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戲醫女 第31頁

他不禁打趣,「你醉時我若是想看,也都看光了,你怕什麼?」話雖如此,但他還是轉過身去。

這番話害顧芳華的心髒劇烈跳動,幾乎要沖出胸口來了。她快手快腳地把衣服穿好,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徐上困脂水粉時,她才想起自己因為平時不喜歡這些,所以沒有隨身備著,見那梳妝台上擺著幾盒困脂,她正要伸手去抓……

程芷嵐一手把她的手握住,上下打量著她,笑道︰「夠美的了,不算是給我程芷嵐丟臉。走吧!」

就這樣,她被他拉出門去了。

徐萬年為了表示對他們兩人的歡迎,這一桌飯局也算是家宴,妻妾都在場陪席,顯得甚是隆重。

彼芳華經徐萬年介紹才知道他有一妻四妾、兒女七個,嘴上雖然說著「徐大人好艷福」,但表情卻是不怎麼贊同的樣子。

徐萬年也擅長察言觀色,見她小臉一板地看向程芷嵐,便笑道︰「看來顧姑娘是個烈性脾氣,日後不知道許不許程老弟納妾啊?」

彼芳華干笑,「我和他還不知幾時能拜堂成親呢,這納妾的事真不是我們婦道人家能管的,再說,他若是天生風流,我也管不住啊。」

程芷嵐笑道︰「世上有哪個男子不願意三妻四妾坐享齊人福的?再說我程家只有我一個男丁,倘若你不能多生多養,我多納幾房多子多福,也省得你辛苦了。」

「說得好!」徐萬年拍案舉杯,「這才是男兒該有的本色,那種一見河東獅吼就嚇得嗓若寒蟬的男人,真是給我們這種大丈夫丟臉。程老弟,我敬你一杯!」

彼芳華暗暗伸出一腳踩在程芷嵐的腳上,左右來回一壓,便讓他疼得酒杯都沒端穩,酒掖就灑了出去。

程芷嵐心里叫苦嘴上卻不能說,只得苦笑解釋,「未飲先醉,灑了徐大人的美酒,我當自罰三杯。」又連飲了三杯。

徐夫人在旁邊溫柔開口,「顧姑娘,听說你是京城名醫,我這幾日身子倦願、食欲不振,大夫們開的藥服了都不見好,不知道你可否替我診斷?」

彼芳華剛剛就己經留意到徐夫人的手一直藏在袖口里,似是不願意示人,便說道︰「可否借夫人的手一觀?」

徐夫人遲疑著慢慢將手伸出,只見本該是光滑細女敕的縴縴玉手,竟像是久做苦力的田問農婦的手掌一樣,滿是疙疙瘩瘩的新舊疤痕,且皮膚又老又皺。

彼芳華心中己有想法,問道︰「夫人似有提熱之癥?」

徐夫人點點頭,含淚說道︰「己經四、五年了,始終不見好。」

「濕熱癥頗難根治,夫人您除了要按時服藥之外,必忌口,不知前面幾個大夫開的藥夫人若都是按時吃了,那是否也忌口呢?」

聞言。徐夫人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是長泰人。在家鄉就嗜吃辣椒。即使嫁到華嵐來還是很難改。」

一听她說到長泰辣椒,顧芳華立刻雙眼一亮,「長泰的辣椒我知道!七國中哪里產的辣椒都比不了長泰的香辣,我在京城的時候也最愛吃用長泰辣椒做的菜,尤其是悅來鄉酒樓的辣子雞……」

見她說起美食來滔滔不絕,倒忘了正事是給人看病,程芷嵐輕輕咳了兩聲,說道︰「你這是勸人忌口呢,還是忙著說你那點美食經?趕緊開了藥給人家是正經。」

頓覺不好意思,顧芳華汕汕然道︰「回頭夫人把前幾位大夫開的藥方給我看看,我會重開藥方,不過我估計這癥結點還是在不忌口上。夫人,美食有時也如雙刃刀,雖然好吃,但是吃多了傷身體,尤其是辛辣之物最傷脾胃。咱們華嵐的氣候與長泰大不相同,更容易因為辣子吃多而上火,且一旦染上涅熱之毒就很難根除,為了自己的身體打算,先己心口吧。」

程芷嵐在旁附議,「是啊,芳華說得對,身子若是傷了,要養好可不是一日、兩日的,畢竟這不是皮外之傷或筋骨之痛,會損及血氣內里。」

徐萬年看他一眼,驚訝道︰「程老弟像是也懂些醫理啊。」

程芷嵐攤手聳肩,「沒辦法,天天和女大夫在一起,她連說夢話都是這些,我想裝听不見也沒辦法。」

听眾人一片那愉的笑聲響起,顧芳華在旁嬌嗅道︰「真敢說,你自己睡覺打呼怎麼不說?」

賓主相談甚歡,這一頓飯吃得有滋有味。

到宴席終于散場的時候,程芷嵐拉著顧芳華對徐萬年說道︰「她這些日子坐馬車給累壞了,今日得早點睡,我先送她回房,徐大人若是還想找我夜談,小弟一會兒再來奉陪。」

徐萬年暖昧笑道︰「我豈能不懂成人美意?絕不敢再拉著你夜談,以免佳人動怒,來日方長,還是明日再說吧。」

程芷嵐自稱和顧芳華只是未婚夫妻,但是兩人這樣出雙入對、同屋而居,言談之中透著諸多暖昧卻沒有引起旁人太多指指點點,只因華嵐的民風較之他國算是開放一些,否則也不會容下顧芳華這個女子入朝為官,不過,程芷嵐這般不在意又張揚的作風也算是少見。

彼芳華一邊配合他演戲,一邊對徐萬年的一舉一動察言觀色,趁四下無人時便和程芷嵐說道︰「他這麼放心安排我們住在一起,倒不怕我們說好了一起跑掉嗎?」

程芷嵐和她款款踱步往小院子走,低聲說道︰「他是習武之人,只要在飯桌上看你的吐納呼吸、言談動作,便知道你一點武功都不會,不用怕我會帶著你逃出這探宅禁院,就是真跑了也跑不遠。」

「那……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麼?」顧芳華擔心地挽住他的手臂,「只要你不亂動,他肯定不會對你怎樣,好歹你是朝廷命官。你說辭官了,他沒收到確切消息前是不會信的,若皇帝知道你到這兒了,卻莫名其妙的捎失,改日皇帝找他要人,他就麻煩了。」

見他低頭看著她笑,她不解地問︰「看我干麼?我說的不對?」

「都對,所以……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不過一句贊美便讓她有幾分小得意,只是擔憂之心更勝,「可是你到底想怎麼應對啊?」

程芷嵐滿是笑意,敵唇逗她,「你猜?」

「故弄玄虛!」她不禁伸手捏他鼻子。

他忽然將她抱起,哈哈笑著跑進院中的廂房。

一關房門,他將她放在地上,做了個嗓聲手勢,然後側耳傾听了一陣外面的動靜,小聲說道︰「一會兒你去和衛兵說,還想給徐夫人把把脈,問他們能不能給你帶路?你引開他們之後,我從後院翻牆出去。」

「這就要丟下我跑啦?」雖然嘴上說著玩笑話,但她心里異常緊張,知道他這夜探之舉危險至極。

程芷嵐神情一斂,極其鄭重的說︰「你和徐夫人若是見了面,也不要東拉西扯,暗著打采一下消息。剛才她說她是長泰人,而之前己經有消息說徐萬年和長泰、詔河暗通款曲,說不定這個徐夫人就是關鍵人物,你若是有膽有謀,就替我去套套話。」

「好!」她一口答應。

轉眼問,程芷嵐己經換了一身黑色夜行衣,顧芳華看他連蒙面黑紗都準備好了,這才確信他這一次真的是有備而來,雖然此事凶險,但不知道為什麼,仿佛只因為是跟著他,身邊有他,她竟沒有一絲害怕。

要出門時,他拉了她一把,小聲說︰「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什麼都探听不出來也不要著急,全身而退就是了。」

「你才要注意安全。」顧芳華別扭的咬咬唇,「若是我回來時不見你平安回未,就到處嚷嚷,讓你變成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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