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那是個好主意。」德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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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獲得了外孫,紹軒。」柴培琳高傲美麗的向著她多年前的情人,目前的朋友說︰「升任外公的滋味如何?」
「就像多年前你我獲得第一個孩子一樣。」梅紹軒輕松的接招,並且執起佳人的手就是一吻。「你還是那麼樣地容光煥發。」
「老了。」柴培琳簡單的說。
「應該說是風華韻味都更上一層了。」他微嘆,「我怎麼會失去你呢?」
她揚眉,「很容易,因為你從來沒有擁有我。」
「那也算是實話吧!」梅紹軒點個頭,「你總是能夠吸引我,你這個壞心腸又冷酷的女人,我總是無法拒絕你的任何要求。到最後終于把你慣壞了。」
「當年如果你強硬一點,或許我們今天就不是如此了。」
「當年如果我強硬一點,或許我們今天連朋友都不會是。」梅紹軒卻毫無保留說︰「你太重視自己的事業了,琳琳,就算再讓你選一次你也不會有第二種選擇。我再怎麼強硬也只能讓你恨我而已。」
「但是,當我變得不那麼……擁抱事業時,你卻已經心不在此。你愛卓──」
「我們不要討論這些。」梅紹軒制止她說出他多年的心痛。「我看得出來你在計劃一樁事,你兩個眼楮都閃閃發亮著,要不要告訴我呢?和洛夫有關吧?一定的。」
「有那麼一點點。」培琳微笑著︰「我那寶貝兒子在哪兒?」
「尋找他的隱形嬌妻當中。」梅紹軒呵呵笑著,「你能相信嗎?他竟然告訴我他要結婚了,我那從來不曾和女人談超過五分鐘話,往往上床就結束戀愛的兒子,居然會想、想、想結婚?」
「噢,你是指姓柏的那位女孩家嗎?她還可以。如果今天通過測驗的話,那麼我想一切就不會有問題了。」
梅紹軒愣了半晌。「琳琳,你是說……洛夫不是在開玩笑的?」
「什麼時候我們寶貝兒子拿婚姻開過玩笑?你這個做父親的做得太不象話了。警告你,不許把我未來媳婦嚇跑,不許對她太凶,也不要拿你們梅家的規矩把她壓死,她可是我柴培琳唯一的媳婦兒。」
「我有幾個膽子?」
培琳不再看著他,改而走向女主人處,「嗨,瑞波……這就是你生的壯小子吧?來讓外姨婆抱抱。」
瑞波笑著遞出安睡在懷中的兒子,「柴阿姨,多久沒見你又更容光煥發了?」
「聰明,你這張小嘴真甜。」培琳搖著小女圭女圭,臉上浮現溫柔呵護的神情。「好漂亮的小子,把媽咪的美麗都搶光了,看你長大就知道又是一個專偷女人心的壞小子。」她嘟著女圭女圭的柔女敕雙頰說。
「華兒比較像他爹地。」瑞波回頭看著親愛的老公,手握緊他的。「我這做媽咪的心理多不平衡啊!」
「像爹地也好。」培琳抱高小女圭女圭說︰「像爹地聰明又厲害,將來再賺它個好幾千億財產。
「柴阿姨,你在說笑了。」瑞波接回兒子,「我可不希望華兒學他爹地那麼無聊,一天到晚埋首在公司里頭。」
「是誰抱怨我一天到晚做跟班,還把我扔到公司去,罰我一天不上滿八個小時班,就不準離開公司一步的?我健忘的老婆?」亦安笑嘻嘻的頂回去。
瑞波幸福的笑著,「我沒有忘記,只是忍不住測試你這個完人是不是壞習慣又冒出來了,喜歡把事情做到盡善盡美,連我那麼簡單的謊話都照听不誤。」
低下頭來,黎亦安俯望著妻子美麗的雙眸,「結果如何呢?」
她迎上丈夫的雙唇,送上深情款款一吻作為回答。
「咳、咳。」柴培琳等了又等,終于決定很掃興的打斷他們這對甜蜜佳偶的長吻。
「改天你們再破世界接吻最長的記錄,今天不成。我有話要問瑞波,」她緊張的看著瑞波問︰「我請你幫阿姨安排的事,都妥當了嗎?」
瑞波噢了一聲,點頭說︰「當然沒有問題。可是,阿姨……這麼做沒關系嗎?真的沒有關系嗎?」
「與其讓它成為將來共同生活的阻礙,我喜歡讓他們現在就把問題談開來。我那笨兒子絕對不會想到這類事情會讓一個女人記掛到什麼程度,所以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無法坐視不管。」
瑞波微笑著說︰「好吧,這真的滿有趣的。」
「告訴他們可以入座準備用餐了。」柴培琳目光閃燦著高度期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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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躲在這兒。」
德嵐一轉頭,看見柴洛夫像座山似地矗立她的背後,「你怎麼會找到我的?」
不悅的聳高眉頭,他說︰「問題是,你為什麼吭也不吭半聲的躲起來。有任何特別的理由讓你覺得有這麼做的必要嗎?」
把頭轉回,德嵐再度盯著底下走動交談的人看著,「我不屬于這兒。」
「誰說的?」他跨兩個大步,半扯半拉的轉過她整個身子,強迫她面對自己。「告訴我!」
「不過是我自己的感覺罷了。」她吼叫著︰「看著我──一個小劇團的總監,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有什麼理由在這麼樣的場合中出現?我本不屬于這種地方,我喜歡待在劇團和那些孩子們奮斗。」
「你不必屬于這個地方!」他語重心長說︰「你只要屬于我就夠了!」
底下酒會喧騰的噪音也突然間在這一刻靜上下來,透過麥克風傳來冷瑞波親切的女主人聲音︰「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這場慶生派對,在隔鄰餐室我們安排了小小的自助餐會,還要切一個大蛋糕,請大家賞光移尊就駕到那兒去好嗎?」
掌聲響起。
「走吧,我想讓你和瑞波、我的家人們見面。」他執起她的手腕。
德嵐沒有移動,「洛夫你究竟為什麼非要我來參加不可?有那麼多女人可以──」
「甜心,未婚妻只有一個。」他打斷她的話頭,「你是要我用文明的手段還是野蠻的手段帶你下去?」
蹙著眉,「我不是很想下去。」
「你只有兩個選擇,你知道那里面沒有『不下去』這一條。」
非常不甘心放棄後,德嵐自己移動腳步,她很清楚的知道柴洛夫絕不會因為下面有成批的花邊新聞記者,或是在親妹妹的兒子慶生會上,就顧忌而不使出他原始人的手段──扛她下去。
「你怎麼可能找到得到我?」她還在喃喃抱怨著。
「很簡單,甜心。」他咧開嘴笑,「順著地上小斗魚走過的足跡找。」
「魚是沒有腳的。」她提醒他。
「美人魚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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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後,洛夫卻發現他再也笑不出來。
自助餐會是自由選用菜色,那是當然的。不過瑞波餐會安排的特點是……在一圓桌一圓桌的桌位限制下,每個人都要按照桌上的名牌入座。瑞波和她的親朋好友,包括父親與幾位阿姨都坐在一起。洛夫卻被迫一個人單獨的面對一整桌的女人們──連德嵐都被分配到他對面,而非旁邊的座位。
「嗨,洛夫。」
「洛夫親愛的。」
「大壞狼洛洛!」
「洛夫,還記得我嗎?」
德嵐以震驚的眼光掃過這一整桌各形各色,優點各有不同,卻一樣美麗漂亮的女子們,然後回到他的身上。她們都用自己過去呼喊他的方式和他打招呼。
洛夫心情沉到谷底,就算做噩夢也不會有這麼湊巧的事發生,要找到一桌十二個女人都曾和他有過露水姻緣,這番心思絕對不是「簡單」就能形容的。他抬頭恰巧看見母親在對桌向他打招呼眨眼楮,瑞波正端坐一旁滿臉是笑的。茅塞頓開,他曉得了,他被母親擺了一道,瑞波這家伙也插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