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花娘入門 第15頁

說完,她不免覺得根本就是自打嘴巴,只是這人都已經要接出去了,難道還能夠說一句怕就把人給留下來?

她在心里長嘆一聲,最後又叮囑了她幾句,不外乎是把著銀子把著男人心什麼的老生常談。

只是莫縴縴這時候哪里還听得進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剛剛說的那一句話上頭。

她必然有讓文致佑看重的地方,所以才會真的被人這麼一說,就順水推舟的幫她贖身,對吧?

莫縴縴一直是個樂天的性子,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卻糾結了起來。

喜歡或者不喜歡,忽然成了她心中好重要的執念。

她想要清楚明白,他總是平靜的面容下,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她更想要知道,他是不是跟她有同樣的心情。

做了好吃的,第一時間想起他,梳眉化妝也是想著他,輾轉難眠的時候也是想著他,那他呢?他的心中可有一點點……她的存在?

第6章(1)

有時候有些問題不能想,一旦想了,就會發現殘酷得太過可怕。

就像在被贖身前,莫縴縴即使只是個花娘,生活倒也沒什麼憂慮,每天吃吃喝喝,為客人們調養身子,對于外頭謠傳她身有奇技,可以讓男人回春的說法,從不放在心上,有時候還挺得意自己擁有這樣的一技之長,能夠讓她賺些銀兩。

但是被贖身後,反而不得不面對現實,尤其當她住的地方外頭已經不知道來了幾波打听消息的人,又有幾個臉帶不屑的人幾度無心路過,順便罵了幾聲不要臉。

就連杏花這麼遲鈍的人,都感覺得出來現在的日子雖說不缺吃喝,但是似乎出了這棟宅子,收到的惡意眼光可比以前在攬花樓的時候多了許多。

莫縴縴主僕倆相對無言,對于那些惡意的挑釁,也只能龜縮在宅子里盡量不出門,來個相應不理,只是每天都得回文家老宅的文致佑就沒那麼好運了。

每天回到家,就像一場戰爭。文致佑頭疼的看著眼前的人,覺得他從沒有這麼焦頭爛額的時候。

要一步步的查內奸,還要在莫縴縴那里想辦法解毒,又要忙著手中的生意產業,結果回到了家,還得應付家里一票娘子軍對于他為莫縴縴贖身的討伐,不只是身體累,連精神都累得很。

他即使想沉默以對,但是他母親和祖母卻不想放過他。

「你又是從那個女人那里回來了?」文母板著一張臉,沒好氣的問。

文老夫人坐在上首,雖然沒有馬上開口質問,但是神色看起來相當不滿。

「娘,我自有分寸。」已經連續幾天都在爭論這個話題,他真的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還沒成婚就把一個花娘給養在外頭,這樣還說你有分寸?!」文母一想到這個,口氣更是氣憤,「你可知道外頭的人現在都是怎麼說你的?就連跟秦家那頭本來說得好好的婚事,現在都有可能沒了。」

「那婚事沒了就沒了吧。」文致佑淡淡的道。

說實在話,他還看不上秦家的身分,不過就是個剛進城的四品官,在其它地方或許是個土霸王,但在京城里,他這樣的身分還得要掂量掂量,如果不是母親非要找個官家小姐,他也不會默許她找上這樣的人家。

文家一直以來都會避免與官家結親,不為其它,只因文家畢竟是以醫道立足,在宮廷內苑、前朝王府里,態度都是中立的,這也是文家雖然沒有幾個人以文以武出仕,卻一直地位超然的原因。

文致佑和文家的男人們在這方面看得很清醒,也深知他們的底氣從何而來,所以在這方面也很謹慎,只是文母不過是個刀筆吏的女兒,眼光看不到如此長遠,總認為以兒子的人品,就是公主也能夠尚得,再不繼也得是個官家之女,哪里能夠看得上一般小吏之女或者是平民百姓。

「你怎麼能這麼說,秦家的姑娘可是這幾年下來看得最好的姑娘了。」文母驚呼出聲,「是外頭那個女人鼓吹你的吧?我就知道,那種養在外頭的花娘哪里能有一個好的,就是存著一肚子撩撥人家宅不寧的壞心眼。」

文致佑或許是太累了,所以無法听著任何人說莫縴縴的壞話,他沉下臉,有點煩躁的低喊,「娘,夠了,這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秦家如果要拿喬就隨他們去,總之我現在沒這個心思。」

文母第一次被兒子這樣頂撞,瞬間紅了眼眶。「你你……果然是讓那狐媚子給教壞了!」

文老夫人見母子倆越吵越不象樣,忍不住插話了,「行了,老大家的,就少說幾句吧,孩子大了,就是在外頭有了人又怎麼了?還有佑哥兒,你母親也是一心盼著你好,你之前也是個本分孩子,怎麼就選在要說親的時候鬧出這樣的事兒來?若是缺了房里人,跟我還是跟你母親好好的說說,難不成還能缺了你的?偏偏要在外頭養著那些不三不四的,把自己的名聲給弄臭了,豈不是更讓家里人擔心?」

對文老夫人來說,自家孫兒自然是好的,有什麼不好都是外頭人教唆的,更不用說自家孫兒潔身自愛了這麼多年,卻突然傳出包養花娘的消息來,她是怎麼也不願相信只是自家孫兒單純迷上了外頭那花娘的緣故。

人總是只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對于一些顯而易見的事實卻視而不見,文老夫人現在就是如此。

她雖然話里話外沒有明顯的說是外頭的花娘勾引了文致佑,但是口氣擺明了瞧不起莫縴縴。

文致佑並不笨,又怎會听不出祖母的話中之意,只覺得自己現在解釋不了他老往莫縴縴那里跑的原因,又不能順著祖母和母親的意思,跟莫縴縴那里斷了關系,著實陷入兩難,無奈煩躁之下,只能保持沉默。

若不是祖父帶著人往西南尋求解毒法,父親也一路跟著去了,他也不會落得如今有口難言的情況。

當初是怕打草驚蛇,所以除了祖父和父親之外,他沒有再和第三個人提起他失去味覺是因為中毒,畢竟這毒是長年累月下來的,下毒之人必然是在文家里也安排了內應,如今他還沒找到指使者,也還尋不出蛛絲馬跡,只能先按兵不動,再慢慢調查,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味覺給找回來才是。

現在的他,一般的食物還是嘗不出味道,只有莫縴縴做的東西能夠吃出味道,說也奇怪,就算她做的菜里沒有放碧綠草,他仍然能夠吃出味道,這也讓他就算拿走了她手上所有的碧綠草當做平日的茶水,讓自己的病情不再惡化,甚至是慢慢調整味覺,也依然會每天雷打不動的往她那里去。

他總是這麼說服自己,已經許多年沒有好好吃飯的他,非常需要把身體狀態調養好,絕對不是因為想要看到她在他每一次出現的時候,眼里迸然綻放的驚喜。

他不是不知道那棟宅子外頭出沒的那些人,還有突然之間廣為流傳的惡意流言,但是在還沒抓到在背後操控的人之前,他甚至不能把「養外室」的名頭給摘掉。

「祖母,這事的確是我辦得不妥,只不過這跟婚事並沒有任何沖突,秦家如果因為這樣感到不滿,婚事不成就不成吧,孫兒也不急著在這時成婚。」

文老夫人先是皺起眉頭,然後點點頭。「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吧,讓你母親去跟秦家好好說說,孩子不情願,難道還能夠逼著不成?好了,留下來吃個飯吧,我正好有點事兒要和你提提,孫家有個小彪女,就排分上來說你就是喊她一聲表妹也是使得的,我想著把人給接過來陪陪我這個老婆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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