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要不是昨夜他留宿在義兄雷霆馳的家中──就在嘯傲幫總舵隔壁──也不至于會錯過這百年難得一見的趣事。
這冰塊弟竟會做出這種蠢事,救他怎能不驚訝呃?
向亙冷哼一聲,不肯回答紀龍飛的問話。
其實打從今兒個早晨起,同樣的問題他已經听了不下數十遍了,但只有二哥敢無視他的目光,不怕死地問出來。
「哼?!這到底是表示『是』,還是『不是』?」像是存心逗弄他,紀龍飛壤壞地又問。
向亙這次哼得更大聲了。
他惱怒地旋身,打算遠離狂笑不止的紀龍飛,眼角卻瞥見另外三道人影。
「小叔,听說你昨兒個夜里……」紫嫣挽著丈夫走了進來,一瞧見院子里的向亙,雙眼霎時迸出興味的光芒。可惜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冷哼打斷了。
「小子,你太沒規矩了。竟敢對我的寶貝娘子這麼不客氣,找死嗎?」雷霆馳緊皺眉頭,不悅地瞪了向亙一眼。
然而,他的訓話卻只換來向亙一個白眼。
雷霆馳不敢相信地愣住了,向亙竟然這樣對待他!
以前那個恭敬有禮的小弟跑到哪去了?
向亙不理會驚愕萬分的大哥,將目光鎖定在還未開口說話的蓉蓉身上。
「顏姑娘,水痕人呢?」他從齒縫間迸出「水痕」兩個字。
「嗄?表哥她……她和巽巽一塊上街買東西去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蓉蓉愣了下,才結結巴巴地回答。
「好,很好!」向亙吐出這幾個字後便不再理會眾人,神色陰沉地在石桌旁坐下。
這時,七名圓圓胖胖的白胡子老公公急忙地奔進來,邊低聲討論著。
「幫主總算從雷家堡回來了。」老公公甲開口道。
「是啊,就不知雷家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幫主,讓他每回過去,就要好一陣子才肯回來咱們嘯傲幫。」老公公乙憂心忡忡吶說著。
「可別是幫主又起了月兌離嘯傲幫的念頭才好。」
此話一出,其它幾位老公公也急了,趕緊加快腳步奔向立在前方的紀龍飛。
「這回又發生什麼事了?」紀龍飛搖搖頭,唉,他的麻煩又來了。
他一瞧見「七人小組」,就知道老人家們又在胡思亂想了。他們老是擔心他會跳槽到大哥那兒不當幫主了,有事沒事就愛出些紕漏讓他收抬,藉此表明他對嘯傲幫的重要性。
老人們干笑幾聲,「沒事。幫主,我們只是想問您,今後還打算繼續住在雷家堡嗎?」
紀龍飛不舍地望了蓉蓉一眼,輕嘆口氣才搖頭道︰「不了。再住下去,難保幫里又有事發生。」他很有自知之明,要再繼續住下去,老人們大概又要給他出狀況,好引他回幫里。為了省卻麻煩,也為了節省時間,他最好先消除長老們心頭的憂慮。
七個老公公聞言都松了一口氣,也開始有心情談笑了。
「幫主,您剛回幫里,可能不知道昨兒個夜里發生了件怪事。昨夜也不知道是哪個蠢家伙,竟然在這種初春季節,泡在咱們幫里的蓮花池內一整夜,也不怕生病傷風。」
紀龍飛試著以眼神制止七位長老,照亙現在這種駭人的脾氣,難保他不會一劍解決他們。
偏偏七位長老的接收能力剛巧休息了,但見他們又笑呵呵地說道︰「咱們一路上問了好幾個人,就是沒人肯告訴我們是哪個驢蛋做的事。幫主,您也不曉得吧?」
突然「啪」的一聲,向亙身旁的梅樹枝斷落在地。
糟糕!亙現在氣得連背也僵直了。
紀龍飛又趕緊對長老們擠眉弄眼一番,奈何他們像是沒看見似的,繼續道︰「啊,左護法應該知道吧,他昨兒個夜里好象就待在幫里。」
老人家們靈機一動,跑近僵坐在一旁久久末曾開口的向亙,揚起和藹可親的笑容,「左護法,你應該知道昨夜那個白痴是誰吧?快告訴我們──」問話聲遽然中斷。
向亙的黑眸霎時發出萬道寒光,嚇得老人家險些喘不過氣來,七人連忙退後了好幾步。
好不容易凝聚無數勇氣,打算再次開口,向亙眼中的殺人寒光又嚇得七人冷汗直冒,趕緊奔至紀龍飛身後尋求保護。
定下神,七位長老這才發現向亙的目標不是他們,而是自拱門緩緩走進的綠衫人。
咻地一聲,一把輕巧的柳葉飛刀從眾人的眼前飛過,不偏不倚地射中水靈咬在嘴前的隻果。
「哇,好漂亮的小飛刀喔!扮哥,你的朋友都這麼好啊?咱們才一進門,他就給了你一把這麼漂亮的小刀子。」水巽既羨慕又嫉妒地盯著隻果上的飛刀,擺明了想「染指」它。
水靈淡淡望了弟弟一眼,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
她輕輕拔起飛刀,俐落地削起隻果來,對方纔的驚險若無所覺,鎮定得很。
「痕,你沒事吧?」
「表哥,你還好吧?」
紫嫣和蓉蓉飛快跑到水靈身前,擔心地問著。
「沒事。」水靈晃晃手中的飛刀,「用這種飛刀就想暗算人?讓我拿來削隻果還差不多。」瞄了向亙一眼,她譏諷酌又道︰「不過,這枘刀用來削隻果也嫌有點鈍呢。」她邊說邊搖頭,好似這枘柳葉飛刀是把生了銹的爛菜刀,丟在街上都沒人要。
水痕這該死的家伙!他竟敢把他的飛刀批評得,無是處,還把飛刀當作玩具刀一般,丟給他身邊的水巽!壓抑不下心中沸騰的怒火,向亙又射出五把亮晃晃的飛刀。
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下,水靈從容地自懷中掏出五顆隻果。
一眨眼功大,但見五顆隻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每顆隻果上都插著一把亮晃晃的飛刀,看起來恐怖極了。
「哎喲!怎麼又是飛刀,你沒別的暗器了嗎?」水巽一臉不屑的問著向亙。他是不是沒念過《暗器九九》這本書?書中不是說了,鐵蓮子、紋須針、霹靂雷都是不錯的暗器,他干嘛老用飛刀,真沒創意。
「巽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水靈細聲細氣地責備弟弟,「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咱們一樣懂得變通,我們不可以強人所難,知道嗎?」
兩姊弟一搭一唱,擺明了要氣死向亙。
向亙咬牙切齒瞪著眼前合作無間的兩人。一個該死的水痕已經夠讓人厭惡,現在又多出了一個水巽,難道他們水家專出這種討厭的家伙嗎?
「鑰匙拿來!」向亙朝箸水靈低吼。
「不要!」她不怕死地回答。
「什麼鑰匙?」紀龍飛代替大家提出疑問。
「這個的鑰匙。」向亙惱怒地揮了下手臂。
「望月龍環!」水巽大叫,圓眼登時迸出光亮。
「什麼?望月龍環?」七位圓胖的老人家們驚詫的喊出聲。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七位老人家奔上前搶拉向亙的手腕,想瞧個仔細。
「哎呀,這真的是望月龍環哩。」其中一位長老拉著向亙的手腕左轉右翻的。
「可是望月教的鎮教龍環不是已經失蹤了近二十年嗎?怎麼會在左護法手上?」七人圍成圈,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起來,還不時對向亙動手動腳。
「看夠了沒?」向亙額上青筋浮出,牙根咬得死緊。
七位長老又嚇得縮回紀龍飛身後,拍著胸脯訥訥道︰「脾氣這麼大!怎麼最近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敬老尊賢?」
「長老,那只銅環真的那麼稀奇?」紀龍飛轉頭望向抱成一團的老人。
「是啊。望月龍環是望月教的鎮教之寶,向來是由教主保管,可是十幾年前望月龍環卻連同望月教的前任教主月玨一塊兒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