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丫頭死抱著大小姐的模樣,好像生怕被人丟棄似的。小周不禁插話這︰「大小姐,官爺說的倒也有可能,這丫頭也許亥的是無家可歸了。我看咱們干脆帶她一起走好了,就當是你新收的丫鬟,也好幫你打點些事情。」
是嗎?戰青秀眉微蹙,若真是如此,那些水盜為何會將默兒關在木寵里,還拿手鐐腳銬鎖著她?
她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我是想,默兒可能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所以才會被盜賊綁架,想討個贖金。如果是這樣,咱們帶她走了,豈不是弄巧成拙?」
「這……」大伙兒看著緊緊抱住戰青的默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直未曾開口的蕭靖突然道︰「倘若將默兒留下,她不肯說話,官爺們能否找到她爹娘尚在未知之數,就算能找到,也得花上好幾個月。把她一個小泵娘留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定然會感到害拍。」他頓了一下,看著戰青微笑提議︰「要不然這樣吧,若是戰姑娘不方便,反正咱們此行是上長安,我在長安有位朋友正需要個丫鬟,咱們先把默兌帶上長安,將她安置在那兒。這兒呢,就由官爺們繼續查辦,若是查出了什麼,再要人傳信息至長安便行了。」
「我沒有說不方便。」感覺到緊抱著自己的小手更加用力,戰青微慍的瞪了蕭靖一眼,冷著臉,「默兒跟著我就可,不勞蕭公子費事。」
「如此是最好了。」像是早知道她會有此反應,他倒是接話接得挺快的。
可惡,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才對他改觀了些,這嫁伙又冒出那副嘴臉,還故意曲解她的話意,弄得好像她是個沒良心的女人一樣。
戰青在心里咒罵了一句,怒瞪他一眼便轉過身去不再理他,對小周吩咐道︰「你留下來和官爺將剩下的手續辦好,我帶默兒上街買些合身的衣裙。」
小周點頭應聲,然後叫了兩名手下,「小李、小伍,你倆跟著小姐。」
「不用了。」戰青制止他,對一干手下說道︰「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人時刻跟著。大伙兒難得下船,干脆休息半天,四處走走活動一下筋骨,記得午時到船上會合便成了。」
小李、小伍兩人聞言可樂了,其他人也一臉欣喜,只有小周不贊同的皺眉,還想要再說︰「大小姐——」
「只是去買幾件衣裙而已;」知道他袒心自己,戰青開口要他放心。
「這……」見她一臉堅決,小周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她的心意,只好道︰「好吧,那你自個兒小心點。」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
在一旁的蕭靖看著這兩人的對答,心情忽然變得有些浮躁。他搞不清楚自個兒究竟在煩個什麼勁兒,只是突然覺得自己看這位在第一艘船上的周兄不對眼,而且越看越討厭。
想也沒想的,他開口就瞎謅道︰「周兄,官爺在喚你了。」
「有嗎?」他怎麼沒听到?小周覺得奇怪的回首。
蕭靖可沒讓他有時間多想,伸手隨便指著遠處一位官爺道︰「是啊,那位官爺剛才揮手叫你呢。」
小周不疑有他,以為真有官爺在催,又叮矚完一句後,才回身去找那位官爺。
戰青見狀,便帶著默兒走出縣衙,往鬧市大街上而去。
她卻不知道,方才小周和她一席簡單的對話,看在蕭靖眼中卻覺得兩人含情脈脈、情話綿綿,令他心浮氣躁,早將腦海中的警告聲給拋到十萬八千里遠去,在騙走了小周後,二話不說立刻跟在她身後。
出了縣府衙門,才走沒兩步戰青便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她面色不善的回首瞪他,「你跟著我做啥?」
「戰姑娘,在下並非刻意跟隨,只是不巧同路罷了。」他笑了笑,氣定神閑的回答。
戰青抿了下嘴。不巧同路?鬼才信他!
雖是這樣想,她可也不能阻止他走這條路,只得回身牽著默兒又往前走。
街上鋪子雖然不少,但他們直走了兩條街才看到一家布店,偏偏那家布店沒賣姑娘家的現成衣裳,她便又和默兒走了出來,卻看到蕭靖站在門口。
看見默兒身上仍穿著不合身的青衣裙,他多此一舉的問︰「沒買著嗎?」
雖然不想理他,但基于禮貌,戰青還是木然回答︰
「他們沒賣做好的衣裳。」
「我看這兒的人習慣買布自個兒回家縫制衣裳,布行可能都沒賣做好的現貨。」蕭靖瞧了瞧四周,突然抓著戰青空出來的另一手往右邊巷弄奔去,「來,咱們到里頭瞧瞧。」
「喂,你干什麼?」她一個跟斗差點跌倒,幸好及時穩住身形,但他仍抓著她不放,她只好帶著默兒跟著他走,卻忍不住叨念︰「這小巷弄有啥好瞧的,難道有賣衣裳不成?」
「那可不一定。」他咧嘴一笑,話才說完,就讓他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他突然停了下來,回身指著人家的院子道︰「你瞧!」
他驟然停下腳步,害得戰青差點兒沒撞到他身上,幸好她反應好,還能及時停住,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後頭煞不住腳的默兒便愣愣地撞了上來,結果戰青還是一頭撞進了他懷里。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在開玩笑,蕭靖原本是可以穩住的,誰蹺得腳後正巧有顆石頭;他被她撞得往後一退,剛巧便踩中了那顆小石頭,腳下一滑——
「砰」地一聲,泥塵四揚,就見兩個大人摔成一堆,蕭靖可憐的被壓在下面當肉墊。
這小巷中的路可不像大街鋪有石板,到處是小石碎粒,他這一趺,再加上戰青的體重,背脊結結實實的撞擊在地上,可教他痛得差點沒眨出淚來。
「咳、咳……」戰青從他身上爬起來,一手揮撥著泥塵嗆咳著,一手卻因為重心不穩重重地壓在才剛要坐起身的蕭靖肩上,又將他給硬壓了回去,再度壓到幾顆銳利的小石頭。
這肩背痛都還沒叫出聲,誰知更痛的還在後頭,戰青想站起來,因為滿是塵沙看不清楚,不小心一腳踩到他大腿骨上,結果,人肉大腿當然是無法讓人站穩,跟著她的腳就很不幸的……真的是很不幸的往他兩股中間一滑,一個大腳礁確地踩到蕭靖的——那里!
沒錯,就是那里,就是他那用來傳宗接代的命根子上!
「啊——」剎那間,一聲哀號淒厲的響徹雲霄,回蕩在巷弄磚牆之間。
這突如其來的慘叫可讓戰青嚇了好大一跳,差點又跌在蕭靖身上,他再痛也知道不能再讓她倒下來,免得她又踩錯地方,所以雙手反射性的向上一伸,想把她扶住,誰知道好死不死的,這一雙手……卻撐住了姑娘家上半身最柔軟的地方。
「你干什麼?!」只听一聲嬌斥,伴隨著兩聲無比響亮的巴掌,下一瞬,他左右頰上就各多了一只清清楚楚、格外分明的五指掌印。
拜托,他都痛得在地上打滾了,還能干什麼?
蕭靖齜牙咧嘴的捂著屈起身子,只覺得臉皮火辣辣的痛,重要部位更是疼得直像去掉半條命。
活了近三十個年頭,從沒那麼狼狽過,實在是欲哭……無淚……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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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青芙蓉雙頰難得地染上一抹嫣紅,看著蕭靖久久不起,只是額冒冷汗地縮在地上,雙手捂著他的「寶貝」,她這時當然反應過來,知道自個兒剛剛踩到的是啥東東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紅著臉想幫他又不知從何幫起,手才伸出去又縮了回來,本想蹲下扶他,但又不敢去查看他的傷勢,只好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