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小手立刻攀上他的手肘,「你查到了?」
「噓,別讓舅舅發現啦!他要是知道我背著他幫你追查梅聖庭的事情,我肯定被大卸八塊丟到地中海里。」
她警覺地瞥了後頭的父親一眼,刻意壓低聲量,「你怎麼樣都無所謂啦,究竟查到什麼趕快跟我講。」
「是哦,那咱們不用聯絡了,再見。」虧這個死沒良心的丫頭說得出口,他這樣幫她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和被踢出神偷家族的威脅咧!
「表哥!」
馭乘風不看她閃動的淚眼,徑自細心地替她戴上那只耳環。「先出去跟雷諾家的人見面再說。」
範果子扁下嘴。
「不要是不是?那好,我馬上回去把所有資料燒掉。」
她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好啦!」
在馭乘風的攙扶下,範果子蹬下窗台彎身撿起高跟鞋……
「穿上啦,誰叫你拎著出去啊?能看嗎?」
橫了他一眼,她這才不甘不願的搭在馭乘風的手肘上,微微側身把鞋穿好。
強迫自己發揮耐心的範濟堂笑咪咪的挽著美麗的女兒出去和顯赫的雷諾家族會面應酬。
期間氣氛熱絡,兩方的家長甚至開起自己兒女的玩笑,像是希望他們將來結婚應該要生幾個小孩、應該喂食哪個廠牌的女乃粉雲雲……雷諾家的少爺布藍登不時抿著微笑瞅看對面的範果子,絲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欣賞與喜歡,這讓雙方家長更是開心不已。
「果子,你不介意伯母這樣叫你吧?」雷諾夫人溫柔地開口。
原本正低垂著小臉默默揪動雙手的她緩緩仰起螓首笑了笑,然後又低下頭把玩十指。
「唉,我們家的果子最近感冒了,喉嚨發不出聲音。」範濟堂趕緊陪笑。
「那真是糟糕!難怪今天果子小姐沒什麼精神。」
「唉,事實上我們家的果子平時就這麼斯文文靜。」
「咳、咳咳!」一旁悠閑喝茶的馭乘風險些被紅茶給嗆死。「抱歉,容我……失陪一下。」
範濟堂又趕忙開口,「大家別理會那小子,他平常喝茶就這麼沒氣質,總有一天會被開水給嗆得沒氣。」
範果子的目光緊緊跟隨表哥離去的身影。迫不及待地,她輕撩裙擺站起身,「對不起,我人不舒服先回房了。」
說著,也不等在場其他人的同意便轉身離去。
離開了客廳,她目光急切的尋找馭乘風的身影。「表哥,你在哪里啊?喂,馭乘風……」
「果子?」
她微微皺眉,這個聲音……狐疑地轉回身,範果子站在原地等待尾隨她而來的布藍登‧雷諾。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還跑得這麼快。」
她努努小嘴,「有什麼事嗎?」
金發藍眼眸的雷諾少爺笑了笑,伸手替她撥正裝飾在頭發上的小花朵。「你今天好漂亮。」
範果子垂下小臉,「謝謝。」
「我父母很喜歡你,想邀請你明天下午到我家吃晚餐。當然,歡迎你父親也一起過來。」
「我不知道,我明天也許有事情……」
「沒關系,我們電話再聯絡。」
細細瞅睇眼前這個女圭女圭般精致可愛的女孩,布藍登對她是衷心的喜歡。過去他一直認為金發碧眼的女郎才稱得上美麗,可是見到範果子之後,發覺擁有東方臉孔的她同樣配得上這樣的贊美詞。
「對不起,我還有一點事要辦,所以……」
「我知道,我馬上就回去了,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
在範果子還無法反應之際,身形高大的他已經微微彎身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記輕吻……「感冒了就別亂跑,記得多休息。」
強烈感受布藍登溫熱的氣息吹吐在自己的臉龐上,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裙擺才能忍住狠狠推開他的沖動。
「果子,明天見。」
「呃……嗯。」
她僵硬地佇立在原地,傻愣愣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幾秒鐘之後,幾聲輕笑突然在走廊上響起。
範果子眨眨眼,「馭乘風,你出來啦!」
扁影一閃,一個身影矯健地自天花板躍下。
她沒好氣的撇撤小菱嘴,「發神經啊,在自己家里還鬼鬼祟祟的。」
「我覺得你才發神經呢!難得人家雷諾少爺喜歡你,你不好好把握,反而去追尋那個難以捉模的梅聖庭。」
精致小巧的臉蛋紅了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嬌羞還是雀躍。「要你管!他的消息呢?在哪里?」
「我怕拿出來你會哭。」
聞言,她的俏臉沉了下來。「他又跟女人混在一起了?是那個混血兒凱莉還是東方人簫湘?」
「都不是,」馭乘風用下巴努了努她房間的位置,「東西都放在你房里,自己去看吧!」
範果子二話不說,撩起衣裙氣質全無的直往自己的房里沖。
看見化妝台上的牛皮紙袋,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幾張相片掉了出來落在地毯上。
是他!
和一個艷光四射的美麗女郎提著行李,有說有笑的相偕走進飯店的相片。
她緩緩跌坐下來,乍然的驚喜已然褪去她的臉龐,換上的是不敢置信和深深的傷痛,任由輕柔雪白的紡紗裙擺在她的四周擴散成一個夢幻的圓。
有梅聖庭踏出新加坡樟宜機場和那前來接機的女郎熱情相擁的畫面,也有他們兩人盛裝出現在夜總會飲酒跳舞的相片……跟他們一前一後進入飯店房間的影像。
顫抖著小手反復翻看每一張相片,範果子抽抽噎噎地吸著鼻子,眼眶盛載不了盈盈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看樣子她離開之後他一點也不寂寞。
相較之下自己是不是傻多了?竟然為了他傷風感冒、郁郁寡歡,真是蠢斃了。
突然,她瞪大了眼!
這張相片……凱旋門?梅聖庭現在和那個女人在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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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巴黎五光十色的美麗夜生活才要開始,然而此時此刻的梅聖庭卻和姜芯關在房間里。
西裝外套被她丟到了床下,領帶也扔到台燈旁,白色的襯衫鈕扣全開,西裝褲的拉鏈拉下了一半……
「姜芯,夠了。」
她跨坐在梅聖庭精壯的身軀上,企圖用濕潤的雙唇吻出他的火熱。
仰躺在床鋪上的他不耐煩地伸手撥了撥垂落在額前的頭發,撇開俊臉避開她的熱情索吻。
「我說夠了!」
他口吻中的嚴厲終于阻退了姜芯的攻勢,只見她頹喪地伏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挫折地握緊小拳。
「為什麼?!」
梅聖庭煩躁地閉上眼。
「從我們見面開始,你就不曾要過我!你變了,聖庭,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為什麼?」
她咄咄逼人的態度惹得他更煩,大手一揮將她推離自己身上,他起身離開床榻走向窗口邊。長臂一扯,曳地的窗簾立時被他拉開,落地窗外的繁華夜景乍時映入眼簾。
剔透的玻璃窗上不僅映照出梅聖庭煩郁的俊臉,也將身後床榻上悄然落淚的姜芯忠實呈現。
「別哭。」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反而逼出她更多的淚。
「聖庭,我求你,回來這里愛我好不好?」
佇立在窗邊的他始終無動于衷,點燃了一根煙,梅聖庭在吞雲吐霧中釋放他滿腔的沉郁。
「我跟你這樣算是愛嗎?」
姜芯沒料到他竟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當場怔了怔……淚水更是撲簌,「你怎麼想,我不知道,可是我對你是真的用了感情去愛。」
望著窗外,他沉默了。
凱莉和簫湘也這麼說。說她們是用了真情來愛他。
可是他沒有啊!
梅聖庭從來沒有想過要定下來,因為身邊根本沒有讓他想安定下來的女人。所以他繼續過著這種游戲人生、玩弄情愛的態度,沒礙著任何人,而且他也沒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