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又「哦」了。
她听到他的「哦——」,就頭皮發麻,心中驚鈴大作,因為他不知道又要發出什麼驚人之語。
「原來你叫裘心染,你的名字真好听!」
什麼!
裘心染心頭一驚,她竟然留名又留姓!
她心急的把紙揉成一團;閻傅廣卻哈哈大笑,說來不及了。
「我都已經看到了,你現在才揉掉又有什麼用?我又沒老年痴呆癥,當然不可能看過即忘……」咦?她這麼瞪他是什麼意思?
閻傅廣陡地閉上嘴。
她那個眼神好象很想將他殺人滅口似的,不會吧?沒這麼嚴重吧?他只不過是不小心看到她的名字而已耶!莫非~~
「你是大陸妹,怕我去告密?」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但又覺得不對,她那身行頭還有那個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大陸妹。
那她到底在怕什麼?閻傅廣一直想一直想;而裘心染只覺得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對他有所提防。
看他這個樣子,十足像個不學無術的男人,他怎麼可能听過她的名字?但……還是小心為上。
她不給他保證書了,她把它撕掉。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他心急的想救,卻遲了一步。
他臉都板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瞪他。
她不給他任何保證,隨他怎麼擔心、怎麼想,她都無所謂了,怎麼樣,爛男人。哼!
裘心染不想理他,她穿好衣服後就火速離開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喂,裘心染,你錢沒拿。」
閻傅廣拿著錢追出來,她不是說她是為了錢才下海的嗎?那她到最後為什麼又不要了?
這女人真奇怪,閻傅廣深深這麼覺得。
第二章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幾天少爺怪怪的?」
「是啊!沒什麼精神。」
「也不對我們笑。」
「更重要的是,不再跟我們打情罵俏。」
「少爺這樣,我好不習慣喔!」
「我也是呀!」
「唉——」
一群小女佣聚在一塊,憲寒奉攣、憲憲孿牽的討論她們家少爺變了的事。少爺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為什麼這幾天變得這麼沒精神?
小女佣們的關懷眼神,只敢遠遠的關切著她們家少爺的狀況,不敢就近關心。
唉——
少爺又嘆氣了耶!
小女佣心碎了一大半,因為她們竟然不能為少爺盡點心力,少爺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心煩呢?
好討厭喔!少爺為什麼不直接講出來,讓她們分憂解勞,非得這樣刁難她們,讓她們為他提心吊膽、擔心受怕……
其實,閻傅廣是在意裘心染的事。本來他對裘心染只是好奇,好奇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接近他。
他一直在等待答案,但已經好幾天了,卻沒什麼動靜,害他擔心害怕,深覺得有事即將要發生。
他愈想愈不安,於是把日前的事告訴了好友,沒想到那個損友听了之後竟然哈哈大笑。
他笑!他笑什麼笑啊他?!他問好友。
好友卻指著他的鼻頭嘲弄道——他竟然早泄。
懊死的,什麼早泄!他根本沒有好不好,那是因為那個裘心染太緊了,他才一時沒拿捏好,才讓自己失控的……
懊死的……朋友還在笑……
基本上,閻傅廣開始嚴重質疑當時坐在椅子上狂笑的那個人真的是他的至交好友嗎?他覺得不是,覺得朋友可能是被外星人附身了,所以他一點都不介意,對,毋需介意……他告訴自己,但是——
他媽的,他還真該死的很介意那句「早泄」,而且嚴重到他根本不想管裘心染為什麼要跟他嘿咻一次,他心滿滿的裝載著他是不是真有問題的迷思。
唉——愈想愈心煩。
閻傅廣煩煩的搔搔頭。
算了,去找樂子,別想了。他豁出去,決定出去找人試一試。他咚咚咚的下樓去。
他媽正在樓下跟人模八圈,一看到他又要出去,連忙站起來叫住兒子。「傅廣,你還要出去啊?」
「對啦!」
「現在很晚了耶!」
「怎麼會,你不是還在模八圈嗎?」她都不嫌晚,他又怎麼會嫌?他媽真是愛說笑。
「可是你爸今天會從日本回來。」
「那你叫他把禮物放在我桌上就好。」
「我不是說這個。」她這兒子,怎麼老不正經?「我是說你爸回來,你又出去鬼混,你不怕你爸回來大罵你一頓!」
「不怕。」閻傅廣笑得可皮了,他摟住他媽的肩,跟他媽撒嬌。「反正你會挺我對不對?」
「我……我才不要!你要知道你爸對你的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道玩,已經夠感冒了,我才不想膛那渾水。」
「媽——我親愛的媽——你要知道,我並不是出去外頭鬼混耶!」
「那你這麼晚了出去干嘛?」
「我是要去看你兒媳婦。」閻傅廣要起嘴皮子,他永遠有辦法來治他媽。果不其然,他媽一听他有女朋友了,頓時眼楮一亮。
「你有女朋友了?!」口氣是又驚又喜。
「有有有。」一連點三個頭,他媽都快被他逗得樂死了。他們閻家就單傳傅廣這一脈,這孩子又游戲人間慣了,根本不定性,他們兩老本來已經對抱孫子一事覺得此生無望了,沒想到兒子竟然這麼爭氣,這下子連女朋友都有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兒子就要定下來了?
閻母都快樂斃了。「既然有女朋友了,那你怎麼還不帶她回家讓我們看一看?」
「她家世不好,登不了面。」
「沒關系,我跟你爸不介意。」基本上,他們是覺得只要兒子肯生、肯定下來,就謝天謝地謝菩薩了,其余的,他們可不敢要求太多。
「是你說的喲——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閻母頭搖得跟波浪鼓沒兩樣。
「好吧!那我改天就把莉莉跟夢娜帶回來,你看你喜歡哪一個。」
「什麼?!」閻母一時愣住,什麼莉莉、什麼夢娜?
她想問兒子,但閻傅廣早已甩著鑰匙出門去了。
「閻太太,你兒子說什麼莉莉還有夢什麼的?」
「是夢娜啦!」另一個人搭腔。
「那該不是什麼酒家女之類的吧?」因為听名字就覺得很像。
「你真要讓哪種女人進門嗎?」有人又問。
「你們閻家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嗎?」
「那……你真答應讓你兒子娶那種女人進門啊?」抽氣聲連連。
「這不好啦!」
「對啦——不好啦!那個地方的女人不乾淨,跟了那麼多男人,到時候生出來的孩子還不曉得是不是真是你們閻家的……」
三個牌搭子你一言、我一句的,很快就把閻母打死,閻母的臉頓時變得「青筍筍」。
她那個不肖子,竟然這樣忤逆她,他、他、他就不要給她回來,要不然她鐵定死給他看。
閻母氣都氣死了。
「閻太太,听說蔣老太太這次要辦個慈善義賣。」
「那又怎樣?」她現在為了那個不肖子的事都煩死了,才沒空管別人家的閑事呢!「要不,你替我們家捐個幾——」捐多少好呢?
閻母忍不住想了一下行情價。「你們要捐多少?」
「至少也要一、兩千萬才夠看。」有人這麼答。
有人卻說︰「但捐多少不是重點啦!」
「那重點是什麼?」
「你真以為蔣老太太是在辦什麼慈善晚會啊?」
「要不然呢?」
「她們蔣家全是女將,到了第三代還有五個佷孫輩的女孩子家呢!」
「蔣老太太是想藉這個機會讓孫女們多多認識圈內政商名人的第二代、第三代。」
「所以,你要是真擔心令公子娶個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那接下來的話,不用她明講吧!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藉這個機會把傅廣帶進社交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