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花心 第19頁

她不告訴他,是因為他絕不會相信的。而她都沒了心,怎麼能連最後的自尊都賠給他,所以,不說……不能說的……

「所以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是不是?」他說。

什麼?!裘心染不能理解楊仁寬講那一句話的意思。

楊仁寬卻笑了笑說︰「沒什麼。」

他不再做任何解釋,反正他要的結果已經達成了,那他還有什麼好遺憾的?他問自己,然後就在他的目光對上裘心染的那一瞬間,他心里其實清楚,他的人生究竟錯過了什麼……

「少爺,你要的精油,我給你送來了。」小女佣照著閻傅廣的吩咐送按摩精油進來,沒想到進來後,少爺卻動都不動的立在窗前,像尊雕像似的,那感覺有點陰森、有點恐怖。

怎麼辦?還要再提醒少爺嗎?還是東西放著就走人,省得被台風尾掃到?

唔——好討厭喔!少爺娶了老婆之後,怎麼脾氣變得陰晴不定的?剛剛明明還神清氣朗,還笑著要她準備精油,而下一秒鐘怎麼就變了模樣?

還有,窗子外頭有什麼好看的?

小女佣踮著腳尖,偷看一眼——

喝!那不是少女乃女乃嗎?她怎麼跟大少爺在一起!

要死了!難怪少爺的臉色鐵青得難看。

「你在干嘛?」閻傅廣倏地回頭,瞪了小女佣一眼,他臉上的表情有著山雨欲來的狂暴神情。

小女佣嚇都嚇死了,頻頻吞口水說︰「沒、沒有……我,我……」她把精油放在桌上,掉頭就走。

出去的時候,還因為腳軟而跌了一跤。

沒關系,她用爬的,她用爬的也要爬出去——

閻傅廣懶得理小女佣,他現在全副的精神都放在前院那對男女身上。他看著男人拉住了女人的手……而那女人則是頻頻搖頭,頻頻拭淚……

她跟楊仁寬哭訴了什麼?

說她嫁給他的委屈嗎?

懊死的,閻傅廣真想殺人,但他卻像是在折磨自己一樣,硬是柞在三樓的窗前,看他的妻子與人苟且。

但他心卻一點一滴的被殺死……

他的愛也慢慢的被抽乾……

閻傅廣閉上了雙眼,告訴自己算了,不看了。

他倏地轉身離去。

至於加了精油的熱水……那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那個本來該要享受的人現在正在跟舊情人哭訴著,他想,她應該沒那個時間陪他洗澡才是。

「你要去哪里?」

裘心染看到他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連忙離開楊仁寬身邊,轉去問他。

閻傅廣卻連瞧都不瞧她一眼,只丟給她一個答案,「出去找女人。」

什麼!她霎時愣住。

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的,沒想到他卻又補了一句,「怎麼?你也想跟嗎?」他回頭看她一眼,眼里帶著挑釁。

裘心染終於明白,是的,他沒說笑,他是真的要去找女人。

她退了一步,她讓他定。

而就在沒隔幾天,她就從報章雜志上看到有關閻傅廣的新聞,他手里挽著一個明艷動人的女伴,听說是他經營的模特兒公司里力捧的新星……

原來,那天他就是去找她……

裘心染懂了,而她的心也在那一刻徹底的冷了。

「嘖!可憐喲——才剛嫁過去沒多久,就變成下堂婦,我就覺得奇怪,你明明是你媽生的女兒,怎麼她那點狐騷勁,你卻半點也沒遺傳到,就連自己老公的心都留不住,我要是你啊!還不如先自殺死了算了。」

裘心染難得回家一趟,卻被她大媽冷嘲熱諷一番,最後還是她父親看不過去,說了句「夠了。」終結一切,她大媽才閉嘴。

但她大媽還是感到忿忿不平,要不是裘心染,他們裘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地步。

鮑司周轉不靈,全是這死丫頭的錯,而臭老頭竟然還護著她!「你是存心讓我跟兒子死是不是?」生活拮據、阮囊羞澀的日子,她跟兒子們根本過不下去。

她要chanel、她要gucci……而該死的裘心染卻毀了她的富裕生活,她要她全賠給她?!

「你就這樣放任著,隨她胡來嗎?我們集團都快被她搞垮了。」她大媽鬼叫鬼叫的。

她父親吼她,要她別瘋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們母子幾人餓著的。」

案親這麼一吼,她大媽這才沒再說話。

「倒是心染——」父親又看向她。

她犯的錯,他絕不寬貸。「你自己捅的樓子,你要自己處理。」

「我知道。」她說、

「回去吧!」

「是。」裘心染再次點頭,之後她就默默的走出裘家;她跟她父親之間,似乎永遠只有公事可談。

但她不在意,她試著很堅強的告訴自己,她有母親就夠了,但是……

當她母親也不愛她的時候……那她該怎麼辦?她還有誰?

裘心染仰望天空,硬是把就要溢出的眼淚給逼回去,因為,她裘心染向來就沒有哭的權利。

一直以來就是如此,她沒必要再去傷感……

她一直都是這樣過的不是嗎?

她可以忍的!

她一直都在忍……沒道理現在忍下住啊!

「對不起,我想見你們的李副總。」

「我們副總不在喔!」

「那他哪時候回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耶!我們副總沒交代。」

「……」

裘心染已經數不清她到底跑了多少家銀行了,而她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主事者全都不在。

她太清楚這種公式化的答案意謂著什麼,因為她也曾是當權者,也吩咐過部屬如何推拒她不想見的客戶,如今,她也算是吃了閉門羹,學到了教訓。

裘心染嘆口氣,但沒給自己太多的時間沮喪,她還有很多的難題得去面對。加油,心染,你是打不倒的……

加油、加油……

裘心染只能這麼安慰自己,然後再接再厲,直到忙到三更半夜,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那個一點都不歡迎她的家。

閻家大宅之於她而言根本不像是個家,倒像是個冷冰冰的牢籠,而她的牢頭也常常不在家,就這樣把她晾在閻家,連看她一眼都不肯。

今天,裘心染一如往常,躡手躡腳的溜到三樓,俏悄的打開燈,卻意外的撞見浴室里的燈是開著的。

是誰?

她的心突然漏眺了半拍。

閻傅廣剛好洗好澡出來,剛好看到她驚訝的表情,

她愣了一下,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竟然會在家!

「怎麼?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似的!」她不想見他,也不必露出這麼驚駭的表情吧!他用力的擦乾濕淋淋的頭發。

他在家洗澡!

這好奇怪!自從他們結婚之後的第二天,他就再沒出現在這間房里過,所以,她一直無緣見到他出浴的模樣。

他剛洗好澡的模樣……她得承認是有那麼一點可口、是有那麼一點……令人心動。

「吹風機呢?」他擦乾了頭發,卻四處找下到吹風機。

「哦!」她收起來了。裘心染連忙跑去櫃子那翻找出來給他。

她拿給他,他卻不接。

這是什麼意思?

「幫我吹頭發。」他像大爺似的下達命令。

裘心染其實已經累得要死了,但這是他們結婚後唯一的相處時刻,她想好好珍惜,所以她二話不說,插了插頭,手指輕輕地在他的發間撥弄。

他的頭發很柔軟,模起來很舒服,很難想像他這樣一個大男人會有這麼好的發質。她本來認為,他一身的硬脾氣,應是連頭發都會很剛硬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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