了,你的求救會不會太晚?而且你居然狠得下心,整整一個星期對我不聞不問,就這麼有把握我一定會幫你?」

「對不起嘛,威威。我不是故意整個禮拜都不理你,我有苦衷——」

「陪另一個男人恩愛甜蜜,算哪一類苦衷?」

「我才沒陪另一個男人甜蜜——」

「有沒有你心里清楚!」

「死威威,你干嘛一直打斷我的話?」

「是,小的錯了。公主請說。」

「別逗了啦。幫我想辦法,好不好?蘇灝他——」

「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要打斷你的話。你不覺得這種事,在電話里很難說得清楚?況且,我整整一個星期沒看到你,你能不能可憐一下我想念你的心情?我們見面再談,好不好?」

「嗯……好吧,不過不能在我家,我不知道蘇灝今天會不會來,我們約個地方踫面比較好。」

「你到我家好了。」

「好,我幾點到你家?」

「現在如何?」

「那一會兒見。」

岳威掛下電話猜測著︰看樣子,這一整個星期,蘇灝大概天天在小築那兒了。

她確定要他幫的忙,是趕走蘇灝嗎?

威威送她到家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

她懷里抱著一只白色波斯小貓,咽嗚咽嗚地叫得溫柔、暖暖的在她懷里摩踏著。

威威說,為了討她開心,他才下定決心買下這只她很早就想要、但威威一直反對她養的小貓。

必于蘇灝,她根本沒法兒跟威威討論出什麼像樣的結論。因為威威的每個提議,在她听來,都太爛了!只會給蘇灝帶來「二度傷害」。說到最後,一整個晚上她的最大收獲是,在古家吃了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料理、得到一只可愛貓!苞她需要的「幫忙」,差了十萬八千里。

「到了。我陪你上樓。」

「可是——我不知道蘇灝在不在?」

「我真的被你打敗了,這個不行、那個也不同意,你覺得你的優柔寡斷,能趕得走蘇灝那只蒼蠅嗎?」古岳威停好車,不管紫築的猶豫,已經將車鑰匙拔出鑰匙孔。

「蘇灝才不是蒼蠅,他只是受了很重的傷。」她說得小聲,模著小貓。

迸岳威翻了翻幾個白眼,真不知自己是欠了梁紫築什麼!

「是。他受傷了,那你呢?你就沒有委屈嗎?小築,听我的勸,要,就跟蘇灝把所有事講清楚,兩個人重新來過;不要,就現在下定決心,徹底做個了斷。」

「我也想了斷,可是——」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想了斷,我幫你。把事情交給我,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也保證不傷蘇灝太深,OK?別再猶豫了。好不好?了斷的過程里,受傷本來就在所難免,蘇灝會受傷、你也會,對不對?」

「威威,我——」紫築轉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噓。」古岳威用拇指壓住她的唇辦,「你一個小女人受傷都能復原了,蘇灝這麼大一個男人,復原能力難道會比你差嗎?優柔寡斷不像你的作為。晚上你不也說了,再不作決定,兩個人都痛苦。」

紫築低頭,暫時沒回應。

他望著她猶豫的模樣,有些心疼,鑰匙又放回鑰匙孔里,重新啟動車子,開了冷氣,看來她需要一段時間再想想。

「威威,我是不是錯了?」她低著頭,靜默後再開口的聲音,有些听不太清楚的哽咽。

「你是說當初決定逃婚嗎?」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想看清她是不是強忍著眼淚。

「嗯。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突然不再像當初那樣肯定自己做得沒錯。」

「你真的很愛他吧。」他看見她眼里的淺淺淚光,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她聳了一下肩膀,沒答是,也沒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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