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騰見好友停頓了半晌只是瞪著自己瞧,他于是咳了咳,「說完了?」
梅聖庭的俊臉還難掩激動表情,「說完了。」
「哦,那好。」他突然按下內線的通話鍵,「Miss劉,可以請病人進來了。」
「華飛騰,我的問題呢?」
「嗯,基本上以我的判斷呢,本醫師認為你昨晚可能跟哪個從酒吧里勾搭上的野女人玩得太過火了,所以一時間眼花才把對方的火辣激情看成是一頭黑豹的化身。現在把你的欲火平息一下,再回去你家看一看,保證對方又是那個女人的模樣了。對了,如果可以的話記得把這個像黑豹般熱情的女人介紹給我,你也真是的,偶爾也該讓你兄弟爽一下嘛!」
梅聖庭看好友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也知道他壓根不相信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好吧,他也承認自己所敘述的事情實在太科幻,腦袋正常一點的人都會把它當成一則笑話……可是現在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實在笑不出來啊!
「庸醫!」
帶著一點惱羞成怒的意味,他推開椅子站起來準備離去。「唉,聖庭,我想起來了,我以前遇過一個病人,他也跟你一樣說自己看到女人變成黑豹。」
「真的?!」
「嗯。」
華飛騰笑了,雙眼也眯彎了,看起來賤賤的,讓梅聖庭突然活躍的心倏地沉了下來。
「我記得那個人是動物園的工作人員,他說他太喜歡黑豹這種動物了,所以每天晚上都幻想黑豹會變成女人來跟他上床……」
「去死!」
一個東西扔了過來,不偏不倚砸中華飛騰的右眼,「哎唷,你怎麼打人呢?靠,還用你的新手機打我!」媽的,沒收!「喂,記得拿健保卡去櫃台掛號,兄弟歸兄弟,掛號費不能少啊!」
「那支手機還不夠支付嗎?」梅聖庭低沉的嗓音自門口冷冷傳來。華飛騰笑嘻嘻的,「這個手機是私人福利,跟醫院沒有關系。」
「哼!你想得美。」
梅聖庭高峻頎長的身形消失在門口,華飛騰又按下內線電話。「Niss劉,請病人進來。還有,幫我找一副太陽眼鏡……干嘛啊?遮黑眼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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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企業家的第二代,梅聖庭在不願意卻無可奈何之下被迫接掌了父親在台灣的醫療器材貿易事業。然而他真正鐘愛的,其實是繪畫作品的收藏與鑒定,尤其喜愛的便是浮華年代時期的美國畫家所繪制的作品。
他甫跨出總經理的專屬電梯,機要秘書立刻自位子上站了起來。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一位姓王的先生說有急事要找您,據說是關于畫作的事情。我請他打您的手機,可是……」
「怎麼樣?」
詢問的當口,他走進辦公室里隨手將車鑰匙扔在桌面上,月兌掉了西裝外套交給秘書掛起來。
「我後來也撥過您的手機,對方說那里是精神病院耶!」
這個死華飛騰!「我的手機被一個精神病患偷走了,你再去幫我弄一支來。」
「好的。對了,總經理,高層會議已經延後到下午三點鐘。」
「OK,我知道了。」
秘書離開之後,梅聖庭打開PDA,找出王剛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我是聖庭,你找我?」
「對,你沒听說嗎?」
「什麼事?」
話筒另一端傳來王剛略顯焦急的聲音,讓他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靠躺在牛皮椅背上,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中央。老天,他的煩惱已經夠多了,實在不需要再多加幾項。
「連續好幾幅浮華時代的畫作被偷啦!」
梅聖庭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什麼?!」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有人在收集浮華時代的作品似的,幾名收藏家陸陸續續發現自己的畫被偷啦!」
「什麼人偷走的知道嗎?」
「不知道。據說竊賊的手法非常高明,就連最精密的防盜系統也派不上用場,畫被偷走的時候警報系統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有不少人都是事後才發現的。對了,你家里的那三幅畫呢?還在吧?」
「還在啊,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看到它們安安穩穩的掛在牆上。」
「那麼這幾天沒有什麼異常吧?」
異常?
梅聖庭的眉心倏地蹙攏,大掌握起。當然有異常!他家來了一頭似豹又似人的女子呢!而且……說起來,昨晚的警報系統也曾經響過,就是他房間里的那一幅間歇時分。
「王剛,我有事要先去辦,有時間再找你聊。」
幣上電話,他抄起車鑰匙立刻沖了出去。
「唉,總經理?」
「我回家一趟,如果三點以前無法趕回來,就將會議再延後。」
自己會不會太大意了?家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女子已經夠詭異了,他卻沒有去在意……可也不能怪他呀,因為比這個更詭異的事情還在後頭呢!那個叫範果子的女人竟然會一下子人一下子豹的轉變,這一點更讓人震驚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範果子跑來他家的目的是不是為了那三幅畫呢?一種受欺騙的感覺驀地洶涌浮上梅聖庭的心頭,叫他當場皺緊了颯眉。
懊死的,這個範果子該不會就是那些偷畫賊的成員吧?那麼自己今天早上留她一個人在家……糟了,那三幅畫!
一記驚心動魄的煞車聲驀地在停車場響起,接著便是車輪急速轉彎的刺耳聲,一輛黑色跑車迅速駛入川流的車潮中,蛇行穿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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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地打開大門,梅聖庭的心當場涼了一截!
客廳里一片狼藉,所有的擺設東倒西歪,花瓶台燈破的破、倒的倒,連巨型的沙發椅也歪了。
強盜來過了?還是龍卷風掃過了?他一時之間無法思考,接著趕緊望向掛在牆上的那一幅東方內景……
不見了?!
懊死,那個範果子真的是偷畫賊?
梅聖庭的腦海還浮現她青春活躍、嬌俏美麗的模樣,實在難以將她與可恨的竊賊聯想在一起。快步沖上書房,他驀然打開房門……懶散的時光也不翼而飛了!
跋緊再反身沖回臥房,他颯氣的眉宇緊緊皺起、怒氣橫生。
「該死的範果子,別讓我逮到你!」
猛地踹開臥室的門板,厚重的門扉甚至被他踹得劇烈彈動。毋庸置疑的,牆上的間歇時分也不見蹤影了。
他驀地停住腳步,只見他一手叉腰、一手撫住額頭,厚實的胸膛頻頻起伏,激動地吸氣吐氣。
「好,很好!」
這是新的偷竊招數嗎?一會兒變人一會兒變豹的轉移他的注意力,然後趁機下手偷畫?用力地踹了踹床角,他咬牙切齒。「範果子,我跟你梁子結大了!」
「干嘛啦!我又沒怎樣?」
房間里突然冒出的聲音顯得委屈而可憐兮兮,梅聖庭狐疑地循聲走了過去……在衣櫥與牆壁之間的狹小空間里找到了她,不對,是它的身影。
以及疊在它旁邊的三幅畫。
「你這個偷畫賊!」他大手一攫,揪起了黑豹的頸皮將它提得半天高,與自己的雙眼筆直對視。
「嗚嗚,你別這樣抓我的脖子啦!」黑豹的四只腳在空中又蹬又晃。「說,你溜進我家是不是為了偷畫?」
「對……對啦。放我下來,梅聖庭,你快點放我下來啦!」他這兩天對它的頸皮又拉又扯的,脖子都快被他拉出一條「皮項鏈」了。
「你可惡!看我把你從窗戶扔出去!」說著,他提著它走到窗口邊,就要開窗。
黑豹嚇得拼命掙扎,手腳並用。「不要不要,我不要從二十七樓摔下去,摔死的模樣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