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太妃娘娘,人帶來了,」
「哼。」冷冷一吭,慈心回頭,竟然尖叫出聲。
淨芙輕聲道︰「見鬼了呀!」不然就是老太婆的腦子有病。
「你、你你!來人,攆她走,我不要再見到這一張臉……」
「不用攆,我自己有腳走路。」哎,這個太妃怎麼怪里怪氣?皇宮內苑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住的。
「且慢。」慈心伸出細尖的手指比著她,一邊狂笑一邊掉淚。
「喂!是你自己有毛病,我這小小爆女可沒有欺負你老人家。」難怪老宮女們告誡宮中的人最好沒有耳朵、也沒有嘴巴才能保住小命。
她懂了,因為宮中的人和平民百姓不一樣,個個都怪。
「把她駕住。」慈心命令道。
淨莢立刻被兩個宮女駕住辦臂,一動也不能動。
「李公公,彈她的耳朵,用盡你的力氣去彈!」
「奴才遵命。」
「喂喂——」來不及了!李公公已經開始彈著她的耳朵,哇,痛死她了啦。
「老妖婆你有虐待狂嗎?放開我啦,我沒有做錯事……」
「你讓我不痛快,十分的不痛快……」
「你不痛快干我個屁事!彈我的耳朵就可以使你痛快啊!什麼歪理。」
「對對!彈你的耳朵能夠使我好生痛快!」這是她想了半輩子的亭啊,她喜歡看她痛苦不堪,哈哈哈哈。
淨芙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紅通通的了,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她掙扎的用腳去蹋踹李公公,她耳朵好痛囑。
慈心一邊狂笑一邊指使道︰「拿針去刺她的腳丫子。」
「臭老妖婆!」她火大了,管不了這里是哪兒,使出山寨所學的武功,不一會兒李公公和兩名宮女全被她擊倒了。
此時不逃尚待何時?淨芙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盯著她背影的慈心突然安靜下來,她抹去縱橫老淚。
「我錯了!她不是她啊!一個近四十歲,一個十幾歲,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其實我也想去瞧瞧她的死活……」
淨芙一路哭泣的奔向侍衛房的甲房,她一見到胡霄飛立刻哭倒在他懷中。
胡雪飛當然開心見到他日思夜念的人,但是她的眼淚令他大駭。
「是不是皇帝強要……」難道按捺不了的要封賜她後宮之位?
他早巳打定主意,一旦皇帝非要淨芙不可,他一定拼死護她,即使浴血而戰他也不讓淨芙受到任何傷害。
「是皇帝的長輩啦……」
「太後?」
「是慈心老太妃啦!那老妖婆瘋了,莫名其妙的叫人彈打我的耳朵。」
他驚得立刻捧起埋在他胸膛的小臉,「老天!她政!」
「老妖婆就是敢啊!」
他立時為她輕輕搓揉已經紅腫的耳朵,心疼欲碎。
淨芙大聲咒罵慈心,她的淚珠猶然掛在臉上,令人備覺愛憐。
凝視著她哇啦啦罵人的嗆模樣,胡雪飛的眼神柔如水,深情款款。
「你覺得皇帝對你好不好?」這問題困擾得他躁郁不已。
「挺好。」她罵得正順口,他干什麼打斷她。
呼吸窒痛著,他問︰「那麼你喜歡他嗎?」
「不討厭……」相公怎麼了,她罵的是老太妃,他卻猛問皇帝的事。
「那你,愛他嗎?我指的是男女間的情生意動?你知道那一種感情了吧?」
「翡翠她們一天到晚聊著的……我不是小孩子了,當然懂得。」其實只有懂一點點。
「既然懂得,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認認真真的想清楚。」
「不用想什麼,我的心告訴我,我根本不愛皇帝!雖然他人品好,待我也好。」
胡雪飛的心仿佛重生,他感到他的心正在跳舞。
「那麼你愛我嗎?不是因為我與你完婚,不是因為我是你的丈夫。」
「我的心告訴我……」
「如何?」迎接他的是地獄嗎?
「入宮後沒有與你睡同一床很不習慣,我喜歡你睡著時均勻的呼吸聲,喜歡你身上的氣味,那一種說不出的味……」她拍拍自個兒腦袋,「哎呀!人肉不都一樣嗎,你的肉又不像翡翠她們身上那般香香的,也不像使人垂涎三尺的烤肉,可是我就是喜歡聞呀!」
對于她的胡亂比喻,胡雪飛啼笑皆非,惟一可以慰借的是她喜歡聞他的身體氣味。
「還有,我喜歡被你抱著的感覺,就像這個時候。」
他不自覺的一直笑開嘴,當他想到他還沒有得到真正的、確切的答案時,她在他懷中已經睡沉了去。
這一夜,他讓她坐在他的腿膝上睡覺,他抱著她微笑,像一個滿足、愉悅的傻子。
李公公親自到宮女房中,他對淨芙說著,「慈心太妃命令小的稟報,她記起來曾經見過與你相似的女人。」
「嗯,什、什麼?」那老妖婆怎麼知道她在找人?該不會是淑德宮的人說的吧。
「請你走一趟慈心殿吧,太妃娘娘說那柳氏女或許與你有關系。」
淨芙整個人都處在極端亢奮中,她終于見到曙光,終于有了娘的線索。她忘記昨晚的虐待……
來到慈心殿,她提高裙子沖跑進去,身後的李公公不禁搖搖頭。
「你來了,」慈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笑得溫和,「坐下,吃吃茶。」
淨芙一口氣灌完茶水,「老妖……嗯,你在哪兒見過和我模樣相似的人?她人呢?還、還活著嗎?為什麼我找遍每一處都……」
「停!」她捂了下耳,「我問,你答。」
唔,她是太急切了點,但心中澎湃不已呀。
「柳含羞與你是……」
「母女,她是我的生身之母。」
銳芒閃了閃,慈心緩緩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淨芙慌嚇得站起身,她退後一步、再一步,直到李公公鉗制住她。
慈心仍是可怕的笑著,「你娘是個騷蹄子,她把應該屬于本宮的寵愛都掠奪了!炳哈,你是她的賤種……」
「喂喂!」她吐她一口唾沫,「不準污辱我娘,你才是老賊人!」
「污辱?哈哈哈哈,我的心、我的尊嚴和我的地位全讓柳氏污辱得徹徹底底……今日你就代替你娘下地獄去吧。」
「老妖婆你要……殺了我?這兒乃是皇宮,你不怕被皇上發現嗎?我是太後殿的宮女……」
「笑話!深宮內苑哪一天不死人的啊!甭說是死了一個宮女沒有人會知道,就算死了一個貴人日于也是無聲無息的過了。」
李公公插嘴道︰「宮里頭死了人就當是那人逃出宮外去,誰會多事找穢氣呢。」
淨芙氣得發抖,「原來你替她把我騙來的目的是要害死我!老王八,我鹿淨芙要是做鬼也一定不饒你們。」
「哈哈哈哈……」慈心狂亂得像是得意,又仿佛是怨恨不已,「動手吧!」
一名老宮女拿了一條白絹,她將白緝圈襄住淨莢的頸頸。
淨芙閉起眼楮,曉得就算她喊破喉嚨也沒有人能夠救她。原本她想用在山寨學的武功撂倒李公公的鉗制,但是剛剛喝下去的茶水中有毒,她根本連一絲二毫的力氣也沒有。
閉上眼楮的她仿佛看見胡雪飛微笑的揉她發絲的神情,以及他吼罵她太嗆辣的豐神俊朗。
她要帶著他的幻影死去,至少,她還有一點點美麗的記憶。
「淨莢。」
遠遠的好像有人呼喚她,是誰呢?白絹愈來愈緊,她的呼吸愈來愈淺薄。
「啊、啊啊啊!」
隨著幾聲的鬼哭神嚎,她感到那白絹松了,她的身體似乎飄起……
「飄!我會飄?!」倏張雙眼,淨芙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威浮在半空中?「我死了是嗎?」沒道理她會飄呀飛的!
「鬼!哇,弄死她了!她的三魂七魄都飛起來了!」李公公說完就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