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離婚 第13頁

「每次我只要對他有點好感,就一定會遭到報應。」簡藝安恨恨地訴苦。「我媽去世那天晚上也是,隔天他就不見人影了,跑到國外去出差兩、三個禮拜,連喪禮也不參加,回來以後還是一樣對我很冷淡。」

「那天晚上到底怎麼了?」莫傳雅好奇。

「那天……」簡藝安頓時啞然,言語羞赧地躲在唇腔,不敢吐露,粉頰瞬間染成漂亮的薔薇色,她低回星眸,叉起一辦草莓,品嘗那又酸又甜的滋味。

不論是他生日那天,那個激情之夜,或是她裝頭痛住院——每回只要她對他動心,隨之而來的總是痛心。

「……總之,我不會再為他心動了。」她慎重地發表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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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激烈地震顫。

才剛跟好姊妹發過豪語,當晚便破功了。

這天,簡藝安下班回家,側躺在床上打瞌睡,片刻,她被某種細碎的聲響驚醒,才睜開迷蒙的眼,便迎進一張稜角鮮明的俊顏,薄唇勾著一抹調皮到近乎可惡的笑。

「你……」她一時狀況外,無法理解為何會忽然有個男人與她面對面躺在床上,笑望她,一只大手還放肆地攬在她縴腰上。

然後,瞌睡蟲驚飛,她恍然大悟,呼吸暫停,心韻急遽加速,直覺想起身,他卻牢牢地圈鎖住她,不許她逃。

她怒視他。

他不肯干脆離婚,硬拖著她從租屋處搬回來與他同居就算了,竟還明目張膽地闖進她閨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是我房間,你出去!」她厲聲斥責。

「你的房間,不就是我的房間嗎?老婆。」他輕薄地喚,加重手勁,強迫她柔軟的嬌軀更靠向自己。

「你——」她又羞又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若是她及早听見他進屋的聲音,就會記得將房門落鎖了。

「我剛回來,看你睡得香甜,不忍心吵你。」他撫模她臉頰,一副憐惜的神態。「瞧你累成這樣,連衣服都沒換就躺上床了,那個夏語默一定把你操得很過分吧?干脆明天你就遞辭呈算了。」

「我為什麼要辭職?」她瞪他。她好不容易重回職場,又得到老板賞識,怎能放棄如此的好機會?

「每天早出晚歸的,才賺那麼一點點薪水,你不覺得劃不來嗎?」

「我覺得很值得,我工作得很開心!」

他凝視她,嘴角一撇,像是氣惱,又似有幾分吃味。「在人家身邊當跟班有那麼值得開心嗎?」

她撇過頭。「你管不著!」

「我不是想管。」他掌住她臉蛋,強悍地轉過來。「我是舍不得你辛苦啊,老婆。」

她快吐了,他能不能不要演得這麼徹底?

她深呼吸。「柯牧宇,你現在是在懲罰我嗎?」

劍眉斜挑。

她試著跟他講道理。「我知道你很氣我破壞了你的收購計劃,可我們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的婚姻早就到期了,難道你為了懲罰我,寧願把自己的人生葬送在我身上嗎?」

「誰說我在懲罰你了?」他輕聲笑。「我是真的很想跟你繼續過婚姻生活。」

「你只是想報復我。」她賞他一枚白眼。「你又不喜歡我,為什麼非跟我繼續當夫妻不可?」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他鼻尖向前,親昵地與她的廝磨,激起她一波波不爭氣的顫栗。「我正開始覺得你很有趣呢!」

覺得她有趣並不是愛,甚至連善意也稱不上。

簡藝安用力推開執意糾纏自己的男人,撐起上半身,居高臨下地瞪他,雲鬢散亂,明眸映亮熊熊火光。

柯牧宇雙手枕在腦後,好整以暇地欣賞妻子的怒容。「這樣好多了。」

「哪里好多了?」她不悅。

他不答反問。「我很好奇,你把我以前那個端莊矜持的老婆藏到哪里去了?」

「這才是真正的我!」她傲然甩頭。

「我想也是。」他若有所思地望她,忽地也撐起身子,大手往她腦後一探,敏捷地摘下她用來固定發髻的發釵。

墨發無聲地瀉落,在她肩際翻滾著溫柔的波浪。

「這樣比較好看。」他曖昧地以手指梳弄她的發。「以後只有回家之後,你才可以把頭發這樣放下,知道嗎?」

她努力掇拾破碎的氣息。「你憑什麼、規定我?」

「因為我是你老公啊,老婆。」拇指狎呢地撫過她的唇。

她像是被燙到了,慌忙往後避開,縱然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不可以,心弦仍不由自主地為這男人顫動——她瘋了嗎?明知他只是逗弄自己,像老奸巨猾的貓逗著可憐的老鼠,卻依然把持不住理智。

「你在想什麼?老婆。」他又逗她,俊唇咧開孩子氣的笑。

她霎時不能呼吸,別過眸,回避他。「我……肚子餓了,我們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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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要到附近的餐廳用餐,他偏偏要在家里吃,她萬般不情願地準備下廚,他又假惺惺地說舍不得她太累,決定叫外賣。

披薩跟烤雞送來後,他端上餐桌,又開了瓶紅酒,殷動地為她斟酒。

「來,我敬你。」

「敬什麼?」她猜疑他的居心。

「當然是敬我們……未來的婚姻生活愉快!」

「我們沒有未來,只有過去,而且我們的過去也稱不上愉快。」她激烈地反駁,舉杯一飲而盡。

「你什麼時候學會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喝酒了?」他打趣。

「我本來就不文雅。」她自暴自棄。「你要是看過我在夜店的樣子,八成早就跟我離婚了。」

「有那麼嚴重嗎?」柯牧宇挑眉,她這麼一說,他反而更想見識所謂的「妖精」是何模樣。「不如你現在就跳舞給我看吧。」

「你別想!」她一口回絕,搶過酒瓶,又為自己斟了一杯。「柯牧宇,你確定真的要跟我這樣玩下去嗎?」

「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完全不會反擊嗎?」簡藝安揚起眸,唇畔漾著詭異的笑。「兩年前我們簽的那份契約,我一直留著。」

「那又怎樣?」

「你不怕我把一切抖出來嗎?」她威脅。「如果我跟媒體公布那張契約,你覺得社會大眾會怎麼想呢?他們一定覺得很惡心,原來我們在人前扮演的模範夫妻都是假象,你也根本不是什麼愛家愛老婆的好男人。」

「所以呢?」柯牧宇滿不在乎地喝酒。

她瞪他。「你不是最怕敗壞自己的形象嗎?」

「我是不喜歡。」他坦承。

「那你答應馬上跟我離婚,我就保證不向媒體公布這個秘密。」她提出條件。

他作勢沈吟,半晌,聳聳肩。「隨便你。」

「什麼?」她怔住。

他神態從容。「隨便你要不要公布,我不在乎。」

他怎能不在乎?他明明最在乎的!或者,他認為她沒那個膽量?

簡藝安憂憤地鎖眉。「我說到做到,柯牧宇,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我不會那麼以為,事實上你的膽識頗令我佩服。」

「佩服?」她愕然。

「從來沒有女人敢跟我玩這種手段。」他傾過身凝望她,眸海隱然洶涌著什麼。「你是第一個。」

她心韻紛亂,羽睫低伏,好怕自己在他眼里意外滅頂。「如果不是你……太過分,我也不會那麼做。」

「我怎麼過分了?你說說看。」他鼓勵。

竟敢裝無辜?她氣惱地橫睨他,又干了一杯酒。

「吃點披薩吧!你不是最愛吃這種海鮮口味的嗎?」他剝一片披薩給她。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種口味?」她斜睨他,不認為他會費心記自己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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