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女郎上錯床 第26頁

奇怪的是,普歐是廚子,查德是管家,兩位老人家的身材卻完全不符其職業形象,普歐瘦得像竹竿,查德卻圓得像茶壺,一定有很多人常把他們兩人的職稱搞錯。

白雲和寇天昂去醫院當老巴特的看護,霍克一天里有十個小時在處理公事,她因為無聊,總是帶著他的望遠鏡在屋子四處亂逛或找地方素描,可今天她才在大門口的樹蔭下坐好,畫沒多久,眼角就察覺有東西在探頭探腦。她微側著頭,看見兩個男孩蹲坐在草地上,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臉,用一模一樣的黑眸,好奇的盯著她看。

「你是誰?」左邊那個用英文開口問。

「歐陽寧寧。」她說,想起霍克提過他三哥亞歷士有一對雙胞胎兒子。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右邊那個則對她手上的東西有興趣。

「炭筆」

因為這宅第太大,她又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所以幾乎沒見過霍克的其他兄弟,沒想到會先見到這兩個小的。

「你在做什麼?」左邊的伸長了脖子,右邊的也是。

「畫房子。」見他們倆一臉好奇,她將素描本轉給他們看。

「哇——」兩個男孩一見到紙上的噴泉和大宅,便同時向前傾,跪坐在草地上,一同發出贊嘆聲。

唉,她就是對漂亮的臉孔沒轍。

看著他們天真可愛的小臉,她唇角微揚,「要不要試試看?」

男孩們瞪大了眼,似乎一時間無法決定。

她翻頁撕下兩張圖畫紙,打開放在一旁的盒子找出兩支炭筆遞給他們,「喏。」

左邊的男孩興奮的欲接下,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收手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他的兄弟。

右邊的男孩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我不會。」

「隨便畫什麼都可以的。」地微微一笑,然後將素描本放在地上,翻到空白頁,拿著炭筆在上頭畫了一個圓形,下面再畫了五根線,組合成人的軀干和手腳,再補上閃閃發亮的簡單大眼和鼻子,然後在他旁邊又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他們手牽手在一起,然後又補上一個較大的人,有著長長的頭發。

「這是我。」她指著有頭發的,然後再指著那兩個手牽手的,笑看著他們說︰「這是誰?」

「提爾。」

「奈特。」

兩個男孩露出笑臉,異口同聲。

她再將圖畫紙遞給他們,這回兩人都伸手接下了,雖然後來炭筆粉將他們漂亮的衣服弄髒了,男孩們卻不介意,仍是趴在草地上,畫得很專心。

她則忍不住畫起他們兩個。

所以當一雙腳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真的嚇了一跳,猛地抬首,就看見霍克手里提著竹籃,腳邊跟著一只巨大的黑色杜賓犬,一臉無奈好笑。「我似乎每天都得繞屋子一圈,才能找到你在哪。」

听到他的聲音,兩個男孩抬起頭,然後興奮的街上來抱住他。「霍克叔叔!」

「嗨,提爾、奈特。」他差點被他們撲倒,笑著揉揉他們倆的頭。「你們今天不用上課嗎?」

「不用。一兩個男孩一個搖頭開口,另一個補充說︰「我們在放暑假。」

對喔,他都忘了。

他一扯嘴角,在草地上坐下,打開竹籃。「那正好,看看我帶了什麼,我們來野餐吧。」

籃子里,擺滿了三明治和面包、果醬,還有一瓶葡萄酒和兩個杯子。

提爾和奈特歡呼一聲,伸手就要去拿吃的。

「嘿,等等。」寧寧開口阻止,兩個男孩停下動作,正當霍克奇怪她要做什麼時,

她已掏出濕紙巾,幫他們擦去手指上的黑色炭粉。

坐在一旁看著她仔細溫柔的擦著兩個男孩的手和臉,胸臆間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受,暖洋洋的、難以解釋的感覺在胸口擴散著,他幾乎有些失神著迷的看著她,不自覺的微笑著。

「好了。」她說,一抬首卻看見他專注的視線和他嘴角那神秘的微笑,心跳不覺怦然。

兩個男孩得到許可,一人拿著一份三明治就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和那只看起來有些凶惡的杜賓犬玩耍。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窘迫的掉開視線,然後注意到籃子里沒有其他飲料,才想提醒他,就看見普歐遠遠的走了過來,手里提著另一個竹籃,他把東西放下來,看著他們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這只竹籃里,除了食物還有柳橙汁和可樂。

霍克拿了兩瓶可樂給男孩們,然後重新在她身邊坐下。

「他們哪一個是提爾?哪一個是奈特?」咬著面包,她背靠在樹干上,好奇的看著那對邊吃東西還有辦法邊和大狗玩的兄弟問。

「你問倒我了。」他笑著承認,「我只知道他們個性有差,比較安靜沉穩的是奈特,活潑好動的是提爾。」

現在她曉得他為什麼認不出來了,因為那兩個孩子現在看起來一樣的活潑。

「你今天畫了什麼?」他替她倒了杯葡萄酒,遞給她。

「房子和人。」她輕描淡寫的說。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原因,這男人即使再忙,也堅持每餐都要和她一起吃飯,不管她在屋子里哪個角落,只要到了用餐時間,他總是會找到她,和她一起用餐。

每天吃飯時,他總是會問她畫了什麼,她起初不認為他真的在乎,他卻總是會翻看她的素描本,而且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他邊吃著面包又翻起她的素描本,她忍不住開口︰「都是你從小看到大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他微側著頭,瞧著她,唇角輕揚,「你和我用不同的眼光看世界。」

她一愣,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我從來不曾注意到大廳天花板上的彩繪或牆柱上竟然有天使雕像,也從來不曾注意到電梯門上有著郁金香的雕花,我甚至不曉得中庭那些希臘侍女每一尊都有著不同的姿勢和表情。」他好玩的說︰「雖然我幾乎在晨光室吃了一輩子的早餐,卻不知道原來晨光室的彩色玻璃窗上竟然還瓖嵌著聖母瑪莉亞。」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是海邊的夕陽,或是陽光灑落的森林小徑,或是停在窗台邊休息的海鷗。」他伸手抹去她唇邊的果醬,然後舌忝去它,笑著說︰「沒看你的素描之前,我甚至沒注意到自己住在這麼美麗的地方。」

她掉開視線,無法克制的紅了臉,淡淡道︰「它們本來就在,我只是畫出來而已。」

知道她不好意思,他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只是吃著手里的面包。

陽光穿林透葉,風吹過,帶來海的味道。

提爾和奈特不知何時吃完了三明治,和狗兒一起在草地上打滾追跑,寧寧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手里的面包,思緒有些閃神。

男人、孩子、狗,她知道如果不知情的人看了這一幕,定會誤以為他們是甜蜜的家庭吧?

她並不怎麼討厭這種讓人心安的感覺,只可惜狗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甚至身旁這個男人,也一樣不是她的。

自嘲的牽動嘴角,她認命的繼續吃著面包,游走的思緒卻忍不住又回到身旁這家伙的身上。

瞥了他一眼,他仍在翻看她的素描本。

和他上床,並沒有減輕她對他的迷戀,她本來以為之後會好一點,誰曉得到現在看到他還是會心跳加快,他只要靠太近,她就會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他對她的影響,有增無減,她對他的熱情和渴望也是。

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就算了,讓她困擾的是,她一天比一天在意他那天說的話,也越來越想知道關於他惡夢的真相,她想了解關於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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