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住著俏冤家 第11頁

她話一落,便和柳嘯月一起看向金多寶,在場三人,論江湖情報最迅速、最準確者,只有見錢眼開,若有誰知曉謠言來處與目的,非她莫屬。

「干麼這樣看著我?」金多寶撇撇嘴。「我又不是萬事通,什麼都知道。」

若她也不知道……柳嘯月感覺不妙。「我們盡速下山。」

不管金縷衣的謠言是否針對大鏢局而來,對柳家三兄弟的影響都很大,他得查明原因,想出萬全的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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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前,柳嘯月以為他要花很多功夫,才能查出金縷衣謠言的來處,卻想不到謎底自動解開了。

山道邊,茶棚里的江湖人都在討論,太子兵變失敗,身殯鬼谷,還牽連了無數武林人士。

這些利欲薰心的江湖人,組成江湖盟,四處散布謠言,之前金縷衣出世、地宮密寶現形等消息就是他們放出來的。

江湖盟的人想藉此分散武林人士的注意,讓他們無暇分心太子的陰謀。一開始,的確很多人上當,可鬼谷一役爆發後,江湖盟的陰謀還是敗露了,隨著太子身殯,江湖盟跟著覆滅,所有謠言不攻自破。

金多寶開心地擊掌。「雨過天晴,現在沒事啦!我們進去好好吃一頓,這幾天累死了。」

但柳嘯月和袁尚喜的臉色卻比下山前更難看。

「你們怎麼了?」金多寶疑惑。

袁尚喜有些失神。「我二哥是東宮屬官……」

「那不是死定了?」金多寶不自覺地說。

袁尚喜听了,渾身一顫。「我回家了。」自從大哥和小妹葬身火海後,爹娘唯一的依靠只剩二哥和她,如今二哥再遭不幸,爹娘可怎麼活?

她不敢再想下去,轉身就往沛州方向跑。

「袁尚喜。」柳嘯月喊住她,

她停步,轉回來的視線里滿是倉皇無助。

他看得心底一痛。「記住,到了沛州,先找人探探家里情況,若有不對勁,你先不要回家,在城外找個地方藏著,待我送完鏢去找你。」

「啊?」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不懂他話里意思為何。

認識她十余年,他第一次看見她這樣脆弱,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叛亂罪非同小可,你貿然現身,恐受牽連,還是小心點好。」他其實很想陪著她,但他也有自己的責任未了。

聞言,她的臉色變得比紙還白。造反是要誅九族的,爹娘和妹妹,同在九族中,若二哥已被定罪,袁家沒一個人逃得過死罪。

她手足冰涼,只覺天地在震動,仿佛要將她的意識也一起扯碎。

「小心。」他及時在她倒下時拉住她。「你別這麼快絕望,事情發生到現在不過三日,朝廷不會這麼快做出判決,你爹娘肯定還活著,只要人沒死,就有希望。」

她怔愣地看著他,他在說話,那聲音進了她左耳,又立刻從右耳出去,竟是一個字也沒留在腦中。

「袁二哥生性敦厚,大家都知道,他不會參與叛變的,只要能證明他無辜,我再請人進京活動一番,判決必不會太嚴厲。」他繼續勸她。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袁家初至沛州那一夜,無名大火映照半邊天,她一邊哭、一邊找爹娘,可她沒找到他們,被大火困在花廳。

到處都是煙,不管她逃向何方,它們就是緊追她不放,嗆得她連呼息都要斷絕了。

她以為自己死定了,但他出現了。那時,他也是這樣擁著她,跟她說了很多話,她沒听清他說了什麼,可她記得他當時的表情跟現在一模一樣,很可靠,好像一座山,屹立不搖。

莫名地,她放心了,睡在他懷里,等她再度清醒,人已出火場,是他救了她。

時隔多年,她又對他露出一樣的表情,她是不是可以再依賴他一次?

可她覺得自己很懦弱、很無恥,他們只是鄰居,她有什麼理由給他添這樣多麻煩?

「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他用力搖晃了下她的肩膀。

她恍然回神,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只有淚水滴滴答答地落。

他覺得胸口被狠狠打了一拳,痛楚蔓延全身,比被土石流沖得內腑俱創更疼。

情不自禁地,他將她摟進懷里。「放心吧!我會想辦法救你,我不會讓你有事,相信我。」百余年經營,大鏢局或者還擔不上「天下第一」這塊牌子,但朝野上下也有了一定關系,只要運作得宜,就算不能讓袁家人無罪開釋,要保住性命也不難。

她怔住了,這個懷抱她渴望了十多年,卻在這當下得到,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

她只能說,她沒有愛錯人,他是個心地善良的男子,不管他對她印象如何,當她有困難時,他絕不會吝于援手。

不過這次的問題太大,她不敢、也不願再麻煩他。任何人只要跟叛亂扯上關系,都不會有好結果。

她很堅定地推開他。「謝謝你,三公子,我沒事了,你去樓倉吧!我要回家了。」她轉身欲走,又被他拉住。

「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想著一個人扛。」

她拉開唇角,溫柔的笑像春風,但眼里飄蕩的是冰寒的雪。

「我知道,謝謝你。」

「千萬等我,我……你……我們……」有時候,兩個人太熟了,反而更難說愛。「尚喜,你……你還喜歡我嗎?」

她的心絞痛,淚更急。「嗯……我……但我不會打擾你——」

「不是。」他打斷她的話。「我是說,我覺得你很好,真的很好,我也挺喜歡你的……你……你明白嗎?」因為他自己也沒弄懂自己說了什麼,說愛,好難。

他在這種時候說這種安慰人心的話,真教她心碎。

「我知道。」她更想哭了。

「所以你一定要保重,就算是為了我,好好照顧自己。」

「好。」她抹了把淚,再深深地望了他最後一眼,轉身朝沛州方向跑去。

她跟他之間越來越遠,漸漸地,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不曉得今日一別後,還有沒有相聚的一天?

但她會繼續喜歡他,當思念變成一種習慣,就注定了她這輩子都忘不了他。

她開始低聲地哭,然後越來越大聲,終于,變成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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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多寶。」袁尚喜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柳嘯月臉上的溫柔也跟著飄散無蹤。他還是那個蜂蝶遠避三公子,俊美無儔、冷酷無情。「你開價吧!」

「什麼?」

「我聘雇你暗中保護尚喜回沛州,價錢任你開。」

「真的?」她想給自己一巴掌,這麼好的一筆買賣……喔,她好後悔發那個誓。「你能不能別老是讓我做事?」

「怎麼?見錢眼開也有不想賺錢的時候?」

「我當然想賺錢——」問題是,她不能收他的錢。「算了算了,我不要你的錢了,你……你讓我親一口,我就幫你保護她。」

「你真的是見錢眼開金多寶?柳某雖自信容貌過人,卻也不敢說自己價值千金,能讓姑娘如此惦記。或者,你根本不是金多寶,你是喜新厭舊尤貪歡,才會喜歡男人勝于金錢。」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當他一步步靠近她,鳳目里流轉的光華突地綻放,嚇得她閉上眼,不敢再看。

「你你你——」他居然勾引她,真不是東西。「不許你用那種眼神看我。還有,我不是尤貪歡那個魔,我就是金多寶!」尤貪歡也是武林三害之一,不過她出名的是。听說她見一個愛一個,從來沒有真心,金多寶頗不齒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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