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安氣得要命,眸底都浮出水氣了,「你不想要我了嗎?要為了迷信將我拋下嗎?」
那又哭又生氣的臉讓他很是心疼,他連忙解釋,「不是的,寧安,我從不迷信,我也不相信那個面具會帶來不祥,周大廚是被殺的,那面具是也是刻意放的,這是人為的。」
「那為什麼你要……」她不明白。
封靳言眸底映上擔憂,「因為我怕你會成為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把你趕走,離我遠一點會比較安全,沒事先告訴你是怕你不肯配合,或露出馬腳來,干脆先把你趕走,我再找機會跟你說明。」
趙寧安更加困惑,「為什麼你認為對方想殺我?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封靳言知道他不說清楚她不會罷休的,得讓她明白前因後果,她才會知道待在他身邊有多危險。
他將她拉到軟墊上坐著。「爆炸案我原本一直認為與土魯國月兌不了關系,但有件事我卻百思不解,若土魯國真有辦法伙同內賊暗算我,肯定會用威力最強的火藥,好除掉我這個長年威嚇他們的人,但沒有,那天火藥埋的不多,似乎只是想威脅我。
「接著是蕈菇中毒一案,若是想置我于死地,應該要想辦法在我的膳食里下毒,而不是只在士兵吃的伙食里下毒,直到看到那張惡鬼面具,又听到有人蓄意放出我是煞星的流言,總算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封靳言眯起眼,語氣帶有極大的怒意,「這兩件案子的背後主謀或許不是土魯國,而是另有其人,那個人的目的並不是殺我,他是想癱瘓我的軍營,消弭我的軍力,讓我在對上土魯國時出戰不力,而他想殺你,自然是想使我痛苦。」
趙寧安听得膽顫心驚,「這也太可怕了!可你怎麼能那麼篤定呢?你有證據嗎?」
封靳言眼神冷戾,「還沒有證據,但我感覺得出來,那天突然出現的惡鬼面具,還有蓄意傳開的流言,凶手對我有著惡意和恨意,那個人除了要癱瘓軍營,消弭我的軍力,還要我身邊所有人都畏懼我,將我視為不祥的存在,讓我失去所有威信和信賴,就此跌入谷底爬不起來,再加上先前你說有人掐住你還攻擊你……」他停頓下來看著她。
趙寧安並沒有忘記這件事,仍是心有余悸,「那只是一場夢……」
「你真的認為那是一場夢嗎?」封靳言問得一針見血。
趙寧安打了記冷顫,當時她確實感受到一股殺意,她還抓傷了對方的手,那觸感好清晰,她的頭也被打了,真的會疼。
封靳言臉色陰鷙的說下去,「我的後兩任王妃,她們一個摔死,一個跌入井里淹死,都死得相當離奇,至今仍找不到凶手,若那個人因為恨我,想借著殺死我身邊的女人來凌遲我是有可能的,所以我理懷疑那兩件命案和軍營里至今所發生的事都是同個人所為,是那個人針對我的報復,他想毀了我,只要殺了我身邊重要的女人,再讓我輸了和土魯國的戰役,看我名譽掃地,他的復仇就成功了。」
「天啊!」趙寧安捂住唇,覺得毛骨悚然。
封靳言握住她的雙手,充滿擔憂的道︰「寧安,那個人肯定在軍營里看著我,他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上回才想殺你,為了不讓你被當作目標,我只好把你趕出帳里,假裝對你厭煩,好減輕你的危險。我想找人保護你,卻誰都不敢信,就怕他們是凶手,只有金醫長和大盛可以相信,金醫長在宮里待過許多年,是我從小信賴的長輩,大盛他自小就跟著我,對我忠心耿耿,我只放心將你交給他們。」
趙寧安這才知道封靳言的用心良苦,他又是多麼用心在保護她。
「那個對你恨之入骨,不惜毀掉你的人,會是方淮將軍嗎?」她大膽猜測,方淮喜歡的女人被皇上指婚給封靳言,可想而知他會有多痛恨封靳言。
封靳言卻搖頭,「我確實有懷疑過他,當年也有對他進行調查,但並沒有證據證明人是他殺的,且方家很重視這次戰役,我不認為他會傻到做出自掘墳墓的事,要是打輸了,對他也沒好處。」
趙寧安全身緊繃,不知道那個躲在暗處的敵人是誰,真的讓人很不安。
「對了,是不是只要查周大廚跟誰有接觸過,就有可能查出是誰給了他毒藥,或許那個人就是凶手……」
說到這,她心髒陡地一跳,腦海里浮現一個畫面,在爆發蕈菇中毒案前,她曾看見「他」和周大廚在夜里密談。
不,這不可能,她在想什麼,和周大廚說過話的人可多了。
封靳言看她陷入煩惱,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寧安,這不用你擔心,你只要待在醫室便好。皇上已經下旨了,這兩天就會開戰,到時我會讓人送你回京城。」
趙寧安反應很大,差點跳了起來,他居然要把她送走!「不要!那個人他想害你,想毀了你,我怎麼能一個人回去,而且我是醫士,到時一定會有很多士兵受傷——」
封靳言握住她的肩膀,打斷了她,直言道︰「听著,你留下來也沒有用。」
她沒有用?!趙寧安受到了打擊。
「那個人肯定會跟著我出戰,到時可能會出什麼詭計陷害我,你留下來只會被他視為目標,用來打擊我。」封靳言話說的嚴厲,不讓她再想著留下來。
是啊,他說的沒錯,她不能拖累他,扯他後腿。趙寧安心里雖然有點心酸,但還是點頭,「我知道了。」
封靳言松了口氣,臉色終于柔和多了,向她承諾道︰「寧安,等這仗打完,我會娶你為王妃。」
趙寧安又驚又喜的瞠大雙眸。
封靳言深情的望著她,「寧安,我成過三次親,但她們對我來說是妻子,是皇上賜婚的女人,可是你不一樣,你是我選擇的女人,是我打從心里想共度一生的人,所以我必須把你藏起來好保護你,我要親手終結這一切,捉出那個在背地里害我的人,我這輩子絕不能讓那個人毀了。」
趙寧安忍不住流下眼淚,他正為他們的未來奮戰,她卻不能陪在他身邊。
「難道我不能為你做什麼嗎?」她只能讓他一個人對付那個可怕的人嗎?
封靳言溫柔的拭去她的淚,「寧安,你會隨傷兵們一起回京,你只要等我去接你就好了。」
趙寧安望著他,不知在想什麼,臉突然紅了,接著,她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道︰「今晚讓我留下來吧。」
封靳言斥責道︰「你在胡說什麼,你當然要回去,要是讓凶手發現……」
趙寧安截住他的話,眸底帶有堅決,「這一分開,我們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我想留在你身邊,把握和你最後相處的時光,想和你共度美好的一夜。」她頓了下,羞赧極了,「其實我這個戰利品應該要等到你打勝仗再來犒賞你的,可是我想,提早也沒關系,我想鼓勵你,讓你全力以赴去打贏這場仗……」
說到最後,她的臉紅到都快滴出血了,也熱到快冒煙了,她想他應該明白她的意思吧。
她想將自己獻給他。
趙寧安看他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嘆了口氣,「你該不會是想著要是你戰死了,我就可以保持清白之身去嫁人吧?」
封靳言終于有反應了,他怒瞪著她。
趙寧安偷偷吐了吐舌,接著認真無比的道︰「封靳言,我或許會在今晚懷上你的孩子,所以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打贏,絕不能中了那個壞人的陰謀,一定要活著回來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