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我要去蘇黎世處理一些事情。」
「你要去找你爸爸嗎?」
唐希爵怔了怔。說她遲鈍,可是這時候卻很靈敏。「對,至于去多久,」他望著她,溫柔地笑了笑。「我也無法確定。」
有命回來再說吧!
他已經私下調查過整件事情了。
謗據國際刑警的消息,威脅布萊德的不法分子是仗著強大的武力做後盾,有不少國際名人在無法達到他們要求的情況下,遭到槍殺或炸死,連國際刑警都覺得頭疼。
他一直告訴自己不用去管這件事。
畢竟布萊德的安危關他什麼事?母親已經死了,他和他再也沒瓜葛。
可是,他望了望站在自己眼前的陶萱,是因為她的關系嗎?
他真的覺得自己變了!變得無法再對任何事情無動于衷,變得容易接納別人,還因為「哥哥」這個稱呼而感動,稍稍能原諒他當年對母親的無情決絕……」
這樣的他,是變懦弱了,還是變得堅強?
「希爵,瑞士很遠哦,又比台灣冷,你要多帶幾件衣服,還有防曬油跟太陽眼鏡最好也帶著。我听飛歐洲線的同事說,那里買東西可以退稅,你……」
「陶萱,閉上嘴,我先說。」
「哦。」她趕緊咬住下唇。
「記不記得我曾經問過你喜不喜歡鑽石項鏈?」
她皺眉,努力思索。
「在新加坡機場的出境大廳里。」
「啊,我記起來了!你的確問過。」當時她還覺得這問題很怪呢!
「有一條鑽石項鏈是我母親惟一留給我的遺物。」
「嗯,然後呢?」
「我會把它帶去蘇黎世。」
「隨身攜帶?好啊,這樣伯母才可以保佑你平安順利嘛!可是你要小心收好,別弄丟哦,不然在天上的伯母可能會很生氣。」
他溫柔地笑了笑,伸出雙手輕捧住她粉女敕的臉龐,用指尖輕柔地摩挲。
她羞澀地睨著他,被他捧著的臉頰暖烘烘的,幸福的感覺從他溫熱的掌心傳遞到她的心坎里,好舒服、好令人眷戀。
「陶萱,如果到時候我能順利地將這條項鏈帶回來,我們就答應彼此一件事。」
「什麼事?」
我願意切斷和所有女人的噯昧關系,褪去公子的外衣。
而你,則繼續活在你的恐龍世界里,不許任何覬覦你的男人入侵,只能容納我這個人!
「希爵,到底是什麼事嘛?」
他收回手,淡然一笑。「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快去吃飯吧!」唐希爵指了指等在大廈門口的王明哲,「人家還在等你。」
「嗯。那你自己要小心哦!」
「快去。」
在他的催促聲中,她緩緩步離他身邊,走向等候已久的王明哲。
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唐希爵頓了頓,抬起俊臉默默看著她走向另一個男人……他將王明哲愛慕欣喜的神情看在眼里,低下頭,利落地坐進駕駛座,發動跑車迅速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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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日內瓦。
投宿在湖畔的五星級飯店,剛趕回歐洲的方百靈听見外頭的敲門聲,狐疑而戒慎地走到門邊。「誰啊?」
「是我,唐希爵。」
她立刻打開房門,「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睨了她一眼,他越過她身邊徑自走進房間里。「我剛從蘇黎世搭機過來。」
「你去過我們家了?!」
「對。」他回頭望了她一眼,「就是因為去過了。才發覺整個狄佛洛家族竟然人去樓空。」
她垮下肩,「是爸爸的意思,他叫所有人全部分散到各個鄉間別墅。」
「避險?」
「對,因為我們發覺國際刑警似乎想守株待兔。換句話說,就是以爸爸的性命作為賭注,看能不能借此抓到對方。」方百靈想裝出不在意的笑,卻只是讓自己勉強扯開的笑顏看起來更淒愴。「听起來好像滿危險的,哦?」’
他瞅著明顯消瘦的她,「他人呢?」
「你說爸爸?現在正受到國際刑警的秘密保護。他們建議爸爸到日內瓦來,說這里因為有國際組織的關系,警備比較森嚴,哥,你來瑞士做什麼?」
佇立在落地窗前,他沉默不語。
蕾夢湖畔的美麗景色,各式各樣悠閑行駛于湖上的船舶,甚至是著名的杰特大噴泉就近在眼前,可是他卻無心欣賞。明亮的落地窗放下雪白的薄紗,借此遮掩外界窺探的眼光,窗外的世界活潑而燦爛,窗內的氣氛卻凝重無比。
他嚴肅地轉過身,「是不是只要交出那一條鑽石項鏈就能解決事情?」
「你願意嗎?」
他斂下雙眸,「替我安排時間,我想見他。」
「嗯。我會盡快動作。」
離開窗邊走到方百靈的身旁,他伸出雙手輕拍她的肩膀。「我已經過來了,你放心吧,所有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她的眼眶倏地泛紅,「哥……」他看穿了嗎?其實她撐得好辛苦、好害怕,要安慰母親,又要安撫煩躁的弟弟,在堅強的外表下沒有人發現她的恐懼與脆弱。
「這個,」他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是鐘赫托我交給你的。」
她的淚水稍停,「里面是什麼?」
「不太清楚,好像是幾個隨身碟和其他的小東西。那個惡心的家伙,說他把這些日子想跟你說的話通通錄在隨身碟里面,叫你听看看他有多想念你。」
那個傻瓜呵!她一臉笑意地將小盒子緊緊捧在懷里。
「哥?」
「這陣子的壓力強迫你長大不少吧?」
她的眼眶又紅了,一頭撲進他的胸膛里!「嗯,但是你來了,我又可以做回原來的自己。」
擁著她縴細窈窕的身軀,他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地充斥自己的四肢百骸。「道格拉斯呢?」
方百靈怔了怔,輕輕退開他的懷抱,「你關心他?你在關心你弟弟嗎?」
「別鬧了,」看起來極度不自在的他回避她捉弄的視線,尷尬地揉揉她的短發,「快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
「陪媽咪待在洛桑的度假別墅,爸爸說需要有人保護媽咪。」
「嗯。叫他們凡事小心點,我現在去樓下登記住房,你盡快替我安排見他的時間!」
走在飯店的長廊上,唐希爵悄悄撒落一身的疲憊。
經過長途的飛行,從台灣到蘇黎世,在那里撲了空之後,獲知她在這的消息又趕緊換搭飛往日內瓦的班機,風塵僕僕地來到這里。幾十個小時沒闔眼,怎能不累?
然而一切全都為了那一條鑽石項鏈。
它之所以價值不斐,不僅是因為鑽石淨透無瑕、重量罕見,更因為極具歷史性的傳奇,讓它在珠寶界擁有特殊地位,備受各地收藏家和珠寶指客的矚目。
方百靈曾經氣憤的質問他,為什麼不將項鏈交出來?難道那一串石頭真的會比自己父親的命還重要?
不是的!他之所以不願意輕易放手,是因為它是母親惟一留給他的遺物。
至于當初,他之所以會將那條項鏈拿出來拍賣。原因無他,只為他叛逆地想嘲笑母親的愛情。
在母親彌留之際,枯槁的雙手仍緊捧著那一串項鏈,認為它是自己這一生愛情的見證。
真是滑稽到了極點!愛的見證?是她自己一相情願的付出吧?布萊德曾經珍惜過這段情嗎!人家根本是玩完了、擦淨嘴巴就走,她一生的守候其實一文不名,什麼定情的信物、什麼愛的證明?
他這個做兒子的證明給她看,在她心目中的無價之寶隨時都能變成巨額的鈔票,實際得很,根本無關情愛!
可是有一個人卻在轉瞬間改變了他的想法,讓他在拍賣的前一刻取消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