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鑽石女 第8頁

「投不投降?寶貝。」他猛眨電眼,含情脈脈之中亦有一絲玩興。

「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她回以足以冰凍人的淡笑。

當然是殺他嘍。他心中如此回答,但是嘴里所吐出的盡是使她更想殺他千萬刀的渾話。

「心愛的火兒,你想的是要熱情的愛我嗎?或者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直接行夫妻之實?」

君迷火做了一件她生平第一次做的事仰首—對他吐出一口唾液。

包不馴哪!

他一笑,「原來君總裁連口水都是如此可口。」

什麼叫做一皮無難事,她總算見識到了。

「段子葑,你大駕光臨究竟為的是什麼?」就為了調戲她嗎?劣男、惡男、邪男、狂男!

他仍然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俊容上滿是不正經,但神采飛揚。

「我有五個島,每個島的外匯存底多得驚天地、泣鬼神。總之,我很有錢,所以也很煩惱。」

「干我屁事。」她第一次這麼憎恨一個人。

「噢,小心肝,你說話很不淑女哦。」他未來的老婆生起氣來真是可愛,冷冷的她迷死人,火大的她更是恁地挑逗人哩。

「不準亂喊!」小痹乖、小心肝、小寶貝……他以為她是什麼?從來沒有人膽敢如此輕薄她。

段子葑忽地一正神色,吊兒郎當不見了,代替的是比她還要酷的迷人神情。

「好,我不亂喊,改個稱呼,老婆如何?」

她死瞪著他,一副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恨意灼灼的模樣。

哎,不逗她了,再說他也舍不得她疲勞過度的視神經。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捧著十億的資金想和傲絕打交道。有錢大家一起賺嘛,四海之內皆兄弟,不分族群和地域。」

「很抱歉,傲絕不打算增資,也沒有多添董監事的必要。」

他給她一個「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考慮一下吧,當面拒絕我這個大金主,我會很難堪的。」

「閣下的臉皮厚如城牆,恐怕無法感受到難堪的滋味吧!」

「謝謝未來老婆的溢贊之詞。」

她不想和他多作口舌之爭,撇過臉去冷上加冷地說︰「你再不放開我的手,我要喊人來了。」

「這總裁辦公室的隔音設備應該不是虛設的吧。」

「小人。」

「我好傷心。」

嘴上雖這麼說,他仍皮皮的笑著。

他將她的右手翻轉,企圖瞧瞧她的掌心,但她可不是任他予取予求的女人,手突地一縮,卻躲不開他糾纏不清的手,不得已她使出了功夫,他亦見招拆招,兩人來回過招,她甚至用上少林拳法。

令她詫異的是,他的拳法居然勝她三分。

她敗了。

段子葑達到目的,她的右手掌心正是朝上,掌心的中央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半心形胎記。

差別只在于她的是右半邊,而他的則是左半邊。

他的胸臆一陳如擂鼓的震動,他終于找到屬于他的她!!

「下一輩子,你我如何認得彼此?」一個女子的聲音驀地在他腦海里響起。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回應,「或許你的右手心烙印一半的心形胎記,我的左手心則烙印另一半的心形,當我們遇見,半心合一,即找到相屬的彼此。」

相屬的彼此……相屬的彼此……是指他和迷火?他們之間牽系著不能割斷的宿命情緣?

一抹邪魅的輕笑在他的唇邊揚起。無論他們是不是前世愛侶,他絕對確定這一生他是要定了她的人、她的心,他會盡一切心力呵寵她。

他將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上讓她瞧個明白。

「啊!」她驚呼一聲,微喘著氣。

段子葑的訝異不下于她,但此刻已被滿漲的愛意及篤定代替,「火兒,你認為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嗎?」

怒視著他脈脈含情的俊美容顏,她的心湖居然不可自控的泛起情潮的漣漪。

十分陌生,卻又熟悉極了的強烈眷戀。

恍惚中,她看見她以牙齒咬破手指,另一個男人亦自咬一個血口子;而那男人是她生命中唯一溫柔的依戀。

失去他,她也就喪失人生的喜樂,活著和行尸走肉並無兩樣。

那個男人是誰呢?白衫飄飄,儒雅之中有股冷毅的況味。但是她瞧不清楚腦海中男人的臉龐,再一細睨,他的眼楮竟然和段子葑一樣神采逼人。

尤其是眼底的濃濃愛意,同樣的使她心動。

天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是不是應該去照個腦波,做一下斷層掃瞄?

她必須口是心非,「笑話!不過是一個胎記。」巧合吧,肯、肯定是的。

「我可不認為,像這樣擁有各半的心形胎記,除了你我還有別人。」

「難道你見過每一個人的手掌心?天下事無奇不有。」

「不。」

「不」

他勾起笑,「這表示我倆心心相印,你是我永生永世的新娘。」

嗟!心心相印?他干脆說是纏綿到天涯海角算了。

「大島主,我們是二十一世紀的科技人,請你不要怪力亂神。」

倔強。「大總裁,你是怕你自己情不自禁的愛上我吧。」

她的聲音緊繃,「胡言亂語。」

笑意越場越邪肆,他挑釁道︰「愛不愛?不要做長鼻子的小孩哦。」

「不愛。」她一定要堅定的告訴這多金的痞子,叫他死了妄想的心。

他的左手貼上她縴細的右手,兩手掌心緊緊相合。

他眨眨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眼睫毛。

她冷冷的瞪視。這討厭的小白臉。

然而上一次手心相貼時的強烈灼痛感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是,有一股莫名的溫柔情嗉,正暖熱的沁入彼此心田。

難道他下了妖蠱,或是施展邪術?下一瞬她立即否決這荒謬的念頭。

正當她想以嚴厲的態度喝斥他的無禮時,他竟然放開她的左手,他的左手掌心也同時離開她的右手。

她一愕。

只見他深深的看她一眼便轉身就走。

強烈的失落感不可抑止的漫涌而來,君迷火頹然的靠向椅背。

她覺得她好像是戰敗的武將。緩緩的,她握緊她的右手掌心。

***

加拿大宋芯心拿起話筒,然後放下,再拿起,又放下。

反反覆覆十幾次以後,她深吸一口大氣,決定一搏。

接通後,她緊張的差點咬了舌。「範姜小姐,我是宋芯心,麻煩你請君姊姊听、听一下。」

「芯心啊!,請稍等。」

宋芯心呆呆的點點頭,她既是欣喜,又是慌張。好半晌,才听到久違的聲音。

「君迷火。」仍是冷冷淡淡的低沉女聲,極具磁性。

她發著抖,「君姊姊,是我,芯心。」

「嗯。」

嗯?難道四年的思念之情只有她一個人苦苦煎熬是不?君姊姊听到她的聲音一點點的愉悅都沒有嗎?她頓覺跌入萬丈深淵。

電話那一端傳來君迷火的促問,「芯心?」

「哦,我在。」連忙抹抹即將奪眶而出的淚,她急道︰「下個月,我要回台灣待上一段時間。」

「好,到時候我一定為你接風洗塵。不過……」

「不過什麼?」

「爸媽去環游世界,可能無法趕回來,他們這趟做的是深度旅行。」

「沒關系……」她真正在意的一直只有她。

「那麼,確定班機之後再和範姜玉聯絡,OK?」

「OK……」

听著話筒里的嘟嘟聲,宋芯心舍不得,卻仍是必須收線。

她不能灰心,不能放棄。四年前,她做了一次逃兵,結果卻是讓自己日日夜夜想她想到心力交瘁,自我折磨,太痛了,她不要。

「幸福是要自己掌握的。」她喃喃低語。

艾忻。現在只有他能夠為她實現最渴望的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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