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他開始在意這件事情。
「吼——你要我講幾次啦?!我沒有曝光,或讓你看到不該看的!」
田馨突然抓狂的站起身,右腳往前一跨並微微弓起,雙手往下拉住裙擺,毫不猶豫地就將護士連身白衣裙往上撩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跟黑色緊身安全褲。
她手指著那一截黑色緊身安全褲,對著他怒吼︰
「這叫安、全、褲!OK?要不是你們這些色老頭,老是愛偷看女人兩腿間,怎會知道我有沒有曝光呀?!」
「田——馨——」
花仲騏看她如此豪邁、毫不在意的在男人面前將裙子撩起,他就一把怒火直沖腦門,氣炸了的朝她咬牙大吼。
然而他卻因為這個大吼,而牽扯到傷口,那種撕裂的痛苦讓他皺起眉頭,臉色倏地刷白。
田馨細心地察覺到他臉上的痛苦表情,緊張的上前。「吼——你干嘛那麼激動啦?傷口是不是裂掉了啦?」
她快速地將架在他大腿上的餐幾移開,一伸手就想將他身上的障礙物一一去除,好檢查他的傷口。
但就在她的小手接近他衣袍的綁帶時,他的手迅速地覆蓋在她的手背上,阻止她的動作。
「你想干嘛?」這女人不會又想月兌他的衣服了吧?
而同時,一直躲在門簾後面的劉昌威,原本還因為听著他們兩人斗嘴的內容感到好笑,但一听見田馨的叫喊聲,說花仲騏的傷勢可能惡化時,驚嚇地立刻沖出門簾後,
「怎麼了?怎麼了?」
田馨沒有放棄手中的動作,一邊死命的跟花仲騏拉扯他的綁帶,一邊抬起頭,冷冷的瞄了劉昌威一眼,說道︰
「哼!我還在想,你要躲在門簾後面偷听到什麼時候呢!」
她的一句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同時怔住,並且驚訝地看著她,只是劉昌威的表情,比花仲騏多了一份尷尬,
田馨趁著花仲騏呆愣的時間,順利的將他身上的衣帶解開。
這回她沒有過分的將他的衣袍整個拉開,只是小心的掀開他受傷的那一部分,仔細的檢查。
「呃……你怎會知道我在門簾後面?」劉昌威詫異的開口。
田馨沒有心情馬上回答劉昌威的問題,只是專心的檢查花仲騏的傷口有沒有惡化的狀況。
不一會,確定花仲騏的傷口,只是小小的扯出一絲血絲,只需要換個藥消毒一下,並沒有其它大礙後,她才放心的幫他把衣服穿奸。
呼——還好!如果花仲騏的傷口裂開,因而引發感染,那她就等著醫療報告時,被教授跟主治醫生批斗、大卸八塊了。
奇怪!她竟然會情緒失控到跟花仲騏扯那麼多,還差一點讓他情緒過于激動而病情惡化。這可是犯了嚴重的疏失!
她到底怎麼了?她在震信醫院最大的「三不」優點,就是不多話、不嘴碎,還有不抱怨。可是這「三不」優點踫上花仲騏似乎就失效了。
她不只一次的抱怨花仲騏對她的挑三揀四,還跟他哈啦一堆有的沒的,甚至跟他爭辯不休,差點害他傷口惡化。
而且剛剛看見他因為拉扯到傷口的痛苦表情時,她竟然覺得心中一陣慌亂,還有難受的……揪痛,奸像那傷口是在她身上,而不是他的!
這樣的情緒與感情,不應該發生在一位專業的醫護人員身上!
她似乎忘記了兩人的身分差異。她應該只是專心的做好自己分內事才對……
「田馨,你早知道昌威已經進門,一直躲在門簾後面?」花仲騏驚訝地問她。他剛剛什麼都沒听到,為何她卻會知道?
花仲騏的問話,將陷在自己思緒中的田馨拉回現實。
她來回看了他們兩人臉上的驚訝,接著她聳聳肩,覺得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說︰「嗯,我耳力好。」
說罷,她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詢問花仲騏還要不要用餐,便低著頭開始收拾起餐盤。
她想這固執的男人,一定死也不可能妥協,將剩下的這幾根白色花椰菜吃進肚子里的。
罷剛不管她怎麼跟他溝通,他都拒絕妥協,還一臉嫌惡的大聲嚷嚷說︰
「白色花椰菜應該消失在這地球上!」
田馨在心中偷偷做了一個鬼臉,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個男人,竟然還會有挑食的毛病!真是孩子氣!
花仲騏明顯的感受到田馨突然的轉變。她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疏離?好象剛剛那個坦率、不做作的田馨,根本不存在似的。
她這樣莫名的轉變,影響到他的情緒。他不喜歡這樣「安靜」的田馨。
花仲騏冷沉的看著田馨的一舉一動,一直到她拿起整理奸的餐盤,準備拿出去處理時,他終于開口︰「田馨,等一下。」
田馨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過頭。
花仲騏看著她,然後問出昨晚他一直在思考的疑問︰
「我一直想問你,那晚你為何會出現在那條巷子里?」
他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真正的想法與情緒,語氣也不再像剛剛那個頑皮的大男人,而是多了一分威嚴與精明。
劉昌威似乎听出花仲騏語氣里的可能猜疑,臉色也跟著冷凝下來,他極為嚴肅的盯著田馨。
是啊!他為何沒想過那晚花仲騏遭遇槍擊時,田馨會如此湊巧出現,並且救了花仲騏?
謗據袁醫生跟他描述那晚的情形之後,他特地走了一趟那條死巷。另外,他記得護士長跟他說,當時田馨是要外出買餐食,可是那條巷子是住家後面的死巷,若要買餐食,不應該會拐進那條巷子。
細想至此,劉昌威的臉上出現了憤怒與仇恨。
田馨被他們兩人眼中的猜測與懷疑盯得渾身發冷,來回看了兩人後,一股怒火緩緩從月復中竄燒而上。
他們眼中的懷疑神情,無疑是將她視為嫌疑犯,這讓她感到極大的侮辱與不愉快。
她是花仲騏的救命恩人,現在卻被人當成嫌疑犯懷疑,這怎能叫她不生氣?
病房內,三個人心中各有所思,誰也不想率先打破這僵局,只是這樣看著對方。
空氣中,漂浮著冰冷與猜忌的詭譎氣氛……
三人瞪了許久,終于,田馨嘆了一口氣,轉身將手中的餐盤暫時擱置在靠窗的一張小茶幾上,然後才走向花仲騏的床邊,坐回剛剛她的位子。
她知道整件事情就像是一個分散的拼圖,如果每個人都不先丟出手中的那塊拼圖,就永遠無法窺視這個拼圖的完整樣貌。
所以,她決定先丟出自己手中的那塊拼圖。
「奸吧!我先說我的部分。」
田馨開始跟他們說起她那晚外出買消夜,才剛剛走出醫院大門,就听見第一聲槍聲,然後她便因為好奇心的驅使,去找尋槍聲來源,因而踫巧遇到摔落在死巷子底的花仲騏,接著又說到她是如何發揮巧智,引開那兩名歹徒的注意力,以及接下來的種種發展。
她毫無保留的將那晚她所听、所見、所經歷的一切過程,全盤說出。
「你是說其實是有兩個人在追殺我?」花仲騏吃驚地問她。
他腦海中不斷快速調閱那晚的記憶,他並不知道當晚其實還有另一個人躲在暗處,冷眼地看著他被追殺狙擊,卻沒有出手。
劉昌威看著花仲騏臉上的驚訝,詫異的開口︰
「仲騏,難道不是嗎?你那天看到的是誰?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田馨同樣訝然地看著他。「對呀!我听到有兩個男人在說話,其中一個是香港人,另一個感覺比較遜腳的男人,講話的語調斯斯文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