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忙說︰「那我先到外頭打點,讓小紅和小綠進來伺候你可好?她們的梳頭巧藝一定能夠讓少女乃女乃你艷光逼人。」
頭罩紅蓋頭的新嫁娘根本是「見不得人」,哪來的艷光逼人?潤潤笑笑,婉言拒絕。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描妝和梳發。」她是要嫁人,可不是濃妝艷抹地唱大戲。
喜娘退下,潤潤先穿上一身大紅的霞衣,攬鏡自照,一張素容未點胭脂已經泛了粉嬌麗色。
她輕撫臊熱的面頰,不禁想起五日前和單奕陽的水中擁吻。當時,他似乎也紅了臉,雖然他死不承認他有害羞。
然後,他被單府的管事單仁給「押」回去。據說,成婚前的幾日,男女雙方不能見面,禮不可廢。
門口響起敲門聲,她揚聲︰「進來。」
範春天推門而入,一雙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妝鏡里的美麗俏容。
潤潤站起身來走向她。「明天我就會回到鋪子來,你要不要學著做餅?」
「新嫁娘應該多和夫婿聚聚……」
「可是我還得忙著參加兩個月後的全國做餅大賽!」
「恐怕你無法參加了。」範春天極輕極輕地自語。
潤潤沒有听見,徑自回身往床榻走去。但頸肩處陡地受痛,下一刻,她昏厥地跌趴在榻上。
範春天收起她方才發出的小暗器,將潤潤攙扶起來。
「得罪了。」她扶著她往後門疾速地離開。
餅鋪前頭仍是人聲鼎沸,沒有人料想得到他們的老板娘被人擄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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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地下石室。
範春天扶著潤潤由城郊一竹屋的密道來到石室。
她將潤潤交給宋威。
「師兄,我照你的囑咐把她帶來,無論你用任何方式逼問她都無所謂,但是她是無辜者,你不能傷害她的性命安全。」
「如果我存著人財兩得的企圖心呢?」
範春天淺淺地揚笑,「我早料到了,所以我讓她服下大漠的絕情丹,六十個時辰之內與她合歡的男子將會毒發身亡。師兄,如果你願意成為風流鬼,大可以要了她的身子。」
宋威慍怒斥喝︰「女人蛇蠍心!春天,我萬萬想不到你是如此毒辣的女人。」
「拜你所賜。」當他對她冷硬心腸,她如何不改變?「師兄,你明白我的心意。為了你,我不是把她帶來了嗎?」
「哼。」他將一身紅衣的潤潤放置在石床上,她的新嫁娘嬌色更引動他勃發的。「應該讓她如期和姓單的完婚,那麼不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除掉難以對付的他?」
範春天輕蔑地嘲弄出聲︰「而且替你除掉情敵。」她到底還要受傷多久?她的似水柔情在他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我得走了,否則單奕陽可能砍了我!」也許不無嫉妒,她嫉妒潤潤的好姻緣。她並不是不如她,為何她得不到那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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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不見了?」單奕陽的咆哮幾乎震碎屋瓦。
喜娘拼命地求饒,不敢看他一眼,小綠和小紅則是只顧著啜泣。
單奕陽飛身奔入內室。
一頂鳳冠端端正正地放在床榻上,然而卻不見潤潤的身影。
榻下的女人吸引他的注意,他粗魯地一下子搖晃她,一下子拍打她的雙頰。
「給我醒來!新娘子到哪去了?發生什麼事!」
緊合眼瞼的範春天一動也不動,像是昏死一般。
他完全瘋狂地拍打她的臉,而跟隨其後趕來的眾人杵在房外,沒人膽敢上前勸阻。
小夏子呆呆地自言自語︰「大少爺再這樣打下去,春天姑娘的漂亮面孔就會腫成豬臉了。」
單奕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但是他也不是殘暴的大男人,他是一時禁不住失去所愛的恐懼,才會毫無理智地摑打範春天。
他不能讓潤潤受到任何傷害!
範春天痛苦地申吟,掀了掀羽睫,突地又叫又哭,仿佛受到極大的驚嚇。
「潤潤她、她……啊!有歹徒!蒙面的男人……」
單奕陽一把拉拖起她,用力扳正她的雙肩,「發生什麼事?潤潤被歹徒帶到哪里?她有沒有受傷?」
範春天搖頭大哭,「我不知道哇!那個人忽然出現,劈我一記手刀我就暈過去了!潤潤呢?她不見了嗎?她一定是被他強行扛走了!大少爺你趕快去救她,那歹徒一定還在城內!」
單奕陽握拳往床柱一擊,力道過猛使床柱應聲碎裂開來。
他立誓︰「如果潤潤慘遭不測,我這無用的丈夫絕不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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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中,宋威兩眼盯住昏迷中的潤潤。他大力地甩甩頭,憤怒地自語︰「宋威!你對她只有欲念和少許的動情,是大丈夫就別像個娘兒們似的猶豫不決!」
他將她的雙手和雙足捆綁起來,連她的眼楮也用黑布掩遮住。
當潤潤醒轉過來的時候,她的眼前只看得見黑暗,一片的黑暗。
坐靠在石床邊的她害怕地蜷縮成團,然而一聲沙啞的沉嗓令她呆若石雕。
「你是誰?是你把我帶到這兒的是不?你要做什麼?警告你,我的夫家是單府!我的丈夫武功了得,脾氣火爆得很,他找到這一定會宰了你!」
宋威變聲應答︰「問題是他找不到你的下落,而且你尚未上花轎,尚未與他拜天地,你仍是元家女兒,還不是單家媳婦。」
「奕陽一定不會放過你這惡棍!」她相信他會傾盡全力來救她。「揚州城是他的地盤,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一定……」
「沒有否則!」他將她的肩膀一提,輕松地讓她摔跌在石床。
潤潤咬牙,疼死她的嬌臀了。
「知道你自身的處境了吧!乖乖配合,免受皮肉苦。」
心下不是不恐懼,但是她強迫自己必須鎮定,她要自救!
「你要什麼?銀子?只要你說出的數目我能夠支付……」毫無回音,她急急忙說︰「倘若你殺了我,你連一個金元寶也拿不到,而且會被官府追緝。我想,你不是笨蛋吧?放了我,我給你一筆錢,這樣不是兩兩得利?」
「藏寶圖在哪里?」
「藏寶圖?我沒有那種東西呀。」
他琢磨過了,也許元老頭子把手絹的圖形壓印在紙上,故弄玄虛好保住為數驚人的財寶。
「你擁有的藏寶圖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在我身上,不如我們合作,一起找出那百箱黃金珠寶的下落。」
「可是我真的沒有……」
「我沒有耐性再和你磨蹭!」他撫模她的頸子,感嘆地說︰「你的美麗是男人渴望擁有的,我不忍心傷害你,但是如果你堅不吐實,我只有硬下心腸對待你了。」
「你、你不能胡來!」潤潤的心跳一下子猛快起來。
他的手離開她的頸子,猶豫的掙扎神色一閃即過。他絕不能因為脆弱的單向感情而英雄氣短。
他要那一批寶藏!這幾乎是他從小就被父親耳提面命的家訓,更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標!
「我用上十年的時間尋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哪能就此罷休!」假若他舍不得她受苦,他將看輕自己為懦夫。
拿起一旁的軟鞭,他狠狠地往地上抽響。
潤潤听著裂帛似的聲音,不禁發抖,嚇得幾乎流淚。單奕陽,你快來救救我哇!我好怕!
宋威抽她一小鞭,「說!藏寶圖在哪里?」
「我不……」火辣炙疼的難受使她連說話都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