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美人 第3頁

滄雲踏前一步想弄明白神秘人的身份,卻在看清楚對方的臉龐時,吃驚得倒退了一大步!

被溟海抱在懷中,是一名有著驚人美貌的女子,但如今那張絕色的容顏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蒼白而透明、幾乎沒有半點生命跡象。

「月……」滄雲吃驚喊出了對方的名字。真是緋月,那個十歲左右在荒漠被他的大哥溟海撿回來、收留在滄溟城的小女娃,後來與他大哥相戀,在一年前幾乎要成為城主夫人,最後卻背叛了他大哥,在大婚當日逃走、甚至射了他大哥一箭的蛇蠍女人!

從那一天起,「月」這個名字在滄溟城幾乎成為「禁忌」,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又出現了!

「叫天放到我房里,立刻。」溟海什麼也不願意多說,抱著懷中的女子,踩著穩重的步伐走了進去。

「是。」滄雲就算有再多的疑問也不敢多問,吩咐左右關上城門後,立刻追了上去,打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身穿青袍、相貌斯文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關上寢室的門,才關好門,就看到掌管滄俱城的兩兄弟——溟海、滄雲早已等候在外。

「楚大哥,月……不,那個女人不會死吧?」滄雲率先開口,卻又有些懊惱自己似乎表現得太關心了。

「命是保住了,不過……」楚天放不以為然的目光轉向溟海。「城主,我不敢相信你用了『天域焚』。」

「天域焚?!」滄雲大吃一驚。天域焚是用沙漠毒蠍提煉出來的一種劇毒,它的毒性足以致命,最特別的是,若是首次中毒只要服下解藥就沒事,但如果再一次中毒,毒性在體內會變成慢性毒,至少得躺上一到三個月,而這段期間就像是廢人一樣,武功盡失、體力全無。

當年緋月就是被沙漠毒蠍咬了一口,運氣好遇到溟海及時保住小命,但如今大哥卻對她使用天域焚,那根本就是針對月,而且是打定了主意要她吃盡苦頭!

「我已經夠仁慈了。」溟海嘴角輕蔑一扯。事實上,在听到楚天放說她一條命可保住之後,他轉身就打算離開了。

「大哥!」滄雲忍不住喊住他。「你……你將她帶回滄溟城,有什麼打算?」

事實上,關于一年前那廣場婚禮上的意外,除了溟海乏外,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沒有人有膽子試圖和他討論這件事。

畢竟那一場意外發生得太突然,情況一片混亂,滄雲在听到新娘被劫的消息以後,能做的只是帶著人馬匆匆追出城,卻只發現了胸口中箭、倒在地上的大哥,而傷害他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溟海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療傷,在治療的那段時間里,他絕口不提出了什麼事,一直等到傷勢完全痊愈後,他將滄溟城的一切事務委托給滄雲,親自帶領騎兵團離開滄溟城,甚至只留下簡單的一句話︰他會親手解決背叛者緋月!

所有人、包括滄雲都對這件事感到震驚不已,除了震驚之外還有更多的疑問,但沒有人敢在溟海跟前提出心中的疑惑,畢竟那就像當著受傷老虎的面、還試圖拔取虎毛一樣愚蠢。

整整離開十個月的溟海終于在今日回返,而且,還將緋月也帶回來了……

「你已經查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嗎?」滄雲將隱忍了一年的問題一口氣全部提出。「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的是月……射了你一箭嗎?那你將她帶回來,打算怎麼做?」

雖然已經事隔一年,但該談的還是得談,至少,他得弄清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緋月真的背叛了?而大哥……沒有直接殺了月,這表示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吧?!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我們滄溟城的原則。」溟海淡淡地回答,像是讀出了滄雲的疑惑,勾起一抹野獸般冰冷的笑。「不殺她,是因為『死』未免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說完後,溟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滄雲甩甩頭,忍不住將目光移向那扇緊閉的木門,想到了依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緋月,還有大哥剛才那種讓人背脊發涼的宜示,原本大家一致看好會得到幸福的兩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滄雲莫可奈何地輕嘆一口氣,無能為力地轉頭離開。

***

痛……好痛……誰來救救她,只要能幫她解除這種痛,她什麼都願意……快點……快點幫她解除這渾身如同火焚的疼痛吧……

「痛……」昏迷中,躺在床上的女子申吟地發出求救聲。

意識昏沉之際,似乎有人細心地托起她的後頸,然後某種溫熱、苦澀的液體灌入了口中,她難受的想掙扎,但四肢就像是被人用鐵條綁住似的,根本無法動彈,只能被迫飲下這媲美黃膽的苦汁。

「……苦……走開……」好不容易苦汁終于遠離了,她不忘開口埋怨,雖然雙眼睜不開,但隱約中她似乎听見了輕笑的聲音。

可惡!哪里來的幸災樂禍的家伙!等她醒來一定要好好報復,當然,除了這個偷笑的家伙之外,她也要好好教訓調配苦水給她喝的家伙不可,還有……她的身體不可能無緣無故痛成這個樣子,一定是有人使了什麼詭計陷害她,自己全身才會有這種宛如火焚的痛楚。哼哼!等她身體復原以後,她一定會一個一個算賬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和決心,她的心情這才好轉了許多,而且,剛才那股像是被火焚燒的疼痛似乎也慢慢減輕了,她松了一口氣,感覺到睡意慢慢襲來,不一會兒,她再次沉沉地睡去……

重復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先是在睡夢中被體內猛然竄出的火焰給痛醒,然後被強迫灌下讓人作嘔的苦汁,最後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像是布女圭女圭似的任人擺布,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如此痛苦難熬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當那股熟悉、惡心的苦水味道再次飄人鼻間時,她終于忍無可忍地睜開眼楮了——

「……拿……拿開……」兩片眼皮強忍酸澀地奮力張開,眼前卻只看得見模糊一片,口中發出的聲音也像是垂垂老婦的干枯聲音,但她依舊堅定地開口。

「……」原本打算喂藥的動作明顯一頓,但觀察片刻後,發現她連睜眼都顯得吃力時,再次伸手托住她的後頸,不容拒絕地將苦藥湊了過去——

「……嗚……」抗議與抵抗完全沒用,苦汁毫不留情地從喉頭滑下進人體內,再次灌得她一肚子苦藥。

就算心中再惱再氣,但不管是眼楮或是身體,偏偏就像是陷入泥沼般完全使不上力,她最後還是死心了,任由服藥後涌上的濃烈睡意征服了自己……

「咚……咚……」綿密規律的敲打聲持續著一聲接著一聲,惱人的程度幾乎可以喚醒棺材里的死人,自然也干擾到躺在床上熟睡的人。

緊閉的眼皮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像是在熟悉眼前的一片光亮,而後一雙眼緩緩地睜開了……

輕輕眨了眨眼,跟著又用力地眨了幾下,努力調整視線角度,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正望著一片似曾相識的景物;木頭頂、羅紗帳,不管是雕刻或是顏色,都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咚……咚……」方才干擾自己睡眠的聲音依然持續著,而且很明顯地來自身旁,讓躺在床上的人直覺地轉過頭,卻發現光是這個輕微的動作,都讓人覺得脖子酸痛不已,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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