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把人貼上國旗或顏色?別把我跟那些無知的普通人比,他們不配。」何況他就是因為這種血統的歧視,吃了不少苦頭!
「爺爺,爺爺不準的,他不喜歡外國人。」對,爺爺不會答應的。
武田戰聞言停下所有的動作,仔細的看著眼前童戀雪的表情。
這些天,他拿到她完整的個人資料,上面清楚的記載,童老爺子早已辭世。
而武田靳這也才發現,原來在台灣看見童老爺子時,為什麼總會覺得有說不出的奇怪,試問哪個老頭子會有胸部?還是很大的那種?
再三查證,證實對方是和童戀雪同年的童善善,根本不是童老爺子,那為什麼武田靳會誤以為看見童老爺子?而童戀雪又為什麼會以為童老爺子在世?
唯一的可能,跟童家的職業有關——催眠師。
他記得之前她曾試圖催眠他,所以很難論定是童善善在她身上動手腳,還是她把自己催眠了?
不過無所謂,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我不是外國人,我是日本人。」武田戰糾正著,「你爺爺不會反對的。」辭世的人怎麼出聲反對?
「就是……就是……不行嘛!」她想不出更明確的理由來拒絕他。
「現在是誰不講理?」武田戰把控訴丟回去。
「我們……我們……不合適。」
「哪里不合適?」知道她辭窮了,武田戰壞心的逗起她來了,「你全身上下我都試過了,都很合適啊,哪里?你說哪里不合適?這里?這里?還是這里?」
「你別……」不是這種不合適嘛!
「我愛你!」他突然宣告。
她傻住了,然後心管不住的飛了起來。
好久以後,他不得不放開她,怕她缺氧過久。
「嫁給我。」她的親口允諾,會讓他成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下一刻,童戀雪字正腔圓的清楚回答———
「不要!」
武田靳頭疼的看著眼前的武田戰,還有躲在他背後的童戀雪。
「我叫你出來!」武田戰怒吼著。
人還沒被吼出來,武田靳倒是覺得耳朵要被震聾了。
「武田靳,你最好讓開。」武田戰開始對擋在面前的阻礙物發火。
他也想讓開啊,問題是那鼠膽美人,把他背後的衣服捉得死緊,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好對一個弱女子動手?而且對方還是個小美人,他才舍不得。
「你這麼大吼大叫的,她當然不敢出來。」夾心人,真難做啊!
「童戀雪,你最好立刻給我出來試嫁衣,听見沒有?」好不容易趕出來的嫁衣,她居然試都不肯試,這讓武田戰火冒三丈。
全世界都听見啦,武田靳無奈的把頭轉到不能再轉,對著身後的鼠膽美人勸著,「你要不要坐一下?站這麼久,當心變成蘿卜腿。」
童戀雪搖搖頭,不肯放手。
武田靳開始怪起自己,發什麼神經的跑來看看這鼠膽美人過得好不好?那天雖然說他因為吃拉面誤了時間,害他們起了誤會,反正後來沒事了嘛,連婚禮都要舉行了,他干嘛要跑來當炮灰?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得,真是蠢啊!
童戀雪任兩個大男人不停的吼叫和勸說,就是不肯出來。
武田戰的示愛,她當然很高興,可是恐懼並沒有消失,她沒有心里準備在此刻嫁為人妻,而且還是日本人。他的步步緊逼,和逐漸消失的耐心,讓她更是退縮。
而他,一再的威嚇,以為她只是鬧性子,心里只知道,他不能沒有她,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擁有她,怕她離開,怕她消失。
兩顆相愛的心,有了距離。
「你出不出來?」武田戰最後一次問道。
「我不要結婚。」為什麼他就不能緩一緩呢?她好怕!
死了,踩到地雷!
丙然,武田靳臉上挨了一拳,往一旁跌去。
死家伙,又不是他不嫁,拿他出什麼氣?害他差一點倒錯邊,萬一壓壞身後的鼠膽美人,怕不又最一頓好打?真是招誰惹誰了!
童戀雪挨到武田靳邊,著急的問︰「你沒事吧?」
武田靳一個轉身翻起,馬上遠離風暴區。
痛死他了!臉肯定腫得半天高。
「出去!」武田戰捉住想跑開的童戀雪,瞪著武田靳。
「我馬上走。」武田靳直到退到門口,才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這麼凶,還打人,哪個笨女人肯嫁給你?」一說完,他飛也似的消失。
武田戰忍住氣,僵硬的問著抖個不停的童戀雪。
「你要自己試?還是要我動手?」
「我不要……」
「唰」的一聲,他把她的衣服從頸部往下整個撕裂,
「別再讓我听見你的拒絕,真的,一次都不要!」他的聲音凍得令人發抖。
他將她身上的衣物除盡,開始一件、一件的親手幫她著上嫁衣。
童戀雪無聲的落淚。
婚禮,三天後,如期舉行。
從早到晚的折騰,童戀雪始終不出聲,由于是行日本的傳統古禮,厚厚的粉,很容易遮俺住她的蒼白,她像尾木女圭女圭般的任人牽引、行走、跪拜,過重的頭套和頭飾,壓得她頭頂開始發疼,束住腰月復的寬帶,讓她開始直冒冷汗,四周陌生的語言,一直不停的說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端坐多久?
好難受!
連腿都麻得感覺不讓,她微微向前傾。
「香織,帶夫人回房,把東西準備好。」武田戰發現她的不適,他的眉峰微聚,今夜的她看來特別脆弱,雙眼總是迷蒙的對不好焦距,原先還擔心她會整個婚禮。
他該高興的不是嗎?為什麼心底一直躁動不安?
眼看著她整個人偎著香織行走,他恨不能抱她回房,這一天,讓她累壞了。
婚宴過後,送完客,回到主廳,武田家的親近宗族全在廳上。
「行禮。」
對外的公開儀式為的是昭告世人,武田家繼承人的喜訊,對內,則必須祭祖,告示先人喜訊後,在新娘的頸背上刺上火龍金珠,一則代表武田家的宗親承認,一則是象征她在武田家的權利。
紋上火龍金珠,婚禮才算真正完成。
童戀雪再次出現在廳上,卸下妝,她的蒼白無處可躲。
她被香織牽引到廳正中央的軟榻上,童戀雪不明白,婚禮都行過了,現在還要做什麼?她好累,好想睡一覺。
「她看起來太虛弱了,你……」武田靳用中文提醒著,她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
「記住你的身分,‘她’現在是你的大嫂,我的夫人!」武田靳對戀雪的關心太過了!
害怕失去她的隱憂,讓武田戰執意完成最後的儀式,堅持著今晚要她完全屬于他,什麼也不能阻擋他的決心。
「太一郎,你不覺得她現在並不適合?」武田靳轉向太一郎求助,他的話不听,那醫生的話總不能不听吧?
「靳少爺,請放心,夫人沒有問題的。」
太一郎的回答讓武田靳覺得不可思議,他們的眼是全都瞎了嗎?那鼠膽美人哪一點看起來沒事?明明臉白得都快透明了,這樣還沒事?
「我說……」
「靳,你俞矩了!」
這次出聲的是水衣姬,武田靳只能閉上嘴,母親都說話了,看來沒得商量了。
「香織。」武田戰示意。
「做什麼?」童戀雪捉住衣襟,在這麼多人面前,香織為什麼要月兌她衣服?不行!她不肯依。
「夫人,剛才不是跟您解說過了,要在您頸背上紋上火龍金珠,婚禮才算完成,您忘了嗎?」香織提醒著。
她有說嗎?童戀雪不確定。
罷才淨身時,香織說了好多。好多,因為累,因為難過著他不肯听她說,所以她什麼也沒有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