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掌櫃求嫁 第18頁

迸蘭熙沒料想到她會一口便答應了,方才一頭熱的向她求了親,這會兒卻不免有些手足無措,她願意嫁他,他自是萬分高興,可在想到家中的嫡母和妹妹時,他又不由得擔心起來。

他看向刑白道︰「刑師爺,我還有些事想同鈴鈺說。」

刑白立刻會意的道︰「那屬下晚點再過來。」說完,便先行退了出去。

待刑白一走,古蘭熙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慎重。「鈴鈺,有件事我想先告訴你,若是你覺得不妥,方才的求親就當做沒發生過。」

「什麼事?」他這般鄭重,讓她也不由得提起了心。

「我乃是庶子,家中有嫡母和妹妹,舍妹你也見過,她性情驕縱,不好相與,至于嫡母,因為我幼年曾不小心沖撞了她,致使她流產,為這事,這些年來她一直無法諒解于我,對我總是諸多埋怨,若是你嫁給我,怕她會因我之事而遷怒于你,因此這樁婚事,還望你再多加考慮。」為了讓她有個底,他將過往之事坦承相告。

這件事水鈴鈺先前已從英嫂那里听過,這次親耳听到他說,她心疼又不舍,毫不猶豫的脆聲答道︰「不用再考慮了,你放心,我不怕。」日後嫁給了她,她不會再容許任人隨意怠慢欺辱他。

見她仍不後悔,古蘭熙很感動,但卻忍不住再勸道︰「你莫要沖動,這事還是回去想清楚。」

迸家只剩下他這個兒子,他是不可能對嫡母和妹妹置之不理,她們倆是他撇不開的責任,可他不舍得讓她也跟著他受她們所累。

她無比堅定的望著他,非常慎重的道︰「我想得很清楚,我今生想嫁的人只有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有什麼困難,我都會與你一起承擔、面對。」

聞言,古蘭熙胸口激烈的動震著,那雙炯然的黑眸熠熠發亮,他覺得這番話是他今生所听過最動人的話,從胸腔處那里彌漫開來的一股熱氣一路沿著咽喉而上,令他動容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好半晌,他才緩緩啟口,「今生能遇得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水鈴鈺又羞又喜的握住他的手。「是你的幸事,也是我的。」

他是她親自尋覓到的如意郎君,如今能得償所願,她眼里和臉上歡喜之情滿溢而出,她興奮得再也忍不住,主動投向他的懷抱,牢牢的以兩手圈抱住他。

他攬住投懷送抱的佳人,心頭的喜悅快漲破胸膛,如同那日所作的春夢,他情難自禁的覆上她的唇,生澀而深情的吻住她。

此時此刻他深覺自個兒是受上天眷顧的寵兒,才能教他遇上她這樣的好姑娘,他無比的感恩上蒼,他將傾盡所有的情意來回報她對他的青睞。

水鈴鈺整個人既柔得要化成水,又熱得彷佛要燃燒起來,與他纏綿擁吻著,那股酥酥麻麻的歡愉感從她頭頂蔓延到腳趾,她未飲而醉,熱切的回應著他,想到眼前這人將是她今後要共度一生之人,她心花怒放,全身上下包含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頭發,都散發出無比的歡悅。

第7章(2)

這夜,古蘭熙踩著輕盈的步履回到府邸。

他已向水鈴鈺求親,這事就得告知嫡母,無論他如何不喜,但在名義上她總是他的母親,婚姻大事不能不稟告她。

來到她跟前,他先請了安,還未說明來意,就听母親出聲道——

「蘭熙,你來得正好,我剛好也有事要找你。你舅父的六十大壽快到了,你進京一趟,向他拜壽,他會順道替你安排去賀國公府拜會之事,你這兩日就啟程。」

她口中所稱的舅父是她的大哥,並非是古蘭熙的親舅。

迸蘭熙不禁皺起眉頭。「孩兒今日過來,正好也有一件事想稟告母親,是關于孩兒的婚事,孩兒不過只是庶子出身,不敢妄圖高攀賀國公之女,且孩兒已有了一個中意的姑娘,打算迎娶她進門。」

迸夫人不悅的質問道︰「那姑娘是何方人氏?是出身自什麼門第?」

他簡單道︰「她只是一般尋常的姑娘,父母俱已雙亡,姓水,今年十八歲,在城南坊市開了間首飾鋪。」

「這樣的出身豈能配得上咱們古家,你若真中意她,只可納她為妾,要娶她為正妻,我是萬不會同意。」古夫人輕鄙的斥道,接著語氣一緩,「雖然你是庶子,但也不用妄自菲薄,賀國公選婿重的是真才實干,出身倒在其次,先前你擔任京兆尹時,賀國公便很賞識你,這回你破獲了那孩童失蹤的案子,听說皇上還為此在朝上夸了你幾句,你這趟前去,說不得能入他的眼,成為他的乘龍快婿。」

迸蘭熙不改初衷,沉聲拒絕,「孩兒已心有所屬,非鈴鈺莫娶,無意攀附這門親事,還望母親見諒。」

見他竟敢違逆她的話,她怒斥,「我不管你是否心有所屬,無論如何你得給我娶賀國公的女兒,你若不娶她,就休想領你中意的那個姑娘進咱們古家的門。」

他垂下眼,語氣堅決的道︰「孩兒才疏學淺,自問配不上賀國公之女,還望母親莫再強求。」

「配不配得上,賀國公說了算,總之你這趟非給我上京不可,你舅父好不容易給你牽好了這條線,我絕不容許你連試都不試便放棄。」古夫人震怒的站起身,毫無轉圜余地的命令。

迸蘭熙沉默了一會兒,躬身道︰「成親是孩兒的事,還望母親莫要強求。」

啪的一聲,古夫人臉色猙獰的抬手掮了他一巴掌。「你這是不把我這個母親看在眼里了,是不是?!自古兒女婚事向來就是由父母作主,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娶那姑娘進門,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我仍是你的嫡母,你必須听我的。」末了,她再說了句重話,「這是你欠我的,也是你欠古家的,當年你害死我月復中的孩兒,令古家的爵位無嫡子可承繼,被剝奪了去,如今你就有責任重振古家的聲譽。」

她這頂大帽子當頭扣下來,令古蘭熙從頭寒到了腳,他感覺不到挨的那巴掌的疼痛,整個人從里到外幾乎都要冷得凍結了。

他無法再面對嫡母,漠著臉離去。

他緊握著拳頭,胸口彷佛被萬針扎著。

都二十年了,他竟還要為幼年時無心之失,背負上甩不掉的譴責和怨恨,連他想娶心愛的女子都辦不到。

他已向親口向她求了親,她也答應下嫁,要他怎麼告訴她,他不能娶她?

他做不到,也不想這麼做。

若要成親,他唯一想娶的女子就只有她、只有她!

先前她答應嫁給他時他有多歡喜,此刻他就有多痛楚。

回到房里,古蘭熙狠狠用拳頭砸向牆面,一拳又一拳,發泄心中說不出的痛苦,縱使砸得皮開肉綻,在牆上留下一片殷紅的血跡,他也彷佛感覺不到疼痛,因為相比起來他的心更痛。

他不甘心,那是他今生唯一所愛的女子啊,他怎麼能負了她!

水鈴鈺渾然不知情郎如今所遭遇的事,一回到首飾坊,開心的讓幾個伙計先回去,然後拉著二妹迫不及待的道︰「鈴菲,他同我求親了,他要我嫁給他,你听見沒有,我們要成親了!」她的聲音飽含滿滿的喜意,甜膩得像浸了蜜。

「他求親了?」水鈴菲有些意外。

「沒錯。」水鈴鈺歡欣的轉著圈子,又跳又叫。「你大姊我要嫁人啦!走,我們快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鈴菱,她知道後定也會為我高興。」她拽著二妹的手,鎖了鋪子,一路輕快的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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