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寧蓱抖著肩膀,泣不成聲。
「你…」她想把喉嚨哭啞是不是?見她這副脆弱模樣,胡榛蓂是氣在心里,想揍她卻怎麼都下不了手。
「榛蓂,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想到他在生她的氣,何寧蓱淚眼婆娑地靠在他胸膛,傷心地輕泣。
「都說了不會離開你了,你要我講幾遍啊!」這句話他今天已經不知道向她保證過幾回了,她是煩不煩呀?「真的?」她抽抽噎噎,紅著眼楮問道。
「對!」胡榛蓂氣得伸手到她的臉頰旁,惡狠狠地就想捏下去。
捏啊!吧嘛不捏!他死命地喝令自己的手指執行他下達的命今,卻怎麼都無法成功。「榛蓂,我咳……咳……」才想說話,突然她喉頭起了一陣劇咳,咳得眼淚都流出來,胸口都發疼了,卻還停不下來。
胡榛蓂見狀,趕緊移開熱粥,怕她會燙到自己。「該死!那個蒙古大夫是什麼爛醫生。不是看過你了,什麼你還會咳成這樣?」他氣憤又焦慮地摟住還咳個不停的何寧蓱。「我……咳咳……沒事……咳……」她搖手試著要他放寬心。
「你別講話了,咳成這樣還想說什麼?」他嘴里雖罵著她,但手卻細心地拍著她的背心,幫她止咳。
半晌,何寧蓱方才止住了咳,虛軟無力地倒在胡榛蓂的臂彎里。
「寧蓱?」他猶自擔憂地拍著她的背。
何寧蓱無力地睜開眼,「我沒事。」
「你確定?」原來應該要捏何寧蓱臉頰的手,如今卻憐惜地輕撫著她因劇咳而顯得更加火紅的臉頰。
「嗯,我已經好多了。」
見她如此堅持,胡榛蓂也不再跟她辯解。
他左臂攬她在懷里,右手拿湯匙舀了口熱粥遞到她唇邊。「吃。」
「可是我……我沒有胃口……」何寧蓱搖頭輕聲拒絕。剛才那陣劇咳讓她更不舒服了,總覺得胃好象整個反了過來。他瞇起眼,沉聲道︰「我煮的東西,你敢不吃?」
何寧蓱聞言,瞠目驚呼,「這粥是你煮的?我不知道你會煮飯。」
胡榛蓂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斥道︰「別唆唆的!快吃!」再不快吃,等一下趕不及吃那些藥包。
見他怒目橫眉地僵直著手,堅持地拿著那一口熱粥,何寧蓱原本發熱發昏亂烘烘的腦袋頓時全清晰了。
「榛蓂……」她輕輕握住他沒有持著湯匙的手,哽咽地說道︰「不管你……在這碗粥里做了什麼,弄了什麼……東西想捉弄我,我……還是要謝謝你為我煮了粥。」
好久了,她早已不記得被人呵護的感覺是什麼了。
胡榛蓂冷哼一聲,才想斥責她的無聊。但視線一接觸到她動人迷蒙的雙眸,卻怎麼都罵不出聲,只能啞著聲音說︰「叫你吃就吃,唆什麼!」
何寧蓱含著淚,柔媚她笑了,微揚高下巴在他的俊臉上印下一吻。「謝謝你。」
她甜蜜地倚在他身上,張口吃掉眼前那一口粥。
胡榛蓂呆若木雞地直看著何寧蓱,心里為她剛才那抹微笑給定住了,連她拿走他手上的湯匙,靠在他懷里吃著熱粥也不知道。
他迷失了神志,只能定定地凝視著她,手里不自覺地揉著自個兒的左胸口,好象有什麼冰硬的東西在這一瞬間慢慢融化了。
兩人就這麼相擁地坐在床上,各自想著自己腦中的思緒……
※※※
胡榛蓂板著臉,從台北某著名私人醫院里走了出來。
「胡先生,你請留步。」院長快步從醫院里跟出。
又來了!胡榛蓂冷著臉在心里暗咒著。這院長從剛剛就死纏著他,他是听不懂「拒絕」兩字怎麼寫嗎?
「胡先生!」院長連忙奔近胡榛蓂,擋在他身前,「胡先生,求求你,這真是醫學界一項偉大的研究。」
「我沒興趣當實驗品。」胡榛蓂站定身子,冷冷地說。
「可是這項研究真的能優惠世界大眾。胡先生,如果你真的不願意,也請你為全世界受苦受難的病患們著想。」院長焦急地想說服他參與醫院的醫療研究。
他眼前這位胡先生真是了不得,上個星期董事會的人特地要求他親自見這位大有來頭的胡先生做檢查,在他為他抽血做身體健康檢查後,竟發現他身體的扺抗力真是強勢,是他從醫這麼多年來,所見過抵抗力最佳的人。
那時剛巧在他隔壁的醫療研究組,見胡先生的血液細胞如此有活力,便取了幾滴血液拿來研究。醫療研究組大膽假設,也許胡先生的體內含有抗體可以克死目前醫學上最頑強的病毒之一。
為了能研發出有效的藥劑抵制這項世紀黑死病,他一直等到今天朗先生來听取檢驗報告時,才有機會說服他參與這項醫學上最偉大的醫療研究。
「胡先生……」
胡榛蓂睨看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想留命在這兒當院長,大可將這件事繼續聲揚。」他以眼神告訴他,大家就走著瞧。說完話,胡榛蓂也不理會一旁垂頭喪氣的院長,徑自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跑車。
突地,破空傳來一陣奇怪微弱的聲音,胡榛蓂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腳邊,一個子彈倏地在他腳邊幾公分處掠過。他不在意地斜睨一眼不遠處還在冒煙的子彈,再揚起頭肴向斜前方的商業大樓,嘴角緩緩浮起一抹冷笑。怎麼,那群蠢蛋這回打算找殺手做掉他?他要是其這麼容易就讓人得手的話,現在他還會活著站在這里嗎?一群白痴!
胡榛蓂不理會殺手的威脅,徑自朝跑車那頭走去。
這時,破空又射來一顆熱燙的子彈,只是依舊沒打中胡榛蓂,只射進了一旁的電線悍里。
白痴!這樣都打不中!胡榛蓂不屑地撇撇嘴,打開跑車的車門。
就在他要進人駕駛座時,他看見不遠處的巷口站著兩名怪異的黑衣男子。
他看了下兩人,如果這也是那群白痴找來的殺手,他不得不說這兩個遠比較象樣點。
兩人中很明顯可以看出其中一個是老大,那男人一臉雕像模樣,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看樣子很像是黑社會老大的德行。至于他身旁那男人看起來倒比較像是跟班或軍師。
胡榛蓂又觀察了下那兩名黑衣男子,下意識地,他知道這兩人不是請來的殺手。
不過,他們見他被狙擊,也沒打算出手救他,只是站在一旁像看戲的一樣。
嗯,這世上壞人似乎越來越多。不過,也不關他的事。胡榛蓂無所謂地聳聳肩,準備坐進車子里。
這時,那名躲在大樓里的殺手像是發狠般,連續射了好幾發子彈,像是非要把胡榛蓂射成蜂窩不可。
不幸的是,這幾發子彈沒一發射中主角人物,反而不小心地正中不遠處那名似雕像般的冷峻黑衣男子。
哼!活該!胡榛蓂冷笑一聲,眼見那名男子左臂中彈,他仍舊發動車子,無情地揚長而去。
何寧蓱無聊地坐在廚房吧台前的高腳椅上,身上穿著厚重的高領衫,頸子上也圈著一條又暖又厚的圍巾,更別說她腳上還穿著又長又厚的毛襪。
「榛蓂,你在煮什麼?」她以濃濃的鼻音問道,試著伸長脖子,想從他背部望過去。
胡榛蓂回頭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鮮魚粥。」
真不知他哪發神經了?竟然親自下廚煮東西給她吃,還動手把髒亂的房子收拾好。
本來以自己生病了,才會做出這些有違常理的事。結果檢查報告出來,他健康得很,還為此讓那個煩人的院長纏了老半天。
何寧蓱失望地喊著,小嘴嘟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