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女郎上錯床 第5頁

他嚇了一跳,反射性的伸手去接,卻因為沖擊過大而被壓倒在地,痛得他齜牙咧嘴。

那人,是個女的,住二樓的那個。

發現自己沒摔疼,她白著臉,有些驚魂未定的抬首。

「嗨。」他攤平在地上,看著她苦笑。

她眨了眨眼,似乎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在,然後才愣愣的回了一句︰「你在這里做什麼?」

「剛好經過。」他繼續苦笑,陽光穿林透葉,他看著樹上枝干,上面沒人。「你剛在和誰說話?」

「痞子。」她將過長散亂的長發往後撥,一雙眼仍盯著他。

「啥?」他將視線拉回她臉上,一臉茫然。

「喵——」一聲貓叫回答了他的問題。

她將始終抓在手中的花貓湊到他眼前,「這個。」

「它叫痞子?」

「對。」一旁老人家頻頻好奇的探看,終於讓歐陽寧寧察覺兩人姿勢有些曖昧,她將貓放到他胸膛上,爬站起來,拍了拍髒掉的膝蓋。

「你的寵物?」他抓住想往他襯衫里鑽的花貓,也跟著想站起來,肩背卻傳來一陣抽痛。

「不是。」見他臉孔扭曲變形,她對他伸出手,幫他站起來。

「隔壁的?」他握住她的手,忍著痛,站了起來。

「不是。」

「那……」

「房客。」

「呃?」

她雙手汊在腰上,盯著在他手臂上想往他肩膀攀爬的花貓,開口解釋道︰「它是房客,去年年底自己跑來的。」

這笨貓剛來時明明只巴掌大,誰曉得才半年就長成那麼大只,而且上了樹還下不了,簡直就是蠢到了極點。

「剛剛是怎麼回事?」霍克抬頭瞧著上頭。

「大概是第一次爬樹,上去了就下不來了。」

「誰?你還是貓?」

他的玩笑,換來寧寧一記冷眼,她想要回嘴,卻察覺他不自覺地揉著右肩,一時間,一滴滴愧疚涌現,她皺了皺眉頭,將到嘴的話咽回嘴里,轉身改口道︰「走吧。」

「去哪?」

她帶頭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醫院。」

「啥?」不是故意的,但他兩眼還是忍不住盯著她那雙雪白的美腿,以至於心神有些渙散沒听到她說什麼。

她停下腳步,皺眉回首,晃晃仍然吊著的左手,冷聲道︰「我得去換藥。」

「喔。」他眨眨眼,微笑點頭。

見他沒再反對,她回頭繼續往前走,霍克則跟在她身後,從頭到尾兩眼都直盯著她的腿。

痹乖,這女人的腿……

上次她穿著長褲,加上又是晚上,他沒發現她有這麼一雙窈窕迷人的腿。

挑起右眉,霍克盯著前方美好的風景,嘴角輕揚,心情愉悅萬分。

真的是……挺賞心悅目的……

走出醫院大門,霍克有些疑惑的看著前方拎著藥包的女人,發現她並不是真的要來換藥,特別是醫生一見到她就嘮叨半天,似乎她這幾天都沒來復診。

她一聲不吭,連解釋都懶,只是任醫生在一旁碎碎念。

倒是沒要看病的他,卻莫名其妙的被護士拉到一旁要月兌衣檢查,一陣混亂之後,他才發現是這女人說他受了傷。

傷是有,在肩背上,一點淤青而已。

他花了好些時間才說服那些如狼似虎的俏護士放棄剝去他的上衣,又花了好些時間才落跑出來。

懷中那只花貓又往他肩上爬,他放棄把它拉下,任它半趴在他肩頭上。

他搔著它的後頸,花貓發出呼嚕聲響。

他微微一笑,看來她的貓比她容易討好。

苞著她走回她家,一進門,熱氣迎面襲來,她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冷氣,但窗架上那台老舊機器只是像老人家一樣發出兩聲咳嗽就停了下來,她丟下遙控器,走過去站到椅子上,用力敲了它兩下,然後再啟動一次開關,這次它發出更大聲的噪音,不過這回它並沒有停下。

老天,那機器少說有二十年了吧?

看著她爬下椅子,從他面前走過,然後打開那沒有門把、一片漆黑的冰箱,拿出啤酒,丟給他。

他原以為冰箱也是壞的,但是啤酒是冰的沒錯。

她再回頭,在冰箱里翻找,然後終於像是受不了那片漆黑,伸手到冰箱上層模索地拍了一下,里頭的燈才亮起。

她從冰箱里拿出一只罐頭,原本乖乖趴在他肩頭上的花貓喵了一聲,一溜煙的跳下地,直跑到她腳邊磨蹭。

「蠢貓。」她哼了一聲,拿著罐頭走到廚房,挖了一些魚肉到它專用的碗里,再把碗放到地上。

花貓一見到食物,登時蹲在那兒大快朵頤,活像三天三夜沒吃飯一樣。

他打開啤酒,在沙發上坐下,卻意外瞄到之前他拿來吃飯的那張桌子竟然只有三只腳,它沒有倒下是因為她用書把斷掉的那只腳給撐了起來。

上次因為他坐在另一邊,所以才沒看見,這一回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事實上,沒有多久,他發現更多年代……呃,頗為久遠的家具。

而且,它們不是已經壞了,像是她的電視、桌子;要不然就是差不多要壞了,像是她已經出現銹蝕的冷氣和冰箱。

連他現在所坐的沙發椅上,都有被貓爪抓壞的痕跡。

啜了一口清涼的啤酒,他繼續打量有些斑駁的牆面和天花板上搖搖欲墜的燈罩,它真的是搖搖欲墜,一半的螺絲掉了,所以整個燈罩是成四十五度角傾斜垂掛著的,只要有一丁點震動,它就會微微搖晃,教他忍不住往後靠,怕它掉下來會砸到他。

敝不得她之前門壞了都不緊張。

瞧著她替貓倒了一碗水,然後才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吃藥。

霍克忍不住好奇開口︰「你家有什麼東西是沒壞掉的嗎?」

她一口吞下所有藥丸,然後將水杯里的水全喝掉,才冷冷的看著他說︰「有。」

「什麼?」

「門。」

他猛地嗆咳了起來。

她走過來,從桌上抽了兩張面紙給他。

門?那是他前幾天才請人換上的吧?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霍克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歐陽寧寧卻老神在在的補了一句︰「還有電腦和床。」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到底是怎麼樣,不過看起來大概是很可笑,因為他的嘴巴是張開的,而且半天說不出話來。

「門在那里,喝完啤酒請自便。」她將剛剛收集分類好的垃圾放到他腳邊,「記得把這幾袋垃圾拿下去倒。」

她交代完就轉身回到臥房,然後關門、上鎖。

他听到上鎖的聲音,所以她至少還知道要把臥房的門給鎖上。

拉回視線,霍克瞧著腳邊的垃圾,不覺苦笑。

倒垃圾?

天曉得他從出生到現在有倒過幾次垃圾。

三次?兩次?

再瞄了眼那幾袋垃圾,他繼續苦笑。

或許……一次吧?

大概……

冷氣機持續發出規律的噪音,他喝著啤酒瞧著它,說真的,雖然它看起來一副快要壽終正寢的模樣,吹久了還真的滿涼的。

一室的清涼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呵欠,連續幾天沒睡好,體溫降下來後,他只覺得昏昏欲睡。

轉頭瞄了眼緊閉的房門,再看看牆上的鐘,才下午三點,他躺一下沙發,她應該不會介意吧?

另一陣呵欠襲來,他放下啤酒,在老舊卻依然柔軟的沙發上躺下。

只是眯一下而已……

他閉上眼,調整好姿勢,幸福的喟嘆了口氣。

唉,這沙發老舊歸老舊,躺起來倒是舒服得很,至少它比行軍床好睡多了,難怪她沒丟掉它……

噗——咻——噗——咻——

才走出房門,歐陽寧寧就看見沙發上那睡得唏哩呼嚕的一人一貓。

那男人癱在沙發上,那只貓則癱在他身上,一人一貓噗咻噗咻的直打呼,睡得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會醒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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