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發過誓要一輩子保護妳。」流川凜像是立誓般不斷重復。他在母親臨終前曾經親口立誓,發誓會一輩子保護晶,絕對不會改變。
「最重要的人,但並不是你會愛的人。」流川晶的嘴角揚起了苦澀的痕跡,絕美的臉微微仰起,說道︰「凜,如果你真的愛我,吻我。」
流川凜一怔,顯然被流川晶突如其來的要求給嚇了一跳,他凝視著晶那雙深邃美麗的黑瞳,遲疑了幾秒鐘,跟著傾身向前,溫柔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當流川凜退開的時候,流川晶笑了,抬眼望向流川凜說道︰「你做不到對不對?如果你真的沒有把我當成親人,只是一個再單純不過的女孩子,那麼你就不會猶豫,也不會只吻我的額頭。」
「那是因為……反正妳又不是認真這麼說的。」流川凜的俊臉有些狼狽。從小到大對他來說,晶代表的是一種聖潔、美麗、不可褻瀆的存在,他只能像守護水晶女圭女圭那樣傾盡全力保護她,卻不允許自己對她產生任何遐想。
「凜,我累了,想休息了。」流川晶見他還是這麼頑固堅持,不禁輕輕嘆了一口氣。
「是嗎?那妳睡吧!」不知道為什麼,流川凜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氣,他體貼地為流川晶蓋上棉被後,不放心地再問一次︰「妳真的願意讓夏曉衣留下來?真的不介意?」
流川晶輕輕閉上的雙眼重新睜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回答道︰「她是凜在乎、卻不肯承認喜歡的人,我當然歡迎她。」
說完後,她不理會流川凜懊惱想開口反駁的表情,再次閉上了眼楮。
離開了房間的流川凜,仍一直思索著和流川晶談論的話題。他喜歡小麻雀?確實,他最初是把曉衣當成用來對付學生會長的一顆棋子,但是經過這一陣子的接觸,他和小麻雀相處起來確實很輕松、很愉快,幾乎一點壓力也沒有,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和某人光是斗嘴、閑聊就覺得心情很好的感覺了。
他不過就是喜歡和她斗嘴,喜歡看她齜牙咧嘴、氣得跳腳的模樣,喜歡看她臉上那一抹永遠都不服輸、神采飛揚的神情,難道說這些心情加在一起就是喜歡?他的眼光真的這麼詭異,居然喜歡上小麻雀?
因此接下來三人共進晚餐的時候,他干脆選擇完全不理會曉衣,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晶在場,他可不希望因為自己和小麻雀尋常的嬉鬧,又引發了晶其它多余的聯想。
但既然只是這樣,為什麼自己會在半夜的時候來到客房?當他听僕人回報,晚餐時當他抱著心口泛疼的晶離開後,曉衣始終沒有離開,一直孤單地坐在餐廳等著他回來,最後是僕役撤走了餐盤,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客房。
扁是想起她孤伶伶坐在那里的畫面,不知道為什麼,流川凜的心里就覺得很不好受,更因為心里始終惦記著她今晚的心情,他才會在夜里不知不覺地走到客房,想看看她好不好。
雙眼適應了黑暗後,他看到床上的曉衣閉著雙眼熟睡,但雙眉微蹙,小嘴也緊緊地抿著,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穩的樣子。
奇怪,小麻雀平常看起來開開心心的,為什麼睡覺的樣子看起來這麼痛苦?基于好心,流川凜不由自主地傾身向前,想要仔細看清楚曉衣的表情。
靠近、再靠近,就在他的臉只距離曉衣的臉不到五公分的時候,原本應該熟睡的人卻突然翻個身像彈簧一樣跳起,然後「唰」的一聲拉起棉被,將自己整個人緊緊裹住,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流川凜嚇了一大跳!
「可惡!妳這只小麻雀居然裝睡!」流川凜兩秒鐘後立刻明白了,她不是睡得不安穩,而是從頭到尾都在裝睡,氣得他伸手就想拉開曉衣頭上的被子準備罵人。
「哇~~殺人啦!」曉衣大聲嚷著,同時奮力拉住被子,無奈力量根本敵不過流川凜,被子不一會兒就被他抽起來扔到床底下去了。
「殺人?妳這只小麻雀在胡說些什麼?!」流川凜「啪」一聲扭亮台燈,俊臉不悅地瞪視著床上的曉衣。
「電影……電影都是這樣演的嘛!要是有人悶不吭聲地半夜到妳的房間,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站在床邊默默看著,那接下來就是要拿出刀子殺人了。」曉衣胡扯瞎扯。事實上,剛剛即使閉著眼楮裝睡,她依舊能感覺到流川凜始終凝望著自己的目光,那種若有所思的目光讓她好緊張,連心髒都差點要跳出胸口了。
後來,當他慢慢俯,靠近到吐出的氣息都噴在自己臉上的時候,她才會克制不住地驚醒。
「哼!我真要殺妳機會多得是,有必要特別在半夜模黑進來動手嗎?」流川凜雙手環胸、一臉不悅,相當不高興自己被當成電影里面的殺人魔。
「那你進來干什麼?難不成是想探視我有沒有踢被子嗎?」曉衣委屈萬分地提出疑問。她既是客人又是個少女,夜里在房間睡覺,無端被打擾還要挨罵,真是倒霉透了!
「我……」流川凜一時之間無法回答。事實上,他是認定曉衣早就睡熟了才進來,偏偏她是醒著的,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找什麼理由才好。
「看吧!自己都說不出一個象樣的理由。」曉衣咕噥幾聲,見流川凜俊臉又沈了幾分,識趣地立刻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晶沒事嗎?今天晚餐的時候她的臉色好蒼白,她沒事吧?」
「吃過藥已經睡了。」流川凜搖搖頭。「她的心髒有毛病,雖然過去開過兩次刀,但始終無法根治。」
「真的?那……那怎麼辦?」這是曉衣第一次听說流川晶有心髒方面的毛病,難怪她的臉頰總是蒼白透明,指尖總是冷冰冰的。「但……但是全世界治療心髒疾病的名醫這麼多,難道沒有一個醫生治得好嗎?」
「操刀的醫生已經找到了,但是晶的身體不夠強健,禁不起第三次的開刀。所以我才會帶她來這里,希望這里的清幽環境能讓她的身體健康一些,等徹底調養好身體後再回日本開刀。」流川凜不知不覺地將流川晶的狀況說了出來。或許,是因為曉衣的關心很真誠,也或許是他從來沒有機會向另外一個人聊起有關晶的事,因此當話匣子一打開,很自然地就一直說下去了。
听完關于流川晶的身體狀況,曉衣對于流川凜「只要流川晶存在,其它人都像是透明人」這樣的想法全都消失了,就連稍早前他在晚餐時的冷漠也不在意了。原來流川晶的心髒有毛病,這就是為什麼流川凜始終小心翼翼對待她,時時刻刻關心、照顧的原因了。
「我相信晶不會有問題的。」曉衣很自然地握住流川凜的手為他打氣。「她這麼善良、這麼美麗,一定可以恢復健康的。」
「謝謝妳。」流川凜微笑。
「對了,你這麼晚來找我……就是想告訴我晶的事情嗎?」曉衣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見流川凜點頭後,心里有些安心卻又有種失落的感覺。
「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流川凜緊盯著曉衣的臉,滿意地看著她從原本放松的情緒,瞬間又變得像小刺蝟一樣緊繃著。
「那……那你到底有什麼事?」曉衣吞了一口口水,覺得心髒又開始不規律地跳動了。
微黃的燈光下,流川凜望著曉衣清秀小臉上浮起的淡淡紅暈,連帶的,也讓那兩片粉粉女敕女敕的嘴唇泛起某種迷人的光澤。他不由得想到稍早前為了救人,曾經以口相接,度給她空氣,但是當時處在冰冷的湖水里,又急著救人,一點多余的想法或是其它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