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了,她負責承包餐飲服務的正是聖德倫學園,只不過都經過這麼多年了,姬兒不知道還認不認得出她來。
何寧蓱低頭拎著旅行皮箱走進屋,決定下星期到聖德倫學園視察餐廳時要去找裴姬兒。她隨手將旅行皮箱丟在一旁,閉著眼憑著腦海里的記憶,慢步踱向浴室,打算先泡個舒服的泡泡浴,因消除這一星期來的辛勞。但她才踏出兩步,就硬生生地撞到了一佪堅硬的東西。奇怪,她走了這麼多年,這里她明明沒放東西啊!不願地睜開眼,一陣高亢的尖叫聲從她口中傳出。
「你……你在我家做什麼?」胡榛蓂冷冰冰地做低頭,看著被他嚇得嬌臉慘白的何寧蓱,「你終于知道回來了嗎?怎麼,A老鼠洞待厭了?」躲了一個星期,總算知道回來了!
「榛蓂,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回過神後,何寧蓱連忙打哈哈。
「不懂?」他冷哼一聲,「我問你,你這一個星期死到哪去了?」敢跟他玩失蹤游戲看他怎麼修理她!
何寧蓱下意識地要說她哪都沒去,但一見到他恐怖的雙眼直盯著她剛丟在一旁的行李上,再不誠實一點,她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
「呃……我……我去紐約了。」她抖著聲音,支支吾吾地說。
胡榛蓂朝她迎面炮轟,「紐約?!你給我去紐約?」好!很好!何寧蓱,你完了!
听見他越吼越大聲,何寧蓱嚇得皺起小臉,不敢再說什麼,生怕自己會不小心讓他怒火更高漲。
胡榛蓂氣紅了眼,滿含怒意地質問︰「你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這個背信的女人!
「我……」完了!她早該知道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擺月兌他,擺明了她就是過于天真,一心認為他公司出了那麼大的事,絕對不會有空理她。
胡榛蓂雙手掐住她白皙的細頸,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再這麼支支吾吾地打哈哈,我不揍昏你,我的名字就讓你倒過來寫!」
何寧蓱又驚又懼,被他掐得差點不能呼吸。「我……咳……呃……」
見她都快沒氣了,他仍舊狠毒地說︰「你再不說清楚,我真的掐死你!」
「我……」她紅了眼楮,委屈得快哭了。她的惡夢又回來了!察覺到頸上的力道有漸漸加強的趨勢,她哽咽地說道︰「我……說,你不……要掐死……我……」
胡榛蓂這才松開她。
何寧蓱抖著唇,哭聲哭調地說︰「我答應過你要充當你的未婚妻一個月以前兩個星期陪你回南投度假,後兩個星期偶爾陪你出席酒會亮相。」
「那你見鬼的去紐約做什麼?」該死的女人!竟敢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我……我以話為……」她可憐兮兮地囁嚅著。
「你該死地又以為什麼了?」他怒氣騰騰地吼著。
「我看到電視新聞還有報紙都說你的公司……呃……有危機,我想……我以為你接下來約兩星期沒有時閑去……」她為什麼要這麼命苦?依他的個性,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胡榛蓂危險地瞇起眼,輕聲道︰「你以為我擺不平炸彈事件,所以就自以為是跑掉了?」
「我沒有!真的!」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沈,何寧蓱根本不敢有別的回答。「榛蓂,你要相信我,我是因為……因為……對了,我去紐約是因為我以前的母校邀請我擔任此次畢業展的評審委員,我沒有騙你,他們早在上個月前就邀請我了。」
為了保有她這條小命,何寧蓱此時也顧不得說謊的後果是什麼了。只要胡榛蓂不要掐死她,要她說謊幾百次也願意。
「是這樣的嗎?」他的語氣輕柔卻又滿是威脅。她以為隨便給他一個理由,他就會相信嗎?
何寧蓱硬在自己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嬌聲道︰「真的是這樣。榛蓂,你要相信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唉,她什麼日子不挑,偏偏選今天回來,當場讓他逮到,她無話可辯!
胡榛蓂聞言,淡淡一笑,隨即又用力擰了她的女敕頰一把,暴吼道︰「還敢說沒騙我!我問你,在南投時你承諾我什麼,你還記不記得?」不等地回話,他氣沖沖地又徑自說︰「你說不會再撇下我偷跑的!」
她無辜地說︰「你那時的意思明明是指在南投的兩個星期內,我都不能再撇下你。」後來的三天是他先走了,所以不能算是她撇下他。
「誰跟你說這個約定只在南投有效?」這女人欠揍是不是?竟敢連他跟她說的話都可以听錯!
他陰沉沉地將以前說過的話又重復一遍,「我說,以後不準再撇下我,再敢一聲不響地丟下我,跑得不見人影的話,咱們就走著瞧!」
「我……我……」他陰狠的目光嚇得何寧蓱魂不附體,也不敢再說什麼。
「說不出來了?」他冷哼道。
「我……對了!你怎麼會在我家?」才想著要轉移話題,何寧蓱恍然一驚,疑懼地想到他如何進人她家里。她下意識地看了下四周,忍不住又驚叫出聲,「你對我的房子做了什麼?」
原先掛在牆上的油畫讓人扯下一半,沙發還算干淨,但茶兒土、地板上到處可見雜志報紙。
「你不是看到了。」對她怒目相向的質問,胡榛蓂只是聳聳眉,無所謂地說。
突然,何寧蓱眼熟地瞧見一只她拿來釀酒的陶甕,她立刻沖向前,要將被丟棄在沙發旁的陶甕拖出來。霎時她欲哭無淚,陶甕上頭的封泥已經讓人給敲開了,這凶手當然是現在正蹺著二郎腿,一副舒服自在地坐在沙發上的人。
地無力地跪坐在地,抱著陶甕,眼淚險些掉了下來。「你竟然把它喝完了!」她依照古法釀的酒竟然讓他……讓他……
這甕酒光是初釀時的中間過程就耗了她快半年的時間,等到所有的材料全放人陶甕後,至少要五年方可以開甕。這甕酒她算算日子已經四年多了,只差半年就能完成,而這個臭男人竟然將她的心血全喝光了!
「這酒還算不錯,就是不夠勁!」他批評挑剔地說。這女人也算不錯了,連釀酒這種事都行!
「你白痴啊!」她氣得連死都忘了怕,只想把心里的郁悶一次發泄出來。「那是釀給七十歲的老人家喝,當然不烈。」這是她為干爺爺七十歲大壽時準備的賀禮,五年前就開始籌畫準備了。她抱著涓滴不剩的陶甕,氣憤地指控他,「陶甕上不是寫了要到明年才能拆封嗎?你不認識字啊!」
「我是看見了,但那又怎樣?」胡榛蓂無所謂地說。
何寧蓱氣得正要朝他破口大罵時,突然心一驚,腦海里快速地閃過幾幕以前她慘受他虐待的景象。
酒沒了再釀就好了,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思及至此,她連忙停住到嘴的話。
他斜睨她一眼,見她一臉悲憤又不敢說出口的慘樣,當下心中萬分得意。
何寧蓱看了下牆上歪了一半的時鐘,轉回臉,嬌柔地看著胡榛蓂,道︰「榛蓂,很晚了,我的行李都還沒收拾,明天一早也還有通告耶。」識相的就快滾!你這個惡魔大變態!
胡榛蓂冷哼一聲,對她的逐客今視若無睹。「我的禮物呢?」
「什麼禮物?」何寧蓱放開陶甕,緩緩站起身。
胡榛蓂的臉色當場黑了,陰鷙地瞪著她,「你從紐約回來,竟然沒有幫我帶禮物?」
何寧蓱聞言登時愣住,禮物?他跟她要禮物?她為什麼要買禮物給他?
見她完全愣住,胡榛蓂怒氣沖天的將她的行李扯了過來,問都不問她一聲,徑自打開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