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起來非常年輕。」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小心地開口,隱藏住初次見到騎士心里的訝異,眼前的男子看起來非常年輕,英俊的臉孔﹑小麥色的肌膚,配上那一身磨損破舊的牛仔裝,他看起來像是英國拍啤酒廣告的明星,實在讓人很難想象他竟是摩納哥的名望貴族……卡迪羅公爵的義子。
「你是安德烈家派出來接我的人?我們邊走邊聊好了。」蘭斯洛知道出境後自然會有安德烈家的人來接應,連他們派出的人看起來都是一板一眼的,淡漠有禮的英國腔讓他看起來像個古代走出來的宮廷貴族。
「卡迪羅先生,請和我來。」縱使對蘭斯洛的外表存疑,但他還是恭敬有禮地帶著蘭斯洛來到機場外面,領他上了一輛停放在路邊的藍色豪華轎車。
車內安靜的氣氛,從出了機場就一直持續到倫敦郊區,蘭斯洛先前也來過英國許多次,對窗外的景象自然提不起欣賞的興致,再加上身邊坐著一個不苟言笑的冷面人,他當然也樂得閉目養神,借機小睡了片刻。
「卡迪羅先生,我們已經到了。」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聖‧詹姆士公園附近的帕摩爾街上,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棟比附近房屋來得華麗的瓖木屋宇,正是安德烈加族在倫敦的宅第之一。
與蘭斯格同行的中年人先下了車,再次對車內的年輕人感到疑問,他就是老爺費盡堡夫請來的什麼幫手?這位卡迪羅先生看起來太年輕了!再說到他的警覺性好了,一上車就一路睡到底,這樣的人值得信賴嗎?他真的可以幫助少爺。解決安德烈家的困難嗎?「請跟我來。」他帶著蘭斯洛進入,領他來到了樓上的會客廳,縱使他心中存有許多疑問,但身為一個管家,最好還是聰明地選擇沈默。
※※※
蘭斯洛進入房間後,身後的管家就恭敬地關上了門,房間內一片漆黑。只有前面一盞散發著微光的蠟燭燈台,在忽暗忽明的燭火下,他只能隱約看見前面放著一張很大的椅子,上面似乎坐著一個人,其實他也不能確定上面坐的是什麼樣的人,以身形來看。對方是一個高瘦的男子;但他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而那是屬于女人的味道……
苞著,蘭斯洛直覺有一道視線從黑暗的某一處在窺探著自己;他不動聲色,神經繃緊,整個人已經進入備戰的狀態。
「不要害怕。你可以走近一點,讓我看看你。」從黑暗申傳來細不可問的聲音,似乎是由機器轉換而成的男音,斷斷續續地,听起來令人很不舒服。
「這是什麼特別的歡迎儀式嗎?」蘭斯洛淡淡一笑走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滾到椅子前。一只手已經模出了褲管內藏的小刀,出手便抵住了椅子上男子的喉頭……
奇怪的是被他抵住的人居然毫無反應,正當蘭斯洛察覺不對要退開峙。「啪」地一聲,房間內的燈全部亮起……蘭斯洛才看見自己竟然以刀抵著一個假人的喉頭。
而此時,從他身後傳出了一陣戲謔的嗓音。
「你拿刀抵著我的玩具做什麼?它又不會咬人?更不會傷著你。」
蘭斯洛回頭,看見一名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高瘦的身子配上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膚,月光色的金發平貼在耳後,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閃著嘲弄;更好笑的是他身上雖然穿著破舊的襯衫長褲,語氣卻相當傲慢無禮,要是現在搭起了舞台,他絕對會是「乞丐王子」的最佳人選。
「小表,我不是來這里和你玩的。」蘭斯洛挑眉道,就算生氣他也不會和眼前這個又瘦又干的小表計較。
「哼哼!我以為公爵花重金請回來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不過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連真人﹑假人都分不清楚,‘魔鬼馬車’會被你這個笨蛋找到才怪。」少年見對方只是無所謂地看了自己一眼,只當他是個頑皮的孩子,忍不住尖酸刻薄地出口嘲笑他。
「小表!我沒時間和你耗,快點把安德烈家的人叫出來,否則我要走了。」這到底是什麼烏任務,「魔鬼馬車」的事還沒解決,現在又冒出一個吵吵鬧鬧的小表,這個任務怎麼越來越像是昔翩翩特別找來設計他的。
對方沒有理他,只是瞪著那雙大得出奇的紫眸,一副想將他大卸八塊的凶狠模樣。
「你不說,那我走了。」蘭斯洛模模自己的臉,就算臉上冒出了一點胡子,他自信自己應該還是英俊迷人的,眼前這個小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老是這樣惡狠狠地瞪著他?
就在他邁開大步真的準備要走時,背後的小表忽然「喝」地一聲從他背後撲了上來,沒頭沒腦地就住他的身上攻擊,「刷」地一抓,蘭斯洛的臉上已經掛了彩。
「小表!」蘭斯格的火氣也隨著那一抓而爆發了,他使勁將對方從背後往地上一扔,隨即降子將他撲倒在地,只用單手便將他雙手扣住斑舉,讓他一時無法動彈。「放開我!」被他壓在身下的少年氣得渾身發顫,拚命掙扎︰
「你這個被寵壞的小表,到底在搞什麼?」臉上被抓的那一下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看樣子要兩三天才會好,這個可惡的小表!
「你這個臭水溝里的爛老鼠,只會以大欺小的混蛋。我看不起你,快點放開我。
否則有你好看的,听到了沒有?」雙手已經被蘭斯洛扣住,少年只好改用言語攻擊他。
「你在唆我就打你的,听到了沒有?」眼見小表完全不打算投降的模樣,蘭斯洛瞇起眼故意威脅,果然看到他紫眸中閃過了一絲恐懼的光芒。
「知道怕了吧!我現在……嗚!」以為威脅達到了效果,蘭斯洛放松了手勁,不打算和他繼績糾纏,誰知才一松手,對方馬上屈起膝蓋朝他的下月復用力一頂……「小表……」下月復吃痛的他只能用手往前用力一抓,「刷」一聲,將少年身上的襯杉硬生生撕下了一大片。
這一撕之下兩個人的臉都變了,少年急忙用手護住自己的前胸,他的動作雖快,但蘭斯洛還是看得一清二楚……在少年的胸前暴露出來的,是只有女人才會穿的胸衣?而胸衣包裝住的,也是唯有女人才會有的渾圓……
「你是……」結果「女人」兩字他還沒來得及出口。對方已經在他的肚子上補上了一拳,紫眸里噴出足以致命的火苗。
彷佛嫌他還不夠狼狽似的,書房的門再一次打開。跟著是一聲男人的尖叫聲,以不可思議的高分貝叫出。「你……你要對我的未婚妻做什麼?」
蘭斯洛申吟一聲,一張臉已經不知道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來人了。
「茱兒。親愛的,你沒事吧?」進了門的男子在驚聲尖叫後,三步當兩步地走到他們面前。將身上那件裁剪良好的燕尾服外套月兌下,溫柔地罩住他口中的茱兒;跟著,兩道眼光如閃電般掃向了蘭斯洛。
「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竟然想對我的茱兒無禮,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調戲我安德烈男爵的未婚妻。無禮﹑無禮!」這名金發藍眼的男子,一面不停地責怪怒罵﹑一面又拿出一條噴滿香水的手帕。在自己撲上粉的臉上擦呀擦的,顯然已經氣到了最高點。
「無禮……」他最後再次以尖叫來控訴蘭斯洛的惡行。
蘭斯格挫敗地垂下肩,抬眼掃了兩人一眼︰一個是瀕臨崩潰的神經貴族;一個是對他懷有莫名敵意的男爵未婚妻,他可以肯定未來的日子是一趟再艱難不過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