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愛君依偎在阿寬的懷里,雖然她討厭看球賽,但這種相依偎的感覺真的很好,他們這樣才像是一對戀人嘛!
沈愛君一直是笑嘻嘻的,而阿寬則是偷偷的頻頻打呵欠。
*****
「同學會?」
「嗯!」沈愛君點頭。「剛剛我整理信件的時候,才發現通知函被素謹夾在DM中,我看了看日期,就是這個禮拜天,怎麼?你陪不陪我去?」她問他的意見。
但阿寬太了解沈愛君的脾氣了,她這哪是問他的意見啊!她根本就是在告知他,這個禮拜天不準有借口、不準有意見、不準說不,總之,他就是得陪她去參加同學會。
有沒有搞錯,他連自己的同學會都不想參加了。
「你想去啊?」
「嗯!」
「為什麼?你跟同學很要好嗎?如果是很要好的同學,那麼離開學校之後應該會私底下聯絡吧?不會聯絡的應該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朋友,既然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就沒必要刻意去見他們,還是……你有想見的人?」
「想見的人?」沈愛君的心里一驚。
阿寬還粗線條的解釋給她听,「比如說你在學時一直暗戀著的對象,畢業後還對人家念念不忘,藉著同學會想去看他好不好之類的……」阿寬頓了頓,看了沈愛君一眼,只見她臉紅得像什麼似的。
「我真的猜對了?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他用手指刮刮她的臉頰,不敢相信沈愛君竟然真的會臉紅。
「哎呀!你討厭啦!」她氣得拍掉他的手說:「我只是想去看看老同學,你別亂想。」她都窘死了,阿寬怎麼這麼會聯想?
的確,她是想去見老情人,但就只是想去了解一下老朋友的現況,除此之外,別無他想。「哎呀!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其實沈愛君要去見誰,阿寬根本就不在意,他比較在乎的是那天世足賽是哪隊對那隊。
「阿寬!」
「你要去見老情人,我在那里不好吧?」阿寬翻翻報紙。華航出事都半個月了,竟然還有罹難者沒找著。
「都跟你說不是了,你還番!」她真的生氣了喲~~沈愛君板起了臉。
「好吧、好吧!」拗不到一天假,阿寬自動棄械投降。他去,這總行了吧?
「那我們去買衣服。」
「什麼?還要買衣服!為什麼?」阿寬瞪大眼楮。
沈愛君沒好氣地回他一眼。「我是叫你去買衣服,又不是叫你去干殺人放火的事,你眼珠子瞪那麼大做什麼?你去參加我的同學會,當然不能穿得太失禮。」阿寬的衣服不是T恤就是汗衫,不是牛仔褲就是短褲,這樣怎麼穿出去見人?
「不然我要穿什麼?」
「穿得體面一點啊!要不,穿西裝、打領帶吧!」沈愛君覺得西裝既正式又省事。
「穿西裝打領帶?!」阿寬最受不了那一套了,他父親當年送他去上的那所貴族學校就是要穿西裝打領帶,所以他從小一就開始逃學。
「我沒西裝。」
「所以才要你去買啊!」
「為了你的同學會,這麼破費不好吧?我很窮耶!買不起那麼貴的衣服。」這是事實,他還沒去他父親的公司上班,一切開銷都得由他打工賺來,而那都是他的血汗錢,他實在不願意去買那些浪費的東西。
「我出錢。」
「你想讓我當小白臉啊?還讓你掏腰包幫我買衣服?」
「是我要你參加我的同學會的嘛!」沈愛君求他。「拜托啦!你就順著人家一次,一次就好。」她雙手合十的央求。
什麼一次就好!他跟她交往到現在,順著她不下一百次了。
「阿寬……」
又用那種撤嬌的聲音求他!
阿寬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出門買西裝。
沈愛君還一直安慰他,「沒關系啦!這西裝等你結婚的時候鐵定用得到,不會浪費的啦!」
嘖~~她懂什麼,在他家他父親的家啦!他的名牌西裝不下百來套,所以他才不想買的嘛!
*****
星期天上午,沈愛君穿得漂漂亮亮的挽著阿寬進入一家西餐廳。
他們是男的帥、女的漂亮,一進去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沈愛君很滿意這種結果,其實,她也沒想到阿寬穿起西裝來,竟是如此的人模人樣;哎呀!也不是說阿寬平時不好看,只是,她見慣了他邋遢的模樣,看到他穿得整整齊齊,當然會驚艷萬分啊!
帶阿寬出場簡直像是戴了個勛章在身上,到哪兒都會招來別人欽羨的目光,而且,她還看到她以前的舊情人。
他也帶他老婆來了,不過他的老婆沒她好看;而他呢!則是結了婚之後就胖了不少,還是她的阿寬帥。
沈愛君虛榮的偎在阿寬身邊。
阿寬覺得好熱,他不懂沈愛君干嘛像沒骨頭似的直靠在他身上。「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剛剛看到
那里有鵝肝醬,我去拿來給你好不好?」
而阿寬難得一見的體貼,差點讓沈愛君感動得痛哭流涕,她頻頻點頭說:「好啊!」聲音還很溫柔呢!
在外人眼中,他們兩個簡直是一對璧人,而且,還是天下無雙的那種。
"愛君,你男朋友好體貼喔!看來,你真的找到一個如意郎君了。"
"對啊!在校的時候,你總是說要找三高的男人嫁,要不然你就一輩子都不談戀愛,那時候我們還笑你這天下哪有那麼好的男人,沒想到這麼好的男人真的讓你遇見了,你男朋友又帥又體貼,他在哪高就啊?"
"對啊!給我們一張名片吧!"
啊~~終于問到致命傷了!而且還要名片,就連要她說謊都很難。
怎麼辦?她曾說過的,她非三高男不交的;而阿寬,他除了身高高之外,學歷高嗎?應該不高吧!要不,也不會只當個建築工人。
薪水高嗎?
一天工資兩千塊,勉勉強強吧!但這樣的職業畢竟還是難以登上抬面的。
沈愛君臉上蒙上一層寒霜,幸好她腦筋動得快,她不動聲色的想到一個絕妙好計。
"他呀!是個標準的公子哥,靠著家里有點家產,一天到晚吃喝玩樂,不務正……正業。"她本來暢通無礙地說著流利的謊言,只是沒想到說到一半,就看到阿寬在前面。
他冷眼看著她,眼中有著她所不熟悉的冷漠。
*****
他在生氣!
"我知道我說謊會讓你不高興,但我都說對不起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嘛?"
阿寬從離開餐會開始……不!是從還沒離開前,就板著一張臉,很顯然的是在跟她生悶氣。
她知道愛慕虛榮是她的錯,但她實在說不出他的職業嘛!
"你認為我的職業很見不得人?"
"唔──"她無言以對,尤其是他還在氣頭上。
"我讓你很丟臉是嗎?"
"唔──"她又不能說是。"我不是覺得你丟臉,只是在我朋友面前,你叫我
怎麼跟他們說你只是個建築工人!"而且,她在學生時代還夸下海口非三高人才不交往,而阿寬除了長得高之外,什麼都不是。
對,她知道她虛榮、知道她不對,但他也不用這麼生氣啊!他的職業本來就登不上怡面。
問題是,她只敢這麼想,卻不敢明著跟阿寬這麼說。
"你不是在交往前,就知道我是做什麼行業的嗎?你不是想清楚了才跟我交往的嗎?為什麼到現在才嫌棄我?"他瞪著她。
沈愛君也很想拍桌子,叫他別對著她大吼大叫的。
他的職業不稱頭,又不是她的錯。
她會愛上他,也是情非得已的事,要是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智,她也想不愛他啊!問題是她不行,所以,今天她才得這麼委曲求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