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過了,我是為了追捕方才那名魔法師,才會經過這里的。"蕾雅蹙眉回答,不喜歡雷斐洛別有深意的語氣。
"是嗎?有時候命運倒真會安排一些意外。"雷斐洛淡笑著開口,卻在下一秒鐘斂起玩世不恭的傲慢,俊臉一沉冷凝道,"蕾雅,若不是我了解你,真要以為剛才那名魔法師是你串通好,一起前來刺殺我父王的。"
"荒謬!"蕾雅臉色一變,不敢相信他竟說出這種話。
"先別急著發火,听我把話說完啊……"雷斐洛起身,以優雅的步伐行走到她的面前,嘴角勾起了細微的笑痕道,"你知道,雖然說你是'燦星賢者',又'曾經'是我的師父,但是在擂台上驚擾父王一事卻是大罪,就算我肯相信你,父王也未必肯相信你啊!蕾雅。"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蕾雅莫名其妙地開口。
"現今情勢混亂,不少覬覦伊薩爾王國的敵對國家,不只一次派出刺客、魔法師來行刺我父王,就像剛才那名被你擒獲的男子一樣,他們都是為了取我父王之命而來的。那麼,我怎麼能肯定你不是接受了委托前來行刺的,嗯?"雷斐洛原先掛在嘴角的微笑已經消失,斂去笑容的眉目頓時變得莫測高深。
"這個誤會很好解釋,只要你將人交給我,我會立刻帶著他離開,證實我說的是實話。"蕾雅勉強自己平靜下來,不願意被他充滿嘲弄的語氣所激怒。
如果事情這麼簡單,那我義何必大費周章將你留下?"雷斐洛輕笑出聲,-雙深邃的眼始終鎖著她,"蕾雅、你自己說,該用什麼方法證明你的清白?"
"你在強人所難、"她抬眼,憤怒的眼對上他若有所思的黑眸。
"我若真要強人所難,犯不著在這里听你解釋了。早已經將你關進地牢不是嗎?"他雙手環胸,仍是氣定神閑地開口。
"讓我見你父王-面,我相信他會了解這一切都是誤會"蕾雅寒著一張臉,壓抑怒氣開口。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能力,在我沒確定你真正的目的以前,你想我會傻到讓你接近我父王嗎?"雷斐洛勾起-抹無情的笑,再次開口道,"當年你趕走我的時候.絕對想不到會有今天,對不對?"
"這就是你今天百般刁難我的原因?"莆雅冷哼-聲道,氣得背過身子不再同他說話。
"成為我的護衛,是惟一證明你不是刺客的方法"雷斐洛以更沉靜的語調開口,在瞥見蕾雅錯愕的目光時,他又加了一句,"你的一句話可以決定一切,你的命運,還有地牢里的那兩個人,你怎麼說?"
"你將他們關到地牢里?"蕾雅大吃一驚。
"他們與你相識,自然就是從犯,但是你若成了我的護衛,他們就是伊薩爾王國的貴賓。"雷斐洛再一步逼近,"我很遺憾這一次重逢竟是這種尷尬的場面,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就必須找尋解決之道,不是嗎?蕾雅︰師父'?"
蕾雅瞪著他閃著勝利光芒的眼眸,心中頓時明白雷斐洛必然已經盤算好一切;此時他擺明了和她早已沒有師徒關系,要將她當作一名刺客拿下並不是不可能的事,若她真要以武力逃出這里,卻又要顧及到被他關在地牢里的賽倫師徒,至于執意要自己成為他的貼身護衛,一定是要報復多年前她將他趕走那件事了。
"你真這麼恨我?"所以要曾經身為師父的她降為身邊的護衛,好無時無刻地羞辱她?
"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我若真是恨你,就不會這麼做了……"雷斐洛淡然一笑,黑眸仍是目不轉楮地鎖著她每一個反應,"而且相信我,你永遠不會希望我有恨你的那一天,蕾雅。"
面對他灼熱的逼視目光,蕾雅心中泛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或許離開這里才是最正確的決定,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可以明顯感覺到他不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雷斐洛。
現在的雷斐洛,渾身充滿了侵略氣息、卻又難以捉模,是什麼原因造成他今日的改變,是她嗎?
"你的決定是什麼?"他看出她的不安,戲謔地揚起嘴角。
"看樣子我沒有別的選擇。"蕾雅輕嘆一口氣,再抬頭,已經換上一臉冷漠道,"你現在可以將他們兩個人放出來了。"
"蕾雅,你認為我還是那個會相信你承諾的傻小子嗎?"雷斐洛搖搖頭,有些遺憾地開口,"我怎麼知道那兩個人放出來以後,你會不會反悔逃走?"
"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你知道'魔法誓言'吧?只要你用它立下留在我身邊的承諾,我就相信你。"雷斐洛開出條件,"魔法誓言"乃是在所有魔法中最具威力的承諾,那是要擁有相當法力的魔法師才能立下的承諾,立誓者必須以法力念出誓言,日後若是違反當初的承諾,就會遭受到魔法的反噬,生不如死、痛苦難當。
"你要我立下'魔法誓言'?!你到底想做什麼?"只不過是當他的貼身護衛不是嗎,但是用到"魔法誓言",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蕾雅,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不顧他人死活,而能夠一走了之的人。再說,以你的能力擔任我的護衛是件再輕松不過的事;而關于立誓一事,只要你不違背誓言,對你來說根本一點影響也沒有,就當是我們兩個人私底下做交易所訂下的小小契約吧!"
雷斐洛將情況分析一遍,"剛才在競技場上一事,若是能以你成為我的護衛來收場最是恰當,既可以洗清你和那個刺客同伙的嫌疑,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如此兩全其美,最好不過。"
"你要我幫什麼忙?"蕾雅奇怪地問道。
"找貼身護衛根本是父王的意思,我根本不需要一個人在跟前跟後的,而你——'燦星賢者',可以解決我所有的問題。"雷斐洛頷首,轉身再次拿起一杯酒,啜飲一口後道,"看在過去我是你的弟子,還有地牢里的那兩個人分上,你該不會拒絕
我的要求吧!蕾雅?"
"你並沒有給我其他的選擇。"蕾雅冷哼出聲。雷斐洛幾乎模清了她的弱點,知道她不喜歡拉著其他人趟渾水,更不會扔下無辜的莫穎兒師徒自行離去,才會這麼篤定地要她立下誓言。
蕾雅不再多說什麼,將雙手高舉至胸前,口中念出一段咒語,然後她身邊漸漸出現一層淡黃色的柔光。雷斐洛本身也習過魔法,自然知道她口中念的的確是催動"魔法誓言"的咒語,他也知道從柔光出現到消失的這段期間,所有說出口的話都算是
允諾,會被忠實地記錄下來;
蕾雅念完一連串的咒語,最後深吸一口氣︰"我,蕾雅‧艾席薇。以風妖精使者的身份在此立下誓言,願意成為雷斐浴的護衛,待在他身邊守護他,直到——"
"直到雷斐洛生命結束的那一天。"雷斐洛不待她說完,就霸道地接話。
"啪"一聲,黃色柔光消失,誓言已然立定!
"你——"蕾雅沒料到他會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氣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直到他雷斐洛生命結束的那一天?!如果他夠長命活個一、兩百歲,那她不是一輩子都要守著他?
但魔法誓言一經說出口,再也無法改變,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不要生氣,你不是想見他們兩個人嗎?"雷斐洛氣定神閑地移轉話題,伸手招來一個侍衛吩咐道,"帶蕾雅到地牢,如今她已經是我的護衛,她的朋友自然就是我伊薩爾王國的貴賓,立刻將他們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