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下喜帖 第11頁

趙寧安抬起頭看他要說什麼。

封靳言頓住,他的視線變得模糊,看到好幾個她,接著,他上眼,朝她的方向倒去。

「等、等一下……」

趙寧安完全來不及防備,縴瘦的身軀一下子就被他的重量壓垮,支撐不住的往後躺上床,成為他的肉墊。

好重!趙寧安真覺得她快被壓死了,男人健碩的身軀密密實實的貼著她,太過曖昧的姿勢讓她瞠著一雙大眼無所適從,他的臉還貼著她的頸子,每一次呼吸都噴灑在她頸間,惹得她發癢,她鼻間也充滿男性灼熱的氣息,忍不住全身發燙。

不,她在害羞什麼!他還在發燒啊,當然會全身發熱了!

趙寧安死都不要被人看見這一幕,她用足了吃女乃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推開他月兌開。

這男人真的是……

趙寧安真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一頓,卻在對上他那張睡臉時,心里流泄過一股復雜的滋味。

她原本是不甘願照顧他的,是基于一個醫師的醫德才答應大盛他們的拜托,可在知道他並沒那麼冷血,在看到這男人的另一面後,她的心思變了,變成想認真照顧他。

此時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他,讓她想起死去的男友。

那是在一個極冷的夜里,紹臣心肌保塞而死,當時她就在他身邊,她是個醫師,卻救不了他,所以現在在面對他這張相仿的臉時,她真的想救他,看到他的傷好起來,她心里的遺憾才能彌補。

趙寧安深深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後,解開他月復部的紗布,重新替他上藥。

趙寧安這一照顧就是好幾天,這期間金醫長為了避免讓人對封靳言的傷勢起疑,前後只來看過兩次,加上他見識過趙寧安的縫合術,對她的醫術很欽佩,也放心將封靳言交給她。

除了照顧封靳言,趙寧安也得幫忙照顧其它傷員,名義上她是個藥童,做的卻是醫士的工作,每天都忙得團團轉。

這日,趙寧安忙完醫室的事,端了煎好的湯藥來到封靳言的帳子。

一踏入帳里,她被眼前的畫面嚇壞了,趕緊將手上的湯藥擱在桌上,前去制止。「停下!王爺,你不能練劍!」

封靳言剛好用力一揮劍,長劍比著她的喉嚨,差點就貫穿她的脖子。

趙寧安盯著那銳利的刀身,咽了咽口水。

不,她才不怕他!她瞠大眼瞪他。

兩人對峙了會兒,封靳言終于收起劍,語氣淡得像是她大驚小敝,「緊張什麼,只是練個劍。」

趙寧安雙手叉著腰,「王爺,我說過不能做劇烈動作,傷口會裂開的!」

唉,說也沒用,這幾天她說了好多少次了,這男人就是閑不下來,還在發燒就強撐著身體騎馬巡營,好不容易退了燒,他一得知火藥庫里剛好遺失的火藥和現場遺留的火藥殘留物是一致的,證實軍營真有內賊,居然堅持要親自審問捉到的嫌疑犯,這就算了,現在他還夸張的練起劍來,一點都不怕傷口會好不了。

雖然她對這男人冷血的印象是徹底改觀了,但當醫師的最討厭他這種任性又我行我素的病人了,她發覺她跟他還是不合!

趙寧安在心里抱怨著,但仍是認分的幫他檢查傷口,她向前月兌起他的衣服,這動作她現在做的可順手了,完全不會再有之前害羞別扭的反應。

封靳言知道她是想檢查傷口,也沒有阻止她。

這幾天來,一直都是她在照顧他,每次醒來都能見到她,她會為他倒水,會幫他敷藥,幫他擦拭身上的汗,非常用心。

只是她也靠太近了吧,一張臉幾乎快貼著他赤果的上身。

封靳言微蹙著眉,意識到她似乎不把他當男人看。

每當她靠近他時,他都會聞到她身上的藥味,覺得好聞,他不自覺地往前傾近,貼著她的發頂,這才發現她極為嬌小,只到他的胸口。

「幸好沒出血……」趙寧安抬起頭,赫然發現兩人靠得很近,感覺像快親到了,她嚇一跳,趕忙往後一退。

封靳言看她跳得老遠的動作突然有點不高興,他很可怕嗎?

趙寧安拍拍胸脯回魂後,才起身端著湯藥來到他面前,「王爺,喝藥了。」

「還要喝?」封靳言不太樂意,他都喝了多少藥了。

「如果喝一次就有用,那麼就是仙丹靈藥了,可惜世上沒有那種東西。」趙寧安無懼他的冷臉。

封靳言黑眸危險的閃了閃,「你真是愈來愈不怕我了。」

「因為我是大夫,你是病人,病人要听大夫的,我何必怕你。」趙寧安說的理直氣壯,再次朝他遞出湯藥,要他喝下。

封靳言並沒有接過。

趙寧安在心里嘆息,怎麼覺得她在哄小孩?「王爺,你快喝,很多人都很關心你呢,你要快點把傷養好才行。」還不接,難不成要她喂?

「你的傷若不快點好,你就會每天都看到我,每天被我催著喝藥,你會煩死的。」趙寧安連這種要挾都說出口了。

封靳言望著她許久,將她唆又不失關懷的神情收入眸里,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明明罵我冷血的,為什麼還要留在軍營里照顧我的傷?」

他一直都忘不了那一天,他想去探望受傷的士兵,她幫他在傷處裹了幾層白布,用堅定的眼神鼓勵他撐下去,那一眼深深烙在他心底,他一回到帳里,她更擔心的急著幫他檢查傷口,她的反應讓他感到很迷惑。

被這麼一問,她靈活的眸轉了轉,揚起甜美的笑容,「這個嘛,其實我是發現王爺你沒那麼冷血,對士兵很好,更默默的在行善,是個善良的大好人,才決定留下來的。」

封靳言听了,黑眸震驚的瞠大。

趙寧安看他嚇成這樣,樂得掩嘴偷笑,看來她知道他的小秘密讓他緊張了。

封靳言看她偷笑得像是捉到他什麼把柄,不悅的眯起眸,要是一般人,他早就命人拖出去罰了,但是她……看著趙寧安甜美、活潑的臉龐,在她失去記憶後,她就像換了個人,變得生氣勃勃。

屬下敬仰他,畏懼他的威嚴,女人們看到他也怕,就連他死去的三個王妃都對他相當敬重,只有她敢囂張的跑到他面前替別人求情,大罵他冷血;她也敢威脅他,拿起針線替他縫合皮肉,敢與他作對,不把他的命令當一回事,這幾天她看顧著他的傷勢,滿口醫者的對他管東管西,現在,一句他是個善良的大好人,讓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封靳言從沒有見過這種女人,那麼的令人生氣,卻勇敢、機智的令他欽佩,只要一和她對峙,他的胸腔處就會涌現一股前所未有的亢奮,她讓他感到新奇。

她更是個有仁心的女人,他看得出這幾天她是真心照顧他的,就像那天她用著堅定的眼神對他說撐下去,讓他撐著走完了全程。

就連她唆的催著他喝藥,也不會讓他覺得厭煩,反而很安心、很溫暖。

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或許,金醫長的提議很不錯。

趙寧安以為他會生氣,卻見到他若有所思,那神情好詭異,好像在算計什麼,她趕緊擱下湯藥道︰「王爺,我沒時間等你喝完,我得去醫室忙了,晚點再來收碗。」說完,她轉身要溜。

「軍營里醫士不足,金醫長夸你醫術好,幫上他不少忙,既然你有這麼一點用處,我就讓你暫時待在醫室當醫士吧。」

封靳言低沉醇厚的嗓音從背後傳來,趙寧安立刻停下腳步,傻了。

她沒听錯吧,他要她留在軍營當醫士?

她緩緩轉過身看他,露出非常狐疑的表情,「王爺,你在開玩笑吧?」因為她剛才惡搞他,所以故意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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