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介意由別的女人代勞……」
「君迷火!」他的牙齒咬得嘎嘎價響。她不介意,他很介意。
「怎麼?」她用發束扎圈起及腰的長卷發。
哼哼。「我沒有像你那麼豪放!」
「難道你是貞節守身的男人?」
「我……」但是他遇到了她,也愛上了她啊。
「你要把我氣得內傷啊!煞星!克星!孽綠!孽情!孽債!孽……」他的恨聲恨語終止在她離去的背影。
「喂!我心口的傷好像裂開了,好難喘氣……」回來啊。
她回眸,一笑。
「一口氣說了十幾個字,應該沒什麼嚴重。」
狠啊她!但是他又非愛不可!「你要去哪里?」
「回公司。」
「你要拋棄我這個心口受傷的愛人?」嗚!最絕女人心。
她笑得更燦爛了,爽朗之中猶見嬌媚。
「相信二十個小時之內、你不會心疼而死。」
「公事比我重要?」他吃下一千斤的醋,酸氣沖天。
「乖。」她仍是唇笑眼笑。
「改天我一定用我一個小島的外匯存底買下你的傲絕!」那麼他就是她心中最重要的,獨一無二,無可匹敵。
「你敢?」
「我……我……」當然不敢。
***
再多金、再厲害、再帥氣、再灑月兌的男人,都是輸在愛情這東西上!
當高節打開病房的時候,所見到的便是段子著一副世界第一怨男的表情。
「兄弟,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哀怨了三、四個小時了。」
「大概過了八個小時。」自從小火兒拂袖而去——唉!他誰不好愛,偏要愛上女總裁呢,他的心快要疼死了。
看著桌幾上的飯菜,高節低抑著笑,「苦相思、相思苦,沒有愛人陪侍在旁,你這個重傷的男人就吃不下飯啊。」好好笑。
冷睇他一眼,段子夢撇著嘴,「那是你這種不懂得深刻愛情的家伙難以理解的。」
原想抬杠幾句,但手機響起,他接了起來,面色頓顯凝重,「什麼時候的事?」
听著話筒彼方回答,他嚴肅著神色望向段子葑。
「你的女人遇到危險了。」
「鬼扯。」她是去公司坐鎮指揮,又不是去戰場打仗。
「艾忻買了黑槍。高氏情報網從不出錯。」
「宋芯心的未婚夫?他買槍……」殺人?
背脊陡地升起寒意,段子葑冷下深眸,「他的對象是迷火?」
「應該是未來大嫂錯不了!」
***「總裁她回家去了,她說她要回家拿些秘密檔案帶到醫院,這樣才可以一邊陪你,一邊處理並吞或是合伙的案子上和範姜玉道聲謝,段子葑焦慮的摔下手機。
「該死的基地台!危急時刻居然接不上她的手機訊號。」
他下了床,扯動的傷口微微泛出少許血絲。「我去找她。」
斑節皺眉,十分不同意的阻擋,「交給我和童賀吧。」他可不希望失去這麼一個富可敵國的好兄弟。
段子葑沉怒著,「從傲絕回君宅的路徑共有四條,你和童賀各負責一條路徑,另一條路徑則由你高氏情報網的干員出動,快!不可耽誤。」
「四減三,剩下的那一條路徑呢?交給你這個心髒和手掌剛剛手術完沒幾天的傷患?」他不讓步,生死關天的大事!!
絲毫不理會他的勸阻,段子葑逕自命令道︰「四路的人到君宅會合。見到艾忻,制服住他。」他的小火兒一根寒毛都不能損傷。
斑節跳腳,「搞個鬼!葑,你想殉情也不是挑這個時候吧!如果艾忻發了瘋,如果他連你也……」
「沒有如果!」他不容許!
「但是不能排除……」
「如果小火兒死了,我陪葬。」
「瘋子!段子葑,你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對小火兒一見鐘情,每每午夜夢回時,他總是強烈的感覺他和她是前世夫妻,今生的相遇相愛乃是順應天地的運行法則。
為她赴湯蹈火,他甘心情願。疼她,寵她,他樂在其中。
他不許小火兒哭泣,她的淚水必須是喜極而泣。
一旦她香消玉殞,他絕不戀棧這庸碌人世,他與她生死相隨。前世恩愛,今生眷眷,來生他一樣會在茫茫人海中尋覓到相屬的她,無論她以任何面貌出現。天神地魂助他大力,他和她氣息互通,天上人間,濃濃情深。
「倘若真有前世和來生,倘若輪迥的宿命憐憫,我願意和迷火做一對同命鴛鴦。」
「可怕的愛情。」偉大的力量。
「她是我另一半的心。」心若缺了,恐怕連苟延殘喘都難。
斑節被他的神情深深的撼動。這生死關天的事就由冥冥中的主宰者來決定吧。
***
將蓮花跑車駛進車庫,君迷火一出車外便見到一尊動也不動的雕像。
「你怎麼在車庫里?」一股不尋常的氛圍使她挑掀眉睫。
艾忻從暗影里走出來,儒雅的輕泛出笑,「你的右手怎麼了?」
看著扎綁繃帶的右手掌心,她帥氣的以左手拍打傷勢。「小傷。」
「怎麼傷的?跌倒?」笑容依然斯文,但是他的眼底卻蓄滿陰寒的爍芒。
君迷火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色,她只覺得空氣中的灰塵混濁不堪。
「芯心在聖慈醫院。」她想他關切的是未婚妻的去處。
「我知道。」
「這幾天你去探望她了嗎?她的情緒平穩了些?」畢竟是姊妹,她的友愛之情是擱不下的。
艾忻模著太陽穴,驟地發出沙啞的詭異笑聲。
「你……」不對勁。
「我還是要她的,但是她心里的毒瘤必須除去。」
「毒瘤?」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何況是個大毒瘤。」
她大膽的臆測,「芯心的錯愛你知道了?」
他溫柔的扯揚著看似無害的笑弧,「基本上你也算是無辜者。」
「呃?」笑里藏刀?
「君迷火,我和你無冤無仇,但是非常抱歉,我必須殺了你。毒瘤不該存在,不該侵蝕細胞。」
「你要殺我,為了芯心?」突地,她很想痛笑一頓。
「像你這麼出色的女人,早死是一件極可惜的憾事。但是人是自私的,為了自身利益設想不得不……」
多麼無可奈何的語氣!
她冷了笑,「你的決定大概礙難更改了?」
「十分抱歉。」
「艾忻,你認為你的身手勝得了我?」她不是輕敵,而是自信。她的自信來自她十幾年的武術練習。
艾忻放聲大笑,門半開的車庫外是幾百公尺長的車道,他不怕任何佣人聞聲趕來,周全的殺人計劃絕對是百無一失。
君迷火蹙著眉峰,耐心等待他結束狂浪駭笑。
「你不逃跑?車庫門還打開著……」
「這一次逃了,下一次呢?」況且她的字典里沒有「逃」這個字。
他欣賞她!如果她不是危害他愛情的敵手的話。
「君迷火,我知道你是柔道和跆拳道的好手,更是劍道的女子冠軍,截拳道和峨媚劍刺以及各式中國武術你也頗有涉獵。你是個女人,但是十個粗莽壯漢也不是你的對手。」
「你很清楚。」這算是對他的贊美。
「如果正面和你武術交鋒,我想,再強的男人也不一定有把握勝你一籌。」
「所以……」她忖想他要如何殺她?
艾忻從後腰間拿出一把黑槍,噙著怏意的笑。
「用槍?」勝之不武。
「只要達到目的,任何卑劣的手段都無所謂。」
「殺了我,你出不了境,還得服刑。艾忻,你願意自毀前程?」
「不勞君總裁費心,我有不在場證明。司法是公正的,一個正和學術界人士高談論闊的有為青年怎麼可能分身去殺人?」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為五斗米折腰的芸芸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