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善善終於有了童戀雪的確切消息。
同她想的一般,那個等待骨髓救命的日本人,卑鄙的把戀雪綁回日本,打算用強的!
死日本鬼子!等她把戀雪帶回台灣,她一定會好好的跟那個什麼鬼武田家把帳算清楚,居然敢如此囂張的把人帶走,就不救他怎樣?日本人的命會比戀雪的命來的值錢!我XXX!
善善火大的連髒話都出口。
「這次小姊姊不被嚇死才怪。趕緊找人要緊!」每次只要一擔心戀雪,善善自然會改口叫「小姊姊」,「這日本鬼子搞什麼鬼?沒事住的地方弄那麼大做什麼?走的我兩條腿都快斷了,怎麼還找不到那見鬼的火龍金院?」邊咒罵,善善邊催眠今天遇到的不知道第幾個障礙物。
她的不耐煩,顯而易見。
「喂,那個金發的,你過來!」善善決定捉個人來問比較快。
為什麼找那個金發的?
因為她不會日語,金發代表他是外國人,外國人當然要會說英文,她剛好英文還可以通,而且那金發的離她最近,她的腿快斷了,一步冤枉路都不肯再走。
「你叫我?」
「這里就你一個金毛鬼,不叫你叫誰?」爺爺說,不能給洋人好臉色看,所以善善的語氣非常不好。
不過這個金毛鬼還真該死的很帥!
「金毛鬼?」這辭兒倒是新鮮。
善善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他的眼,就惱火。
「等我數到三,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一、二、三!」
一彈指,善善開始問,「那個見鬼的火龍金院在哪里?立刻帶我去!」
想了一想,再三打量金毛鬼的身材後,她又改變心意,「我是說,立刻抱我去火龍金院!」
放著現成的轎夫,干嘛不用?
可等了又等,沒有?他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笑望著她。
怎麼可能?這金毛鬼沒被催眠?
善善不信的試著加重暗示,一次又一次的企圖催眠他,因為如果他沒被催眠,等會兒肯定會引來武田家的保全人員,那別說是想帶走戀雪了,恐怕連她都要身陷倭寇巢穴,那還得了!
「小孩子這麼懶怎麼行?而且男孩子隨隨便便要人抱,這習慣不好!」
小孩子?誰啊?是指……指她?
善善瞪太原本就很大的眼。是啦,為了方便起見,她是把她傲人的胸部纏了一圈又一圈,所以被誤認為男孩子也就無可厚非,可現在听他說的是什麼話?
小孩子?這是侮辱!她是矮了點……好吧,跟他一比是很矮,可那又怎樣?她這叫嬌小可愛,跟小孩子扯得上什麼邊!難怪爺爺總是說洋人最討厭,果然是真的!
看她的臉頰愈來愈鼓,還把瘦小的胸膛挺得高高的,金發男人又笑了。
「看在今天天氣不錯的份上,我就抱你一程也無妨。」反正他本來也打算要去火龍金院。
善善都還沒想清楚要拿他怎麼辦,就被他抱個滿懷,兩人相貼進的剎那,都被明顯竄身而過的強力電流給震住了。
「有意思!你叫什麼名字?」他又笑了!第一次主動問人名字。
被他的聲音拉回神,善善發現掙不開他,只好任他抱著走,但是嘴就是不肯服輸。
「要你管!我警告你,你最好馬上在我面前消失,不然等我恢復能力,不打的你求爺爺叫女乃女乃的,我就跟你姓!」為什麼無法催眠這討人厭的金毛鬼?善善安慰自己,等下就會成功了,只要再等一下。
他只是笑,沒有回答,一路上沒放過手,甚至還抱著她到新遇到的障礙物前,命令她把對方催眠,而她不知怎地,竟然乖乖照做。
等進到怎麼找也找不到的火龍金院時,善善一肚子的火都可以拿來煮蛋了,當看見趴在銅床上睡的深沉的童戀雪,她爆發了!
一落地,童善善就往前沖。
「童戀雪!你害我擔心的要死,到處托人找你,原來你給我躲在這兒睡你的大頭覺,你有沒有腦子啊,在這倭寇的巢穴你也睡的著?童戀雪,起來!」善善光火的伸手推著床上的人。
沒反應?
啊,被那金毛鬼氣糊涂了,忘了戀雪低血壓的關系,一睡著,很難叫醒。
善善沒多想,動手掀開覆在戀雪身上的被……
她的手在半空中僵住,被子從手中滑落,不能相信眼前的真實影像。
童戀雪背上兩條交錯的恐怖傷痕,猙獰而扭曲的爭相在她背上張牙舞爪,昔日濫紅誘人的櫻桃小口,此刻像是白玉般的吐著幾乎听不見的申吟。
她不是在睡覺,她是痛苦的昏迷著。
天啊!她遇到了什麼?
淚水,管不住的滑落,善善開始責怪自己,「都是我!都是我沒能保護好你,爺爺都說了,要好好照顧你的,看我居然把你照顧成這樣!死倭寇,敢對你用刑,把你弄成這樣,看我怎麼幫你出這口氣!」
善善忘了房里還有別人,一個勁兒的說著。
「你也真笨,都被他捉來了,要骨髓,就給他嘛,干嘛管你答應了我什麼,笨死了!」善善以為對方刑求要逼戀雪捐出骨髓,而戀雪早已承諾過,除非經過她同意,不能自己作主,所以造成今天這個局面,除了死倭寇,最該怪的不就是自己?
不知道是沉睡的太久,或是因為听見親人的聲音,童戀雪在善善不停的自言自語聲中,細長的眼,勉強開了一條縫。
「……善……善……」痛,她好痛!
「小姊姊,你別丟……你醒了?」善善听見童戀雪的聲音,馬上趴在床頭,緊挨著童戀雪透明的臉,「你醒了嗎?小姊姊,你千萬別死,你死了,善善怎麼辦?
小姊姊,不要丟下善善一個人,善善其實也很膽小,我發誓,只要你好起來,我不會再凶你了,真的,小姊姊,你別死啊!」說著、說著,童善善又哭了,眼看著童戀雪的眼又要閉上,她的淚掉的更凶。
「不要這樣對我,小姊姊,你醒醒!」童戀雪過高的體溫,不停的傳到善善的身上,善善有預感,只要戀雪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善善慌的大聲哭泣。
童戀雪灼痛的只想躲在冰涼涼的黑暗中,永遠都不要醒來,那種火焚的痛苦,她受不住。
「不要不理我……」善善伸手想搖醒童戀雪。
「如果你還想她活命,最好別踫她。」
「你……」善善聞言馬上收手,轉身瞪著她從進門就遺忘掉的金毛鬼,「你還沒走?」差點忘了還有麻煩在。
「想救她?」看來這個女人命不該絕,本來準備回法國了,並不打算救她,因為武田家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會來,是想看看,怎樣的女人,能讓堂堂的武田戰下跪?
沒想到,這一瞧,倒是讓他瞧見了這有趣的小子。
「你有辦法?」善善懷疑的防備著。
「目前只有我不想救的人,還沒有我救不了的人。」他丟出誘餌。
他自信的神采,很難讓人繼續懷疑,「能讓她好到沒有留疤?」那樣的疤痕,不能留在戀雪身上。
「沒問題,只要時間夠。」
一听見戀雪有救,善善自動把位置讓開,「那你快來看看她。」
「不行!」他慢條斯理的拒絕。
「不行?」善善錯愕的望著他帶笑的臉,「死金毛鬼,你說的是什麼話,見死不救?你還是不是男人?耍著我玩嗎?」難怪爺爺說洋人沒一個好東西。
善善氣得咬牙切齒。
「就因為是男人,所以才更是不行。我沒有要你,只是我有自己的規矩。」他不但不氣,還破例費舌的解釋。
「你是說……」善善懂了,愈有名的醫生,手術費肯定愈貴,他是怕她付不起錢吧?「你要多少錢?」只要能救戀雪,她會想盡方法湊出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