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才SNG連線報導薩彥來台的新聞記者,匆匆以稍後莫乃儀將會召開記者會做結尾,結束采訪,緊接著探訪艾爾‧波頓的新聞。
莫乃儀真是欲哭無淚,但她還是感激的看了阿杜一眼,她知道剛才是阿杜解救她的。
她將薩彥的形影趕出腦海,專心采訪艾爾‧波頓的新聞。
可是,薩彥在離去前那句輕聲私語,卻一直干擾她的思緒。
小熊維尼,是你的冒失害我曝光的,剩下的自己解決。
什跟什?他果然是故意陷害她的!
啊——氣死人了!
薩彥坐進舒服的車里,車子安穩快速地在高速公路上往市區的方向行駛。
他的心情愉悅,一掃剛才低迷的情況,就連望出去的景象都讓他覺得舒服。
坐在薩彥對面座位的龍,挑高眉不發一語,將薩彥的所有情緒看在眼里。
他知道薩彥今天的狀況太過奇怪,但他不會多說什。
他跟在薩彥身邊的日子比誰都長,他們是互信互重的主僕關系,但從來就不是朋友。
因為薩彥的字典里,沒有「朋友」一詞,他也是。
龍將視線往下移動,薩彥左鞋鞋尖一抹油亮的污漬引起他注意,那是莫莫趴倒在他腳上所留下的唇印。
他伸手抽了一張擦鞋布,彎了腰就想幫薩彥擦去污漬。
薩彥卻將腳移開,不讓他擦拭。
龍訝然的抬起眉,無聲問著。
「不需要。」薩彥只丟了這三個字,便不再解釋,但卻看著留在他鞋面的污漬。
龍坐直身,將擦鞋布丟棄在垃圾桶里。
薩彥有潔癖,所以即使擦鞋布沒用過,抽出來了就得丟棄。可是他卻容許那抹污漬留在他鞋面……
這真是太奇怪了!
第三章
「以煙酒進出口代理商起家的薛費爾集團總裁薩彥,目前旗下所經營的賭場與俱樂部遍布世界各地,身價超過兆億美金,行事非常低調。
日前,他秘密來台的行蹤曝光,還在機場大方公布與『藝周刊』記者莫乃儀的戀情。連日來兩人的戀情備受國際媒體注目,而與美國商業鉅子薩彥傳出戀情的女主角莫乃儀,今天也出現在許純美婚紗走秀的現場,頓時成為媒體的焦點,形成記者被眾家記者追逐采訪的有趣畫面……」
莫乃儀像只被嚇壞的小白兔,臉色慘白的瘋狂奔逃,身後追逐著她的,是三十幾家中外媒體記者與攝影師。
這樣的畫面,在過去幾天,不斷的重復上演著。
她抓著麥可風不停地奔跑,她覺得肺快要炸開,可是她不敢停下來,只要她腳步一停,她就會被身後叫囂追逐她的媒體團團包圍。
可是她終究會體力不支,即使阿杜拉著她狂奔,她也跑不動了。
最後她還是無法擺月兌被媒體包圍,三十幾只麥克風朝她指來,鎂光燈啪啪啪響著。
她臉色慘白、呼吸急促的冷凝著臉,看著記者們此起彼落的發問。
「莫小姐,請問你跟薩彥的戀情進展如何?」
謗本沒有開始,哪來的進展?
「莫小姐,請問薩彥下榻的飯店是哪一間?」
你知道,通知我一聲,我想殺人!
「莫小姐,請問你們平常都在哪里約會?是不是在飯店?」
飯店你個頭!我比較想在他墓碑前啦!
莫乃儀很想這樣回答記者的問題,可是她被阿杜跟藝周刊公關發言人阿菁擋在後面,因為公司已經下了封口令,不準她對其它媒體透露消息。
可惡,這是她的獨家新聞耶!為什她不能在媒體面前發飆,透過SNG直接對薩彥開罵!?
罷好她很愛現在的工作,不然她一定帶種的大喊一句——
薩彥!你這沒水準兼沒衛生,自大、可惡、沒人品又沒人格的死豬!
「各位,各位請冷靜一點……」
周刊發言人阿菁像只張開雙翅保護小雞的母雞般,一手保護性的擋在莫乃儀身前,一手推開沖上前的媒體記者們。她努力微笑以對,只差沒鞠躬哈腰。
「不好意思,各位記者大人們,我們家乃儀現在真的無可奉告,欲知詳情,請看每周四出刊的藝周刊,里頭將有詳細的獨家報導。好嗎!?」
阿菁話一出口,就引起媒體一陣撻伐。
「吼——怎這樣?」
「唉喲……靠我們打廣告,搞獨家哦!?」
「對呀!般啥呀!大家都是同行還這樣利用!?」
「莫莫……」
媒體們又蜂擁而上,將莫乃儀團團包圍,麥克風極盡可能的湊到她嘴前。
只見莫乃儀仍舊被阿杜跟阿菁保護著,不發一語地直視著鏡頭——
龍將視線自電漿螢幕前轉移,回頭對著同樣將視線定在螢幕上的薩彥。
「事情復雜化了。」
薩彥听聞,只是微微抬起視線,輕輕挑高了眉,淡笑不語。
他當然听出來龍的質問與不滿,他是在替莫乃儀抱不平。
龍的出生,是為了保護薩彥而來的,這是他的宿命。
雖然他們一直都不是「朋友」,但他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他雖然行事作風較自我不羈、沒有法則可循,但不是一個沖動胡鬧、沒有肚量的人。
他不會因為莫乃儀只是不小心害他行蹤曝光,就如此報復的人。
就算報復也不可能拖自己下水,讓自己成為緋聞中的男主角。
薩彥的名字從不跟女人擺在一起,女人對他來說,只是餐後的水果,用來甜甜嘴,轉換一下胃口用的。
現在他卻讓莫乃儀的名字跟他一起出現超過七天。
這很不尋常,也打亂了他們此次來台的行程。
「你有什問題,直問吧。」薩彥仍緊盯著電視螢幕,開口對龍說著。
呵——為何他覺得莫乃儀一副像是要沖出鏡頭,狠狠咬他的樣子?
雖然幾天來她出現在新聞鏡頭都不發一語,可是她灰色的雙眸,卻像是要噴出火一般。
不知道她咬人痛不痛?呵呵呵……
「為什要這樣整那無辜的女孩?」龍不客氣的直接問出他多日來的疑問。
薩彥並沒有馬上回答他,仍是一逕地看著螢幕,當新聞主播播報下一則新聞時,他按下遙控器的開關,螢幕啪地一聲變黑。
薩彥將身體重心移向左邊,左手輕托著左太陽穴,右手愜意的輕靠在沙發右扶手上,微笑看著站在他右前方的龍,充滿笑意的問著︰
「你是在替她求情,還是好奇而已?」
薩彥雖然狀似輕松的閑問,但龍听出他語氣中的佔有與質問。
「我只是奇怪這不像是你的作風。」龍直言。
「哦……我的作風是什?」薩彥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你不會讓這種小事影響你的行程。我們本來應該在今天完成來台的目的,明天回美的。可是我們卻只是待在飯店,一個動作都沒有。」
「呵呵呵,你悶壞啦!?嘖嘖……這可不行,原來這飯店的總統套房讓你這無聊,我真該跟飯店反應一下。」薩彥煞有其事的準備拿起電話投訴。
「我不是這意思。」龍皺起眉頭。
天曉得他們這幾天有多忙,雖然沒有走出飯店,可是薩彥仍不改在美國工作的狠勁,一直透過視訊會議、電腦網路了解各地的營運狀況。
「哈哈哈——龍,你怎永遠改不了那老頭的死硬脾氣,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薩彥諷刺的笑著。
龍還是一逕地皺緊眉頭。他不在意薩彥的怪脾氣。他知道薩彥對于他們來台灣的目的一直很生氣,這件事情他們早該在十年前就解決的,會拖如此久的時間,只因為薩彥的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