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
"你和她很像,都是死鴨子。"
"誰?"
"某人。"
"你的愛人就愛人,什麼某人!難道承認愛一個人有那麼難嗎?"她吱道。
"你不也是?"
她不也是?"哈!是啊,我確實是,如果……我還有機會,也許我會改掉這個習慣。"改掉死鴨子嘴硬的習慣。
"如果還有機會?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某個男人傷了你的心?"
咻!一箭穿心!莫名地,梁以恩隱隱有點心痛的感覺;而那感覺並非源自于被人猜中心事,而是因為他講的正是事實。
"還要聊嗎?我不勉強你。"因為屏幕上久久沒有下文,所以他問。
"是我找你聊的,沒有什麼勉強不魁強。我……其實是有點傷心,但是我並不能確定,這傷心是不是自己找來的。"
"怎麼說?"
"我看見他和別的女人一起。"
"他和別人上床?"
"上床?沒……沒有,我沒看見,我只看到他們同處一室。"隨著對話,那早上的畫面又浮現眼前,她的心不禁又揪緊了。
"那你有當場把情況弄清楚嗎?"
"沒有,那時我情緒太激動。"
"那他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不,是她根本還沒給他機會說。
"是什麼也沒說,還是你根本沒給他機會說?"
純情以相當快的速度打上這排字,而那也看得梁以恩額上一把汗、背上一陣涼。
"我……"
"跟他談。"
"什麼?"
"也許只是個誤會,跟他談。我在線上,有什麼問題問我,我決不偏袒男人。"
他是說,要讓她線上諮詢嗎?"可是……"
"你應該不是個會怯懦的女人。"
啥?這是在激她嗎?"不是啦,我的手機壞了,沒辦法打。"
"借口,難道沒有室內電話嗎?"
哇,還說不偏袒男人,連口氣都變了。"你那麼凶作什麼?我欠你喔!"皺著眉頭用力敲鍵盤,就好像對方人就在她面前似的。
沉默一會兒,他道歉︰"抱歉,我太激動了。"
"你是比我還激動,要不是我不認識你,我會以為你根本和康睿有掛勾!"
"誰?"
純情這麼一問,粱以思才知道自己打字打得太快,泄了底。"沒什麼,只是某個大扁的家伙。"她說。
***
某個欠扁的家伙?
網路對邊,康睿的手指懸在鍵盤上,遲遲敲不動下一個字。
原本"甜心"和他提起她遇到的狀況時,他還覺得跟自己遇上的情況相同,進而不知不覺將自己的情緒置入談話之中,但是……
"哈!"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康睿先是不太能夠置信,但是等回過神,便忍不住大笑出來,並頻頻用力拍著大腿。
天下居然有那麼巧的事!甜心就是以恩?呵,那他們不就老早就遇上了?在他在街上"撈"起那個正因為氣喘發作而昏迷的她之前?
"你現在人在哪里?"他很急地打上。
自從她從他住的地方跑出去之後,他回頭穿了衣服,也就找到她家去,但是沒想到卻撲了空。于是他抓起手機就猛打,哪知道她死都不接電話,到最後更變成了關機狀態。
這分明是想氣死他!
"干麼?"
"告訴我,在哪里?"他又重復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
也是。現在他的身份是個和她僅聊過三次天的網友,而非那個板欠扁的男人,如果是這樣,她又怎麼可能告訴他?
可惡!不過只是幾個小時沒見到她,他的心就像鐵板上的牛肉一樣,被翻來覆去、煎來炸去,都通紅通熟了!
頓時,那個冷靜的康睿巳然消失無蹤,眼前這個人,只是個接近抓狂邊緣的男人。
他想見她,想馬上見到她,因為話只有當面講才講得清楚了!
然而就在康睿瞪著屏幕,全然想不出辦法的時候,對邊的梁以思打了。
"告訴你也沒什麼意義,而且說了你也不知道在哪里。"
"不一定。"
"真的還假的?"
"說?才知道。"
"某某鄉。"
"然後呢?"
"某某山上。"
"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我就住在那附近。"他胡謅。
"不會吧,你騙誰!"
當然是騙她這個拋棄親夫的傻蛋!"沒騙你,我就住在某某國小敖近。"某某鄉總會設有某某國小。他賭運氣地亂朦。
咦?她在來這里的路上,的確看見了那個國小,就在不遠的地方,走路可以到。"你真的住在這附近哦?天哪,哪有那麼巧的事!"
yes!居然讓他朦中。"就是這麼巧。然後呢?"
"什麼然後?"
"既然我們這麼有緣,那不如見個面吧。"
不會吧,見網友?她連想都沒想過。"不太好吧。"
"只是見個面,如果你害怕,也可以帶人來,看你方便。"如果是她,他猜她會單獨赴約。
停頓一會兒,她說︰"為什麼我就一定得見你?"
"你可以拒絕,只是,不過就是見個面有那麼難嗎?莫非……"就因為她是女人?呵,別傻了,他了解她,她肯定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拒絕他。
的確,對邊的梁以恩腦子里也同時閃過這個問題。就因為她是女的?所以會有危險?哈,當她什麼角色啊?雖然說隨便應允確實有危險的可能,但只要地點時間方法選擇得對,那麼就很安全。
"好,不過時間地點我決定,而且我會找我幾個朋友一起過去。"這樣說,即使他真想玩什麼把戲,也不敢了吧?
"沒問題,想要怎麼樣,說吧。"出現在屏幕上的文字是平靜的,可實際上康睿卻高興得幾乎要叫出來。
他握拳再握拳,而腦子里想的都是見著粱以恩之後,該怎麼"懲罰"她的畫面。
***
她沒想到純情居然答應得那麼干脆,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答應他見面。
棒天早上七點,國小校門前,腳傷稍緩但仍會痛的梁以恩,半站半倚著牆壁地等在某個不顯眼的角落。
她看著穿著上白下藍制服的小學生魚貫走入學校大門,還有幾個老師輔導著那些稚齡兒童過馬路、過天橋。
這時間、地點夠熱鬧吧,想為非作歹都有點難。
昨天,她跟純情約好了幾個要點,如果他沒按照她的要求做,她馬上就走人。
她要他一個人赴約,超過十分鐘不見人她就當爽約,見面之後不去其它地方,也不作其它活動,就只是單純的見面!
這麼苛刻的要求也答應?勉強算他有誠意吧。
不過,她倒好奇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樣的言談態度背後,會是個怎樣長相的人?
她沒跟純情形容自己的長相,而他也沒跟她提起他的長相,所以說,他們兩個要擦肩而過是很容易的。
就比如現在,離約定時間已經過丁九分鐘五十秒。
看下手表,粱以恩搖頭笑了笑。看來他是爽約了,準備走人吧!
"嘩——"
馬路對邊,老師吹起哨聲,兩根長長的竹竿與斑馬線平行地降了下來,隔開了車輛和一群準備過馬路的小學生。
梁以恩跛著腿,慢慢地來到路邊,並走到斑馬線±,然而正當她與那群小孩子擦身而過的同時,她的手臂卻忽然被人捉住。
猛然抬頭一看,她不禁被嚇了一跳。"你……你怎麼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