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雍晴笑著搖搖頭,「沒有變心,誰都搶不走,如果他們真心相愛那很好,但如果只是為了少奮斗三十年而去追去她,說起來,那個小姐比我還可憐。」
「……對啊,真的很可憐,我可以明白那種心情。」冉遠欣悵然道。
「怎麼了?」
冉遠欣有感而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其實老爸是總裁也沒有那麼爽,別說大家都用放大鏡審視你的表現,三不五時還會有居心不良的人出現騙感情,光是處理那些王八蛋,人生就夠烏煙瘴氣的了。更心酸的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對方卻說不敢高攀,躲你比躲瘟疫還夸張,悶死了。」
「你怎麼說的心有感受似的?」
「因為我爸也是總裁啊,當然感受特別深……咦,怎麼,我哥沒跟你說藥廠是我家開的嗎?他是外人口中踐兮兮的花心二世祖,我是大家眼里公主病纏身的千金小姐。」她自我調侃。
手中的筷子一滑,林雍晴瞠目結舌。「哈?你就是德盛藥業的千金?」那、那冉冉不就是德盛藥業的繼承人?天啦,她還以為他只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總經理呢!不過話又說回來,照她這麼說,李家豪喜歡的人……是她?
天啊,人生有沒有那麼多巧合?
「你的反應有必要這麼夸張嗎……等等,你的前男友該不會也在德盛藥業工作吧?」冉遠欣問。
臉部一陣抽搐,林雍晴尷尬的點點頭。
冉遠欣腦袋轉了轉,「他該不會也叫李家豪吧?」
頭皮發麻的林雍晴默認了。
兩個女人眼楮眨也不眨的瞅著對方,驀然,冉遠欣忍不住放聲大笑。
「唉唷,我的天啊,我們兩個會不會太有緣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剛剛的獅子頭沒有下毒吧?」她揶揄道。
「當然沒有!」那是做給冉冉吃的,怎麼可能下毒。
冉遠欣突然斂住笑容,「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對不起……」
「但是,你也不好過吧?被人當成第三者的冤大頭,對不起……」
兩人互看一眼,又笑開了。
「決定了,我要替我們兩個好好報仇!」冉遠欣把賭盤及惡整計劃和盤托出。
「這樣好嗎……」
「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林雍晴立刻搖頭。她已經有真正喜歡的人了,是一個不會因為她老土、漂亮與否,就改變對她態度的人,只是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才要認那個吻的賬。
「我只是想到李伯伯他們從小對家豪的期望很深,家豪變成現在這樣,最難過的肯定是他們兩個老人家。」
「人要受點教訓才會長大,為了李伯伯好,狠狠給他一次教訓是必要的。」
這時,廚房傳來計時器的聲響……
「我去看一下,應該是粽子好了。」
林雍晴起身走到廚房,關掉爐火,打開蓋子,準備讓蒸熟的粽子自然冷卻。
「你包粽子?」冉遠欣沉吟須臾,「你該不會也在賣粽子吧?」
「對啊,每天早上都在捷運站二號出口那邊,這是我不久前才開張的小事業喔。」
「原來就是你——」
「怎麼了?」
「我哥前陣子連續叫秘書買了一個禮拜的粽子分給公司的人吃,各部門的人輪流吃了一個禮拜,我那時還覺得納悶,他什麼時候這麼溫情了,不但會注意到路邊的小攤子,還會照顧員工的肚子。」雖然哥哥有交代,不能說粽子是他買的,但是,她就是有辦法從陳秘書口中問出來。「可是,不對呀,我明明听陳秘書說,賣粽子的是個阿桑!」
突地,一群烏鴉從林雍晴的頭上飛過。冉遠之沒有幫她改變自己前,她確實是大家眼中的阿桑。
原來,那個說是幫同事買早餐,連續一個禮拜一口氣買下她全部粽子的年輕上班族是冉遠之的秘書,是他要他這麼做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又為什麼完全沒有跟她提起過?
第9章(2)
「我哥一定也沒跟你說,他腸胃很搞怪,不太能吃糯米吧?」
「這我知道,之前做了珍珠丸子,他吃了就不舒服。可是打從我開始賣粽子起,他每天都吃,我問過他這樣好嗎,他說沒事,因為也沒看到他有任何不舒服,所以就沒想太多了。」
冉遠欣面露無奈,「是沒怎樣,只是每天到公司得吃胃散。」
林雍晴簡直快哭了。她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他腸胃真的沒事,任由他每天吃,結果害他這麼不舒服。
這個傻瓜!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不過就是一顆三十五塊的廉價粽子,他有必要這樣嗎?
「干麼哭喪著臉,你應該要開心才對。」
「為什麼?」她根本開心不起來,她心疼的要死。
「男人本來就應該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做點事情,要不然他們憑什麼把人家養的白白女敕女敕的女兒搶走?」
「冉冉又沒有說他喜歡我。」他只是,偷偷吻了她……
都叫的這麼親昵了,還說沒什麼?「你住在這里吧?」
林雍晴身上穿的是家居服,不是家務助理的制服,如果她不是住在這里,她能在這里大搞她的粽子事業嗎?再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我哥這里可不是女人想住就能住的,我跟我媽要來,還得先經過他同意呢!
如果他真的對你沒感覺,你早就陳尸在一樓中庭了,哪還能讓你在十二樓蒸粽子?」這家子講話都非得這麼血腥就是了!
「你別看他好像很吃的開,實際上性格很扭曲,要不也不會一把年紀了都還娶不到老婆,你如果覺得還行,就收編己用吧,我們全家都會感激你的,真的。」
收編己用?一股熱潮突然涌上,「你你你……我我……」
驀然,玄關傳來開門聲響,伴隨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遠欣,你怎麼會在這里?」冉遠之的聲音旋即響起。
女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去,一個臉上是心虛,一個卻是心疼。
一看到冉遠之回來,冉遠欣連忙隨便找了個理由,「啊,哥,你回來啦,是這樣的,我撿到你的鑰匙跟門卡,想說幫你拿回來,免得你晚上進不了家門,不過你顯然有備份鑰匙,沒什麼事,我先走嘍!掰掰。」
不等冉遠之有所回應,她趕緊腳底抹油落跑去,對了,回去記得要跟媽說,老哥屋里藏了一個女人,嘻嘻!
冉遠欣一走,屋子里就剩下冉遠之跟林雍晴。
林雍晴確認現在時間,調整好情緒後,力求平靜的問,「我以為你還要晚一點才會回來,壽宴還順利嗎?」
順不順利也不關他的事,他又不是壽星,再說,那個老董事長一直想要趁機逼婚,他受不了,就先落跑了。
「遠欣那丫頭突然跑來有說是什麼事嗎?還是做了什麼?」
「沒有,我們只是一起吃晚餐,聊聊天而已。」
吃晚餐?「她不會吃了我的獅子頭吧!」冉遠之本能的大叫。如果那丫頭敢嗑光他的獅子頭,就別怪他大義滅親了。
「我做了很多,她沒吃到你的那一份,你的還放在砂鍋里保溫呢!」她軟聲說。
「那就好。」他大大松了口氣,「她沒有對你胡言亂語,說些不該說的話吧?」
「有什麼是不該說的話嗎?」她眨著大眼楮問。
「我的意思是,我妹她平常就瘋瘋癲癲的,說話沒頭沒腦又直接,我怕她讓你覺得不舒服。」他這個妹妹連他都受不了,林雍晴這麼單純,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冉小姐很幽默,跟她聊天很開心。」她努力擠出輕松的口吻,但話一說完,她的心更沉了,像是被瞬間拋到極深的海溝里去,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