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去哪呢?
「走遍名勝區呀!」
「太好了,你一定是個好的向導。」
「一定是的。」
他們是愉快的。
亦晴高興地大叫。
一整天都是在歡樂中度過。
台中公園、新高、清水樂園……。
回到公寓已經晚了。公寓里廚房的設備並不十分完全,但晚餐的食品並沒有因此而失味。
「廚房技術還不錯嘛!」陳瑋夸贊說。
「才不呢!」。
「我是說真話喔!」
「快吃吧!」
亦晴坐夜車回彰化,到達彰化,夜已深了。
「林亦晴!到總經理室來!」
「是的。」亦晴放下了分機,拿著帳目表走向總經理室。
輕輕地叩門。
「進來」
亦晴推開門,辦公室里不只總經理一個,沙發椅上坐著一個年青人,看來差不多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總經理,有事嗎?」
「來!我幫你介紹,這位是總公司派來的業務主任——範仲麒。」
亦晴微笑著向他打個招呼,
「這位是會計小姐——林亦晴。」
「你好!」
亦晴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很出色的男孩子,五官長得很好,最吸引人的是他一排雪白的牙齒,但是他的笑容卻是玩世不恭的。
「範主任想和你談談帳目問題。」總經理說。
「帳目有問題嗎?」
「不是的。我是想了解一下,對以後的業務也好有個方針。」範仲麒解釋著。
「我把帳薄帶來了。」
範仲麒有點訝意地看著她。
「哈——很訝意吧!我們這位會計小姐可是很能干的。」
總經理笑著說。
「令我很訝意!她似乎曉得我的來意。」
「不!我是順便帶來讓總經理過目的。」亦晴說。
「你們好好談談吧!」
「那我們就到會計室談。」範仲麒說。
「好的。」
來到了會計室,藍馨也在,亦晴就替他們介紹。
「這位是業務助理!」
「這位是總公司派來的業務主任。」
照過面後,藍馨拿著資料表走出去了。
亦晴和範仲麒討論著。
範仲麒的眼楮不時地盯著亦晴看。
下班後,範仲麒邀亦晴同餐,被拒絕了。
這幾天的天氣好轉了,不像前些日子陰雨綿綿。
亦晴踏進公司的大門,就听公司女職員們嘰嘰喳喳的議論——
「那眼神最吸引人了。」
「才不是咧!是那排雪白的牙齒。’,
「他整個人都讓人心迷。」
「听說他還是個單身漢呢!」
「我還听說他女朋友很多,花心的男孩子。」
「會嗎?」
那東一句、西一句的,真是多嘴多舌!亦晴心里暗暗罵了一句——
「人家女朋友有多少,干她們什麼事了!」
走進了會計室,範仲麒已經坐在那里了。
亦晴嚇了一跳。
「我遲到了嗎?」
「噢!不!是我早到。」
「看帳薄嗎?」
「不是的。想和你聊聊!」
「現在是上班時間呢!」她說。
「沒有人規定上班不能聊天的。」
「我還有事情。」
「不耽誤你太多的時間,下午請你吃飯。」
「很抱歉!我想沒有這個必要。」
「不要每次都拒絕我好嗎?」那眼光是真誠的。
他像同事口中那玩世不恭的公子嗎?
好一會,亦晴才點點頭。
「那我來接你。」
「不必了」
「怕人說閑話?」他問。
「嗯!」
「那就在‘青谷’見吧!」
亦晴點了點頭。
午餐。
與範仲麒聊天並不討厭的。
他很風趣、也很健談,有一點不能忽視的是他相當了解女孩子的心里。
懊說他很擅長戴高帽子。
他們的對話都很客套,但亦晴也常潑冷水的。
吃過午飯,範仲麒想送她回公司,但亦晴堅持不肯,怕惹人閑話。
別了範仲麒,亦晴回了公司,和藍馨約好下班後到文峰家。
藍馨實在不敢去,從上次後,她就不曾去過,現在去文峰會理她嗎?
還未走到楊家,就听見楊哲的怒吼聲,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亦晴和藍馨沖進了楊家,眼前的情形令亦晴和藍馨發抖。
藍馨跑過去拉開文峰。看著他額頭上的傷口,就好像針刺自己的心,那一滴一滴的鮮血流下來,藍馨緊張地哭了出來。
「文峰,很疼是不是?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背後又響起楊哲的怒吼聲。
「走開!我要打死他,走開!」楊哲推開藍馨,在文峰的身上又踢又打的。
「不要打!不要打!」藍馨拉開楊哲。
亦晴慢慢地扶起文峰。
「表哥!這怎麼回事,姑丈怎麼把你打成這樣。」
「我——」
「你什麼!你大逆不孝,竟敢拋下老子,你說你到桃園干什麼?」楊哲半似瘋狂地吼著。
「我想去工作。」
「工作個屁,彰化就沒工作嗎?你老子是個累贅,所以你要甩下我,是不是?」
「不!不是的!我想找個更好的工作,讓你日子過得舒服些。」
「不稀罕!不稀罕!你要是敢走出楊家一步,你就別想再回來。」
「爸——」文峰走向楊哲跪著說。
「我是真的想有份更好的工作,爸——」
「你不知足,」楊哲踢開了他,「管理員有什麼不好!說呀!有什麼不好!你想當總經理、董事長嗎?你也不自己去照照鏡子,你是塊什麼料,你……」
「別說了——別說了——」藍馨哭著、喊著。
「楊伯伯,不!楊哲,我一直很尊敬你,但是你卻不尊重你自己。為什麼要把氣出在文峰身上?他有什麼不對!他已經盡最大的力量在做個好兒子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他應該檢討自己。」楊哲反駁著。
「該檢討的是你自己,你為什麼不想想外面的債務是誰幫你還的,是文峰。他放棄了求學的機會,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希望這個家能重振,結果卻令他失望。」
藍馨哭得眼眶紅腫的。
「宋芷凌已經離開了,你應該振作的,就算她真的犯了什麼錯誤,那也已經過去了,你要知道你這麼做扼殺了文峰的前途,你難道不知道嗎?」
「藍馨別說了!」文峰遏阻著。
「文峰!無論如何今天我要把事實真像說出來,就算從此我們形同陌路,我也要說出來。」藍馨直視著楊哲。「你應該為自己有這麼一個好兒子而慶幸,雖然你失去了妻子,但是你還有個兒子,你並不可憐,你還是相當富有的。文峰為了你當學徒、管理員,為的是什麼?你根本就不配當他的父親。一個父親的責任是什麼?楊哲你不曾給他任何的關懷,在你思想里只有恨、恨、恨、恨、你恨什麼?宋芷凌錯了嗎?不!她沒有錯,她是個偉大的母親、偉大的太太。」
「不是!她是個下賤的女人。」楊哲大吼。
「她不是——不是——當初你生意失敗,她拖著身體幫人洗衣服,結果你還毒打她,她一句怨言也沒有,後來她發現自己得了肝炎,為了不連累你,所以她想盡了辦法讓你恨她。她希望你能再站起來,但是她這麼做得到的卻是反效果,太不值得了。」
「這不是真的,你胡說,這不是真的。」楊哲甩著酒瓶子,抓起了藍馨。
「啪!」藍馨踉蹌地跌在地上,她含著淚大叫。
「是真的,楊哲——」血從藍馨的唇角流出。
「這幾年她還是帶著病幫人家洗衣服,她住的是污穢不堪的破倉庫,她一無所有,病魔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樣,她還是忍著了。有這麼一個妻子你該慶幸的。每個人都會替他們母子抱不平,行尸走肉的日子你很滿意是不是?楊哲你是個活的死人,沒有人會同情你的,你根本就不值得別人的同情。」
楊哲抓起她,大聲地吼︰
「誰告訴你這些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