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七天,到時候誰都不準後悔,七天之後我就離開。」
第三章
「嚇!這是什麼?!」
一聲響亮的抽氣聲外加一個驚愕的低吼,在近午時分的豪華行宮中響起。
才剛剛跨下床的南宮憶顧不得自己的衣衫不整和一頭可比鳥窩的波浪長發,抓著手中的報紙赤著雙腳沖出房門,直奔外頭的長廊。
這個鬼地方這麼大,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但是……該死的,她一定要找到那一頭大野熊!
「薩菲斯,你在哪里?出來!你快給我出來,薩菲斯!」
「你在鬼吼鬼叫什麼?」
她聞聲驀地轉身,「是你?薩菲斯呢?」
尤恩看著她,年輕的臉龐上眉心緊蹙。真搞不懂親王為什麼要帶這個女人回來?
「放肆!親王的名諱豈是你這個女人叫的!」
清王?他在說誰?那只大野熊嗎?唉,不管了!「快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
尤恩的眉頭越蹙越緊,他就是怎麼看南宮憶怎麼不順眼!「親王有重要的事情忙,沒空理你。」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你會有什麼重要的事?」笑死人了!比起日理萬機的薩菲斯親王,未來沙烏地阿拉伯的繼任國王,這個女人會有啥天大的事情!
南宮憶頓了幾秒鐘,倏地垂下手揪緊報紙睇著他,「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這女人終于看出來啦?他雙手環胸不回答她。
「我記得自己沒有得罪過你。」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他倨傲的模樣,她的眉心也開始悄悄蹙起。
「哼!」
「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啊,有話不說算什麼男人?」
如果把她南宮憶當成好欺負的小媳婦,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是你自己叫我說的哦!看看你,睡到日正當中不說,竟然還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光著腳丫子到處亂跑!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規矩啊?這里豈是你隨便胡來的地方!我們這里隨便一個女人都比你有婦德。真不曉得你爸媽是怎麼教養你的!」
而最叫人難以理解的,是尊貴如親王為什麼要帶這麼一個三德不備的女人回來!這一點最叫他納悶與生氣。
「批評我沒關系,說我衣衫不整、蓬頭垢面也是事實,但是就是不準你批評我父母!」
原本平整的報紙已被她握得皺巴巴的,看著她小拳緊握、渾身氣憤顫抖的模樣,尤恩忍不住有些心虛。
「你、你干嗎?是你自己要我說的……」
「尤恩,閉嘴。」
一記低磁沉穩的嗓音響起,全身阿拉伯貴族裝束的薩菲斯站在不遠處。
南宮憶瞥了他一眼,轉開頭不看任何人,她倔強的不讓人看見此刻的她正努力地隱忍淚水。她才不要在這些人面前落淚示弱!絕不!
「你們都下去。」
薩菲斯緩緩走向她,開口屏退一旁看熱鬧的僕佣們。
「親王!」
尤恩還想說話,卻被他一記凌厲的瞟視阻斷了所有的話語。不得已,他只得呼喝著眾人離開。
當所有人散去,薩菲斯走到南宮憶的面前,笑瞅著她一身的狼狽。
「什麼事這麼慌張,讓你連穿鞋的時間都沒有?」
她不理他,緊咬著雙唇不語。
他不以為意,溫煦地笑了笑,「你的頭發亂了。」
他伸手想替她梳整撥弄,卻被她一手拍開。
「別踫我!」
「怎麼了?」
他溫熱的氣息和輕柔如風的寵溺口吻像蘊含著神奇的魔力,催化著她的熱淚,她轉開身子,靜靜抹去不爭氣落下的淚水。
「別哭。」他跨上前用自己的袍袖替她拭淚。
難得地,她沒有推拒。
「你跑去哪里了?」
「有一些重要的會議要開,我一定得出席。」
她點點頭。
他輕輕的替她掠開頰邊的發絲,神情溫柔而寬容。「尤恩不是故意的。」
「哼!」
「他年紀還很輕,以為世界就在他的口袋里。」
「無知!」
薩菲斯溫柔地笑睇她鼓起的腮幫子,「但是他很努力,也很忠心。」
揚起眉睫凝瞄他眼神里的柔光,南宮憶的火氣總算漸消。「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那家伙服侍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遲早會知道他要誓死效忠的不只是我,還有你。」
這只大熊是認真的嗎?
她仰起螓首睇著他,仿佛在他的眼神中看見一抹確定……但又好像不是。
她聳聳肩,要自己別滿腦子夢幻,要尤恩誓死效忠她?神經病!她又不是大野熊的什麼人。
「小憶,我說的是真的。」薩菲斯見她一臉不在意,忍不住補充一句。
「哦。」
他輕輕扣住她的手,「你不相信我?」
「相信。反正我和你只有七天的時間,這七天里頭要那家伙保護我也是應該的。」
听見她這番話,薩菲斯悄悄松開她的手,大刺刺的她沒有注意到他眼眸里飛閃而逝的黯然。
「對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麻煩你給我解釋清楚。」
「什麼?」
她揚了揚手中捏皺的報紙,口氣再度飛揚,「為什麼我和你的照片會刊登在今天報紙的頭條新聞上?!」
他將她手里揮舞的報紙拿過來,笑眼看著上頭斗大的標題與照片。
薩菲斯‧蘇冉寇克親王遇見阿拉指引的真命天女?
照片上頭是昨晚他和她一起步下車,準備進入行宮門口的影像,文章的字里行間充滿了對他們兩人之間關系進展的臆測。
這是斗膽窺探王族隱私的緋聞。然而詭異地,薩菲斯竟絲毫不以為意。
「你到底是什麼人?」南宮憶緊盯著他。
他放下手里的報紙,望著她笑了笑,「你認為我是什麼人?」
「別跟我要花樣!你肯定不只是你嘴里說的石油大王。」
性子倔強卻又智慧聰穎的女子。他真的挺幸運的,不是嗎?
「別光是笑啊,我在問你問題!」
「我是沙烏地阿拉伯的王族成員之一。’
「難怪……」難怪這只大野熊連坐個飛機都有二十多人在一旁護衛……啊!「尤恩叫你清王……」
「是親王。」
「那這個又是什麼?」她指了指報紙上的字,「我看得懂一些阿拉伯文,這個字匯是國王的意思!」這頭熊可不要告訴她,他其實是個國王什麼的。
他的笑容始終溫和,「我只是未來繼任國王的候選冬之一。」
「真的?」
「真的。」
「我要離開!」
南宮憶不由分說的轉頭就要走,幸虧薩菲斯眼明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
「為什麼?」
「還問我為什麼!我當初只以為你了不起是個賣石油的有錢人,誰知道你竟然還是個皇親國戚!不好意思,我對你們這些特殊分子沒什麼興趣。」
「你答應過要陪我一周。」
「但是你沒先跟我說你是個親王啊!」
「我現在說了。」
「神經病!現在才說來得及嗎?我……」干、干嗎?這頭熊干嗎拿這種失望黯然的眼神看著她?
他該不會以為單單一個眼神就能夠融化她了吧?笑、笑死人了……好、好嘛!這頭熊的眼楮太閃亮,確實融化她了。唉,她真沒用!
「放開我啦!」
薩菲斯頓了頓,尊重地松開她的手。
「我餓了,有沒有東西吃?」
這表示她不離開了!頓時溫柔和善的笑容又回到他的臉龐上,「想吃什麼!」
「黑胡椒豬排。」
他聞言愕然。
「騙你的啦!」回教世界會吃豬肉才奇怪。「吃什麼不重要,先帶我回房間去。」
南宮憶扯了扯身上的睡衣和一頭散亂的頭發,仰頭望著他笑了笑,那雪白柔麗的嬌顏在瞬間展露出璀璨耀眼的光芒,深深攫奪了他的目光。
「看什麼?走啊!」
她率直的口吻換來他一抹寵溺的淺笑,「小姐,請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