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夫值萬金 第32頁

「王爺這話倒是引起在下的興趣,」葉初雲抽回自己的手,輕笑道︰「但我可不想再有什麼悅客來,這些年來被這悅客來給困住,已經夠了。」

「說起悅客來,」太子開了口,他沒有斥責三皇子對個男人打情罵俏,反而看向越王,「皇弟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想問問皇兄。」

越王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太子有話大可直說。」

「皇弟听母後提過,這悅客來似乎本是惠妃名下的產業,如今是怎麼到了葉當家的手里?」

「關于這一點,本王不得而知。」越王放下茶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然,「當年是甘州校尉,現在被封為車騎將軍的于從之趁著進宮拜見時,親自開口向本王要了這間悅客來,我念他功在朝廷,隨意出了個價,便給了他,至于是怎麼到了葉當家的手里,太子該問葉當家才是。」

「車騎將軍于從之?!」三皇子眼楮閃閃發亮,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月兌口道︰「那不就是皇兄的岳丈嗎?怎麼叫得如此生疏,我還記得當年皇兄不顧父皇反對,硬是娶「于將軍嫡長女于氏為妃,只可惜于氏……」

只可惜于氏嫁進王府不到一年就死了,然多年過去,越王妃的位置依然空懸,世人皆說越王行事冷絕,對愛情卻是專一不二。

三皇子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不好提,提人家的傷心事,他連忙轉向葉初雲,在這里只有葉初雲是個好聊天的「話題」。

「葉當家,你快說說,你怎麼從于將軍手中拿到這間悅客來?」

葉初雲一笑,「悅客來從未屬于在下,雖被稱為一聲當家,但這間悅客來的產業實際上還是在于家人手里。」

「原來如此。」三皇子撫著下巴,不由得在心中羨慕,「看來車騎將軍還真挖了塊珍寶,這些年該靠著葉當家賺了不少銀子。」

葉初雲斂下眼,掩去思緒。于從之便是那個害了他姊姊一生的男人。

當年于從之隨著于老將軍到甘州,一眼便看上他姊姊,說什麼山盟海誓,回京不久便會回來娶她為妻,但回京後,他卻先娶了丞相千金,讓他姊姊痴等了兩年,等他回到甘州時,正室已有身孕,而姊姊只能委曲求全的從後門偷偷模模的進門,連個姨娘都稱不上……

「青竹,」三皇子喚著一旁的傅青竹,「我記得你去過甘州,還跟過于將軍一段時日。」

暗青竹點了點頭。

「听說他一生留守甘州是為了一個小妾,是否真有此事?」

暗青竹對那些流言實在沒什麼興趣,但是這件事是甘州上下都知曉的事,「是,那小妾死了多年,但當年她住的小樓、衣物全都還留著原樣。」

葉初雲的手微抖了一下,人都死了,留著那些舊物又有何用?

想當年眾人都以為于從之在一次去京的路上遇上土匪,掉落懸崖死了。消息才傳回甘州,原本就被正室當成眼中釘的姊姊自然日子不好過。

正室先是誣蔑他偷東西,要把他趕走,姊姊不肯,最後為了護著他,被狠狠打了幾十鞭,當時他姊姊懷有身孕,被這麼一折騰,人暈過去、孩子沒了不說,還賠掉自己的一條命……

不過誰也沒料到,被趕出府的他和于樂柏後來竟然會在京城遇到以為已經死了的于從之,原來當時掉下懸崖之後于從之命大沒死,只不過當他回到甘州時,才發現自己的小妾被逼死、庶子被趕出府。

但那又如何,礙于正室娘家的勢力,他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重逢之時,沒有太多激情的淚水或快樂,對于樂柏而言,他的親人由始至終只有從來對他不離不棄的葉初雲,離開于家之時雖然不足四歲,但娘親死時的淒慘模樣卻深深印在他的腦海里。

于從之一心想要補償,葉初雲那時還有一丁點的骨氣,只把他當仇人看,不肯要,倒是于樂柏沒在客氣的,他早看透世間冷暖,于是獅子大開口要求自己的爹買下葉初雲當時當差的悅客來,得到之後,便將悅客來交到葉初雲的手上。

「听說那小妾雖出身不顯,但相貌如出水芙蓉、艷冠群芳,不過我怎麼看也絕對比不上咱們葉當家。」說著,三皇子的手撫了下葉初雲的臉,剛才模他的手就覺得猶若無骨般的柔軟,這臉果然也……

突然一把象牙扇不留情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三皇子驚痛了一聲,連忙縮回手,看向出手的人,「皇兄?!你怎麼打人?」

「堂堂男子漢,成什麼規矩。」越王神色陰郁。

「是該打。」太子也警告的掃了三皇子一眼。「若讓父皇知道,可要狠狠教訓一番了。」

「說說笑笑罷了。」三皇子一臉無辜。「不過葉當家的皮膚可真比女人還滑女敕……」看兩位皇兄臉色變得更難看,他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不說了,不說了。」

葉初雲嘴角帶著不以為意的笑,目光看到窗外自己的護院身影一晃而過,他斂下眼來,緩緩起身,「已到傳膳時分,在下吩咐下去。」

「別走啊!」三皇子連忙說道。若他走了,可沒人跟他說話了,「葉當家,我不是存心讓你不自在的,大不了我不動手動腳了。」

「三皇子說笑了,」葉初雲神情溫和且自若,「真是要傳膳了。」語畢,他恭敬的退了出去。

「真是迷人,」三皇子忍不住本噥,他的話中雖有幾分打鬧成分,但也透了幾分真實,「兩位皇兄難道真不覺得可惜,這長相若是女人該有多好啊!」

一如他所預期的,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第8章(1)

清荷從外頭跑進灶房,在顏亦嵐的耳際低語了幾句。

顏亦嵐的臉色微變,跟掌勺大廚低語了一聲,「今日冬雪閣的菜色就照著我們說的做。」一說完,她就急急的走了出去。

她原本不知道冬雪閣的貴客是誰,但方才送上特地從西北高山運到京城來的雪水進閣內泡茶時,才知道來者尊貴。

冬雪閣里那些皇子們之間的明爭暗奪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安侯爺失了勢,這些日子就待在侯府里,不再管外面和朝堂的事,兄長也遠走甘州就任,所以再亂也亂不進安侯府,她壓下自己心頭莫名的不安,沒事的,她的夫君安安穩穩的在後頭書房里吟詩作畫,這樣和和樂樂的日子,對她而言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現在葉初雲在閣內招呼,她慶幸自己無須出面,只是悅客來大門外卻生了亂,她可不能讓外頭的事鬧到了那些皇子面前。

悅客來外的街上,楊冬晴帶著幾個丫鬟正不留情的踩著幾幅字畫。

踏出悅客來的顏亦嵐,眼中怒火一閃,原想息事寧人,但看到這副景象,一股氣沒忍住,她沖了過去,「住手!」

鄭建安哭跪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心血被踩踏,心在滴血。

「不準停。」楊冬晴高傲的看著顏亦嵐,冷冷的下令,像是故意似的又拿起掛著的一幅畫,不留情的丟在地上。

丫鬟正要踩,顏亦嵐的手一伸,想要救畫,自己的手卻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她痛得驚呼了一聲。

清荷見到主子受傷,立刻上前把踩人的丫鬟推開。

「少女乃女乃?!」清荷趕緊將她給扶起。

顏亦嵐捂著被踩傷的手,瞪著楊冬晴,「你到底在做什麼?」

「大娘,」楊冬晴淺淺一笑,柔聲說道︰「這該是我問你,你在做什麼?這些畫我全買下了,但細看之下又覺得不滿意,怕帶回府里污了自己的眼,所以不想帶回府,就把它給撕了,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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