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是沒吃到多少,茶倒是灌了一肚子。
本來應該是要喝酒的,不過有人偷偷將她的白蘭地換成了烏龍茶。
好不容易等到上車回家,她人也早累癱了,才沾了椅,她就睡著了……
事實上,她睡得跟豬一樣,甚至在到家時,林子杰將她一路抱下車、進了門、上了樓,直至將她放到床上,大費工夫地替她月兌了身上的禮服,換上絲質睡衣,她也沒睜過眼。
本想叫她起來洗澡卸妝,可是見她倦累不已、睡得極沉,他便打消了念頭,干脆要人來幫忙。
卸妝過程中,她曾短暫醒來,但顯然一點危機意識也無,一見眼前的人是女的,便又任人擺怖地昏睡過去。
「少爺,要不要替少女乃女乃把頭發放下來?」
「不用了,我來就好,你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他進浴室洗去一身疲憊,再出來,她已經滾到床邊,只差一點點就會從大床上掉下來。
他走過去將她移到床中央,她依然沒醒。
卸去了妝的小笨蛋,回復了清秀單純,粉女敕的唇讓人想一親芳澤。
一整天,她的小臉,始終愁眉苦臉,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這念頭才閃過,就見她眼角滲出了淚。
「愛哭鬼……」他撇嘴叨念著,卻仍伸手拭去那滴淚。
她一直很愛哭,雖然從小有怪力,但她仍和一般女孩子一樣,一點小事就會把她弄哭……
☆☆☆
「各位同學,從今天開始鍾淑芳同學將加入我們的行列,讓我們鼓掌歡迎新同學。」
隨著周老師的話,一陣稀疏的鼓掌聲響起。
「好了,鍾淑芳,你的位子就在——」周老師翻看座位表,然後道︰「第三排第四行。」
阿芳聞言朝那位子望去,卻驚訝的發現那位子旁坐著那位有著天使臉孔的男孩,她怯生生的看著一臉漠然卻依然漂亮的他,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背著書包往那空位子走去,可才走沒兩步,一個男生惡作劇的伸出了腳,下一秒,她整個人便狼狽地趴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哈哈哈哈哈哈——」班上同學見狀發出哄堂大笑。
她困窘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慌慌張張地爬起來。
「王聰明!」周老師皺眉斥喝那惡作劇的同學。
「對不起,腳太長了。」
那男生毫無悔意的道歉只讓阿芳更加羞窘。
她低著頭確定沒人再把腳伸出來,才匆匆忙忙的來到座位上坐好,掏出剛拿到的課本,翻到老師說的那一頁。
然後,沒有多久,她發現自己的鼻血弄髒了那看來十分漂亮的彩色課本。
那一瞬,她碓定自己一點也不喜歡所謂的貴族學校。
淚,涌了出來,滴落,和鼻血混在一起。
一條上好的絲質手帕從旁遞來,她驚訝的轉頭看他,只見那天使男孩露出讓人目眩神迷的微笑說︰「來,擦一擦……」
阿芳萬分感動,伸手接過手絹,一顆小心兒在胸口怦怦直跳,「謝——」
她一個謝字才要出口,卻听他補了句︰「小笨蛋。」
阿芳錯愕地愣在當場,沒有錯過他眼中的不屑和鄙夷。
在晨光中醒來,阿芳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有些茫然。
她不懂,為什麼他在笑得那麼像天使的同時,嘴里卻仍能吐出傷人的字眼?
八歲時她不懂,過了快二十二年的現在,她一樣不懂。
沒辦法,她腦袋不好,可能一輩子她都搞不清楚他為什要在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又為什麼老愛欺負她!
她大概永遠都弄不懂像他這樣聰明的人腦袋里在想什……
哀怨地扁著嘴,阿芳暗暗嘆了口氣。
老天爺就是這不公平,給了他一個天才的腦袋,還給了他帥到讓人發暈的臉孔。
而她呢?
只有一張看起來永遠長不大的女圭女圭臉和笨笨的腦袋,跟那一身沒有什用處的怪力……
哎呀,眼楮睜開了,他的睫毛好長啊,而且那雙黑瞳像潭深水一樣,真是漂亮極了。
咦咦咦?怎湊過來了?
阿芳呆滯地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
他雙唇溫潤的觸感教她瞪大了眼,等他伸手攬著她的後頸,伸舌撬開了她的唇時,她這才驚恐地完全清醒過來。
我的媽?!這不是夢嗎?
「ㄇ——」她嚇了一跳,大眼里滿是驚慌。
天啊天啊,他干嘛把舌頭伸到她嘴巴里?
阿芳嚇得伸手一推,頓時就將他推了開來,而且還因為用力過猛,害他跌到床下。
「你你你……你干嘛?!」她又驚又恐地失聲叫道。
這一摔,倒讓他清醒了過來,林子杰一臉鐵青,萬分狼狽地爬坐起來,沒好氣的抓起床頭上的眼鏡戴上,萬分不爽地看著她道︰「你說呢?」
阿芳一僵,看見梳妝鏡上貼的那個大紅雙喜字,瞬間記起自己在昨天嫁給了他,她小臉一紅,羞窘得渾身直發燙。
「呃……我……抱歉……」她怯懦地開口,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他,「我……不習慣……」
林子杰挑起眉,眼中閃過笑意,嘴里卻沒好話,「你最好早點習慣,我不想每次上床都得心驚膽跳的。」
「對……對不起……」
他沒回話,阿芳一抬頭,听見水聲,才發現他進了浴室洗臉刷牙。
她頓時松了口氣,可這氣遠沒吐完呢,她突然又想起昨晚上是他們倆的新婚之夜——
她猛一低頭,驚覺自己穿著睡衣。
天啊,難道她已經被他給——
不對,可是她怎不覺得痛啊?第一次不是會痛的嗎?
她又驚又慌地掀開暖被,想看看床單上有沒有什痕跡,可一張雪白大床上,她七手八腳地從這一頭爬到那一頭,再從那一邊找到另一邊,就是沒看到任何像血跡的痕跡,甚至連一點粉紅色也沒有。
啊,慘了!
阿芳兩手捧著發白的小臉,心驚的想著,既然她不覺得兩腿間會痛,床單上又找不到血跡,難道說昨晚上她——
因為太過害怕,所以和剛剛一樣使出怪力拒絕了他?!
喔,不會吧?
她嚇得跳了起來,連忙在房里尋找任何遭受她怪力摧殘的痕跡,可是房門好好的、桌椅好好的、床腳好好的,房間里沒有任何曾被破壞的東西。
她既茫然又疑惑的坐在床邊,萬分努力的回想,卻只記得昨天她坐上了車,之後就怎樣也想不起來了。
懊不會……她只針對他做攻擊吧?
心頭一跳,阿芳只覺得一陣慌,想也沒想就跳起身沖進了浴室,可才進門,她立刻尖叫出聲。
「啊——」
第三章
他真是服了她了。
懊叫的人應該是他吧?
被看光的是他耶,可這女人竟然一副見鬼的模樣,在一大清早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把家里半數的人都引了來。
「誰……誰知道……你……會在早上洗澡啊……」阿芳尷尬的低著頭,小臉通紅的道,「哪……哪有人在早上洗澡的,我以為你在洗臉刷牙啊……」
「只是看到我沒穿衣服而已,用不著叫得那淒厲吧?」林子杰在腰間圍著一條浴巾,拿著另一條毛巾擦頭發。
真是的,不知道的人搞不好還以為他強上她呢;光看剛剛那些沖進來的僕人臉上怪罪的表情,只怕他現在已經被人當成什惡棍婬賊了,真不知他們究竟是領林家的薪水還是吃鍾家的飯。
「我……我以為我昨晚把你……弄傷了呀……」她頭壓得更低,說這話時羞窘得連耳根子都發紅了。
林子杰聞言轉過頭來,右眉微揚,好笑的發問︰「弄傷?」
他有沒有听錯?這女人說她以為她把他弄傷?一般該是男人說這句話的吧?更何況他們昨晚什麼也沒做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