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獻心 第9頁

「你還是當回那個活死人的好……」

「詛咒我啊?」他如今的康健居然比不上原先那般將死的假病態?

「不是……」她才不是壞心肝的人,只是覺得之前的睡美男比較不會叫她心慌慌、意亂亂。

至少不會動不動就又親上她的嘴,她被他吻了好多次,她都數不清了,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把她的嘴唇當成食物了呢。

「趁著熱,你趕緊將藥湯喝完,這可是用了二十幾種藥材,還請李嬤嬤幫忙福火照看才熬煮成的。」回過神,她將桌上的碗端給他。

楚千浪毫不懷疑自己上輩子一定虧欠了她什麼,否則她為什麼專來磨他?江子嫣堅持他每個時辰一定要喝一碗藥湯的原因,可笑得讓他想痛哭

她以為是自己看醫書研究出來的補藥方才讓他悠悠轉醒!而且似乎頗為得意自己的醫術精進不少。

為此,前一個時辰她居然無限苦惱,「到底我是用了哪一味藥把你弄醒的?我想不明白……」

想得明白才有鬼,他根本不是被她神奇的藥湯弄醒過來,一個裝病的人隨時可以自動清醒,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眼光,究竟他是如何淪陷在她的柔情里?

捧起碗,他一口氣喝個光。

丹鳳眼揚起,楚千浪狐疑的問︰「這藥湯里沒有摻入毒藥吧?」

「咦?」江子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也罷,」良藥苦口。他是漢子,區區一碗苦味十足的藥湯死不了人。

她高高興興的接過碗,「要不要再泡藥澡?雖然我也不太清楚是哪些方子令你舒筋通氣,不過我抄記下來了,以後如果踫著像你這種怪病的患者可以一試。」助人、救人都是快樂的事。

「不!」

他的激動令她一駭,「二少?」

盡量平穩下自己的心緒,他說︰「我想先梳洗一番,你幫我燒些熱水好嗎?」

「哦,好。」她連忙出門去張羅。

不久後,江子嫣領著小廝們抬來裝滿熱水的大木桶。

待小廝離去後,她便像個盡責的小奴婢為楚千浪寬解外衣,甜柔可人的笑靨差點令他又想偷一個香。

「二少,趕緊梳洗。我在屏風外等著。」紅著臉說完,她趕忙踏出屏風。她等著……再請他喝一碗藥湯哩。

長發披散的他少了平日的溫雅,多了幾許帶著邪氣的蠱惑魅力,但依舊俊得叫人想多看一眼。楚千浪走進大木桶中,以鬃刷清洗肌膚上殘留的藥味……她獨門的可怕的藥方子!

屏風外,江子嫣撫住心口,她想,應該請大夫為自己診診脈象,怎麼自己老是心悸,要不就是一身燥熱的想喝水解渴?

此時一陣足聲踏定于寢房外,「江姑娘,我是翠環,我可以進去嗎?」

她一慌,「等、等等。」糟了,二少吩咐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已蘇醒的事,這下如何遮掩?

她慌亂的沖進屏風內,跨入大木桶中,「翠環來了,你快、快躲到水里啊。」

楚千浪原想告訴她,其實只要把門的內栓落下,再對外頭說聲不許人叨擾即可,何必驚凜如斯?但是他勾了勾笑,依她所言的把他高壯的身軀埋入熱水中。他不會放棄這個好時機的啊……

「噓。」做做手勢,她喊道︰「翠環,我在沐浴,你有事情嗎?」

「夫人叮囑小的熬了點兒粥,我擱在門外地上好了。江姑娘你得記得吃哦,夫人擔心你累壞身子。」

「謝謝……」呼,嚇死她了。

待門外的腳步聲漸遠,探頭出水面的楚千浪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他雙臂圈攏住身前的她,「小嫣兒,你的呆已經是上上乘嘍。」

「什麼意思?」

「如果剛剛我立刻跳出木桶,躺回床去扮演活死人,就算翠環進來也不會眼尖的發現不對勁吧?」棉被一蓋,光果的他又如何?

她思索了下,點點頭。「也對。」

「即使我人在木桶中,你也可以解釋成昏迷中的我正在泡藥汁啊,翠環不可能擅入屏風吧。」

「是哦。」我真呆。江子嫣暗暗責罵自己。

他將她轉過身來,貪戀她自慚的無邪嬌態,「但是我喜歡極了你的慌張和呆傻。」從來未曾想過,他情有獨鐘的居然會是這種小女人。

他的手指輕輕揉模她的唇瓣,「你這小家伙還真是了得!害我毫無防備,毫無招架之力……」就戀上了你。

江子嫣無措的瞅著他,她不曉得自己又是哪兒犯了錯,他為什麼頻頻嘆氣呢?說她害他?她不可能害人,尤其是他呀。然而嘆著氣的他看起來溫柔得……她不由得打上一顫。

楚干浪的眉眼迫近了她……這一個吻激烈如火,不似之前他所待她的寵溺感覺。

「嗯……」熱水包圍下的她幾乎是全身依偎著他……

倏地,她揚掀羽睫,水汪汪的晶亮眸子染上迷情的霧氣和不知名的恐懼,「你現……現在沒有穿!」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昏倒在他懷中。

他先是心駭,然後是怔愕不已,最後低低的笑了,把下巴擱貴于她的發心上。

「我的小呆村女啊!是不是突然想到我全身一絲不掛,而你還與我貼身相吻?!」她的慢三拍堪稱是木頭美人的極致。

「幸好不是因為我的吻而昏厥。」否則他真要懷疑自己的經驗太少和功力高下之間,是不是有著關系呢。

第四章

將昏厥的江子嫣抱上床榻後,楚干淚快速扎起長發,換上黑衣黑褲,戴上黑紗面巾,悄聲離開寢房,躍上屋頂便以疾如風的速度飛身前往七王爺府邸。

他與七王爺約定的會面日子遲了一日,這算得上是女禍嗎?倘若小嫣兒是他的禍,這禍他肯定要上一輩子,絕不放手。

見七王爺府邸的偏閣中,燭火正亮晃著,他從屋頂翻身落下推門而入,「七王爺。」

五十歲的七王爺高瘦勁健,完全瞧不出已是半百之齡,只有雲鬢間的灰白泄露了幾許蒼海桑田。

「毒手,你讓本王等了一日夜。」

「抱歉。」楚千浪恭敬的說。

七王爺不以為意,揮了下寬大的衣袖,「我們倆是忘年之交,早說過不需拘泥禮教和規儀。況且你是瀟灑的江湖人,是本王令你受累。」

毒手書生之名乃是貪官污吏的克星,亦是盜賊流寇的煞星。世人除了知曉他武力精湛,更對他先前出征邊疆敵國,那一戰而捷的陣幻術感到嘆為觀止。

毒手,因為一旦出手,絕無生還之魂。

書生,黑紗面巾下的淡雅氣質一派斯文。

「七王爺,當年我練功失誤,狂吐鮮血半個時辰,若非你舍命相救,這人間早無毒手書生。」

「小事一樁,兄弟你總是掛念。」他微微薄斥。

楚千浪搖搖頭,扯下黑紗面巾,「不必欺瞞,我知道你當時不顧己身危險運使真氣給我。」當時,他只是雪山下的茅籬居客,七王爺對他這不識之人都能慈悲一救,所以他相信七王爺的人品。

明君,賢臣,能土。大唐命脈所系。

辣手和繡手以為他是盲目的報恩,所以為七王爺手佔血腥無數,他們不明白的是,他所斬殺的奸惡佞人其實也是他自己想除之而後快的人。

「嫉惡如仇」這四個字,練手冷君只會嗤之以冷笑。他是千金殺手,錢項談瓏即下殺機。而繡手笑王那笑面虎啊,每天快快樂樂的拿針刺繡,人間俗惡他絕不攬上身。

「七王爺,你的研判會不會多余?梁忠疼女兒是出了名,他不可能為了引我現身而犧牲女兒的一輩子。」

七王爺緩緩沏茶,「本王與梁大將軍同為陛下解勞除慮,他可以為他的獨生女而死,這點絕對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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