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妻過豐年(下) 第25頁

「派人看著她,不許她院子里的任何人去向三爺通報消息,一旦發現,給我杖斃!」蔣氏神色陰鷙的吩咐廖嬤嬤。

一旦牽扯到她的小兒子,等著的只有她雷霆的手段。

守在外頭的香淳一字不漏的把纂兒和老夫人的對話全听了去,她心驚膽顫的拉著纂兒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姑娘,求你帶香淳走吧,香淳不想和姑娘分開。」

纂兒拉了拉香淳的手,心里是無比的難過。「我也想帶你走,但我在國公府只是客居,你是老夫人給我的人,對不起,我沒辦法帶你走。」

她的能力太微薄了,就連喜歡的婢女也帶不走。

尾聲咱們自立門戶吧

纂兒走了。

只帶走屬于她自己的東西,蔣氏給她的那些東西,包括布料衣服飾品一樣也沒帶走,就連聞巽給的也一並留下了。

一元一得到消息,立即心急火燎、馬不停蹄的去把三爺找回來,可十樂院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垂頭喪氣的幾個丫鬟。

聞巽看著幾乎完好不動的內室,沉著臉吩咐道︰「讓阿茶備車,復始,我要她現在的落腳處,一元,打包袱。」

打包袱?!爺這是要出門?不,是要跟著纂兒姑娘一起出走?!不管是為什麼,這下事情嚴重了,一元驚得一身冷汗涔涔。

纂兒離開京城,只跟未央說她有事要休息幾天,鋪子就交給他了。

香淳是人家的奴婢,她帶不走,小忠去了莊子,喜嬸跟著流火走了,未央嘛,他有鋪子得顧。

至于聞巽,他離她更遠了,往後會看不見也踫不著,更別想說在一起了。

就剩下她一人。

其實人不也是孤孤單單來到這世界?將來也許也是一個人走,有什麼好舍不得的?就像她當初一群人有滋有味的作伴到京里來,這會兒不就剩下她一人?

她胡亂的走,經過車馬行時卻被一個大個子給攔了下來,她立即警惕了幾分。

「姑娘好生臉熟,俺就跟俺爹說是熟人。」是她熟悉的西霧縣口音,兩撇墨黑的大眉和大眼。

「送我無眼瓷魚燒的馬一鳴!」意外極了,這算是他鄉遇故知吧,太驚喜了。

他嘿嘿笑,一臉憨厚。

「你到京里來探親嗎?」她試著問。

「沒咧,俺爹接了大生意,俺跟著俺爹來送貨,正要回家。」

他俺來俺去,纂兒卻听得清清楚楚,又問道︰「回西霧縣嗎?」

「是咧。」

她心里一計較。「那我能搭你們的車一起回西霧縣嗎?」

「怎麼不成,俺爹說鄉親要互相,俺跟俺爹說一聲。」

于是,纂兒這一走,回了西霧縣山腰上的竹屋。

馬一鳴直把她送到竹屋才回去,只是一站在這塊土地上,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竹屋也不是她的。

原來她離了她巽哥哥,好像什麼都不是了。

她心神恍惚,幾乎要哭出來了,走沒幾步,突然有人伸手從後面圈住她的腰,她頓時像被點了穴一般,但是她的反應還算實時,迅速岔開雙腿,撈住那人的雙臂,就想給他來個過肩摔。

「是我……是我,不是別人。」

是纂兒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可他怎麼會在這里?她渾身僵硬的猛轉過身,退開聞巽的環抱。

聞巽也覺得自己這舉動十分不妥,帶著幾分復雜的情緒,訕訕的解釋,「我終于等到你了。」他拉開自己身上那件黑貂斗篷系帶,取下後披在她肩上。「你又忘記山上的氣候比平地冷上許多嗎?也不知道要加件衣服。」

土丘上站著的一元和阿茶對視了一眼,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你怎麼來了?」

那件斗篷上都是聞巽的味道,纂兒覺得她快要無法呼吸了,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鬢邊,這讓她顫栗得無法自已。

「我的馬車速度比馬家那舊車快了點。」

他說得客氣了,何止快了一點,根本是好幾點,上好的銅軸四匹大馬車,和一頭老馬的小馬車,根本不用比。

「你瞧我把誰帶來了?」聞巽的聲音宛如上好的絲絨,輕輕的哄著她,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姑娘……」隨著帶著哽咽的嗓音,香淳那跌跌撞撞的身影從不遠處的馬車上跳下來,

差點崴了腳也不管,撩著裙子直奔往纂兒這里來。

「香淳?」纂兒趕緊伸手扶住她,順手拂了拂她紅了眼眶和鼻子的小臉。

「你身邊要是沒有她怎麼過日子?」聞巽看著纂兒的目光柔和極了。

纂兒梗著脖子。「我又不是三歲孩子!」

「想住下來總得有人燒菜吧?」他溫聲軟語,征求纂兒的意見。

「這些生活瑣事我都能自理。」

「姑娘,別趕香淳走,廚房里的事奴婢都會,你就讓奴婢留下來吧……」香淳拉著纂兒的胳膊不放了。

「你們都走吧,我已經離開國公府,這里,我只是回來看看,我還是要回京里去的,我的鋪子可在那里。我都想好了,往後我自己賺錢自己吃飯,再也不想靠任何人,一個人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纂兒一字一句的鄭重宣告。

聞巽豎起了大拇指。「好,不管你要在這長住也罷,回京也行,咱們都一塊兒,不要再分開了。

纂兒愣愣地瞅著聞巽,然後移開了目光,看向自己的鞋尖,這完全不是她預想的劇情,他沒按套路來!

她跑這麼遠干什麼,不就是她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她就不想再見到他了,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逃避他,忘記他,直到這份感情被時間磋磨光,由濃烈轉淡,直至煙消雲散。

「不了,你們這種人家嫁娶講究門當戶對,我沒有門也沒有戶,老夫人說得對,我不是你的良配。」纂兒幽幽地道,她這樣離開是對的。

「沒有門戶嗎?」聞巽輕輕地笑了,語氣輕松得就像在談論今日的天氣。「那我們就自立門戶吧。」

「我……們?」纂兒發覺自己常常會跟不上聞巽的思路,而且這種智力下降的毛病好像越來越嚴重,她心口一亂,小嘴張了張,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兩位兄長都已經成家立業,就剩下我一人,國公府那個家早晚是要分的,或者,你嫌棄頭上沒有國公府光環的我?」

她把頭搖得都快可以跳大神了。「不嫌棄、不嫌棄,纂兒就算死也不會嫌棄巽哥哥的,只要你有一口飯,分半口給我,不,纂兒自己能賺錢,我養活你也沒問題的!」

「那就好,咱們可以在這里住上一個月,等我要回宮應卯時,再一起回去。你要不要先想想,咱們回京後你想要自己買間宅子住,還是自己蓋?我認識懂山水布局的人,要不讓他們先出幾張圖來瞧瞧?」聞巽牽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屋里引。

「這主意好像還不錯。」纂兒面上鎮定,可心里卻有一萬只小鹿在亂撞。

纂兒被某個男人引導著開始計劃起兩人的未來,殊不知留在輔國公府的蔣氏心里那個氣憤哪!

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說走就走,留下我一個老婆子,要是回來,看我擺什麼臉色給他們看,哼哼哼!

這場角力戰誰是贏家,誰是輸家,其實根本就不用說。

全書完

後記

凡事要看開陳毓華

听說春天來了,只是後母面,天氣起起伏伏,氣溫上上下下,像坐溜滑梯,隨興得很,完全不照牌理來。

我深深覺得這是大自然已經開始在鍛煉人類,人類應該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接受鍛煉……

反正人類很耐操不是,皮厚肉粗。

不只自然天氣對人類有意見,噪音和PM2.5也很擾人,現在出門,台灣騎士人人口罩和安全帽都是必要裝備,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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