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雖是只有少少的幾十萬元,但這可是她近幾年來省吃儉用的身家財產,但銀行卻用這麼敷衍的態度來對待她的錢,她怎麼可能如此坐視不管?
所以,隔天她就把她的錢從銀行全部領出來,之後,她不用信用卡、不用金融卡。
她買了一個保險箱,把她的錢全鎖在保險箱里,她寧可失去那一個月幾百塊的少少利息,也不願將她的錢曝露在風險之中。
但是,她今天卻得來這里買男人。
買一個男人要多少錢?她心里沒個底,只好從家里扛著所有的錢上門來。她是下定決心了,她要買個男人回老家揚眉吐氣。
她扛著錢來,但卻只來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好臉色的問她,「小姐,您需要什麼服務嗎?」
等了好久,終于有人理她了,逢春立刻表明她的意圖。「我要一個男人。」她急需要一個男人讓她回家揚眉吐氣。
「要死了,听到沒有,她說她要男人!」
「如此大剌剌!」
「這麼不懂得修飾!」
「一點美感都沒有!」
躲在包廂後頭的男公關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然後大家有了一個共識,那就是——幸好當初去接待那個女人的人不是自己。
很多人開始拍胸脯慶幸著,而另一半的人則是開始擔心他們家老大會不會被那個看起來很饑渴的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但,他們老大沒有被嚇到,還氣定神閑,維持他一貫的優雅口吻問那個女人,「那麼小姐您要什麼的男人呢?」
「唔——」這個問題逢春倒是沒仔細想過,她只想要一個男人回家應應急,至于是什麼樣的男人,她還真沒個打算呢!「要不,你叫他們全部出來讓我選好了。」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什麼?!」眾公關們又抽氣頻頻。
「她要我們出去讓她選!」
「她以為她是誰啊?」
「是金主啊!」
「相不相信,老大一定會為了錢而出賣我們的。」
丙不其然,才愣了兩秒鐘,一直秉持著「顧客至上」的齊橫生已經走進來叫他們幾個出去讓人「秤斤論兩」了。
出去!
「不會吧,老大,你真要讓那個女人蹂躪我們?」他們不要啦~~
「她要是把我們怎麼樣,又怎麼樣那怎麼辦?」
「不會啦~~她很清楚我們只當出租情人,不是做牛郎生意,除了要你們陪她看看電影或是修修馬桶、電器用品之外,不會有別的非分要求。」
「如果她要求了呢?」有人問。
因為看她那個樣子,像是八輩子沒男人了,他們怎麼曉得他們的貞操到底保不保?
齊橫生馬上承諾他們,「如果她真的要了,那麼我就允許你們可以拋棄我們的工作原則。來,讓我們再呼一次口號。」他覺得他底下這些員工需要再來一次精神傳呼,提振他們低沉不振的士氣。
什麼?再呼一次口號!
不要啦~~老大,那很蠢耶!
「預備——起。」齊橫生喊口令。
他底下的人沒一個不敢不從,「起」聲一起,不管原先自己的意願到底是什麼,他們一听到那個「起」字之後,馬上下意識立正站好,大聲呼喊,「金錢萬歲——金錢萬歲——為了錢,我什麼都肯做。」
那是什麼聲音?怎麼轟隆隆的,像是在打雷,逢春坐在包廂內听到外頭一陣喧嘩,她嚇都嚇死了,連忙左右張望,她想,如果事情一有不對,她要抱著錢馬上就跑。
但,地震沒發生、沒有任何的天災人禍,倒是包廂內在剛剛那一陣轟隆隆之後,一下子進來很多絕色跟極品。
「李小姐,這位是阿BEN之,是我們的首席公關。」齊橫生由他們店里的招牌介紹起——當然,他是看在逢春懷里緊緊抱著那袋錢的分上,才肯如此委曲求全的。「李小姐,您認為怎麼樣?」他問逢春的意思。
逢春上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阿BEN看了十遍,而阿BEN好想逃喔~~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像塊豬肉,正被一個村婦打量著。
他很想現在就消失不見,但這個念頭下一秒鐘就被憤怒硬生生的打斷了,因為那個死女人……不,更正,是俗女人,她竟然挑剔他,「他好娘娘硿。」
什麼?娘娘腔!
她說那個是什麼話,她以為她是誰啊?
是金主!
好,他知道,知道他們家老大一定會這樣回答他,但是這個女人沒有常識,她也要常看電視好不好。
什麼娘娘腔,他是走杰尼斯路線,他這叫陰柔耶!她一定不知道誰是鄭元暢是吧?拜托,人家他在業界號稱小鄭耶——很多女人都這麼叫他,而且還很寵他,而這個死女人……不,是俗女人,她沒眼光也就罷了,別隨便污辱別人的自尊啊!
阿BEN很想這麼吼,但是那個俗女人連辯解的話也不讓他說,馬上轉而去別人那挑三揀四的,說這個不好、那個不好。
「他的不夠翹。」
「他的肌肉看起來好恐怖。」
「他看起來像是比我小了十歲……」
逢春一直在批評,她是看誰都不合格,而被她批評過的男公關每個都不服氣,開什麼玩笑,憑她那個臉、那個「歐巴桑」打扮,他們每一個看起來都比她年輕個十幾歲。
他們好想把這個死三八丟出去喔~~有人開始摩拳擦掌,而有人按住同伴的手,要他忍著、忍著,這人是金主。
好吧!他們忍。
有人忍了下來,但是他們這種「手牽手」的動作卻一個不小心讓逢春看進眼里,她又開始鬼叫、鬼叫了。
「他們竟然手牽手!」哎喲~~好奇怪喔!他們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我不要他們兩個。」一下子又把兩個剔除,然後就有更多的人在挽衣袖了。看來他再不出面處理,他底下的人就要大亂了。
齊橫生馬上站起來打圓場。「李小姐的眼光好高。」
「什麼眼光好高,我哪有,我只是不要一些奇奇怪怪的。」
什麼?說他們奇怪!拜托,她自己才奇怪好不好——有人想這麼吼,而他們老大卻站在他們面前,替他們擋去如冷箭一般直直射過來的批評。
齊橫生十足的商人嘴臉——就是那種為達目的,什麼身段都可以放下的那一款人。
見識到這個「奧客」,他竟然還笑得出來,還頻頻點頭稱是,「是是是,我們店里的人都很奇怪。」
都很奇怪!「這倒也不會啦~~」逢春說。
「哎喲!好難得,竟然我們店里也有李小姐看得上眼的,就不知道李小姐看上的是哪位啊?」有人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話還帶著刺,因為他就是被批臉上化的妝太花,看起來像是日本藝妓的人,而這種批評他怎麼吞忍得下去?
她搞清楚點,他走得是日本視覺系路線好不好?什麼藝妓,真沒水準、真沒常識。
「我覺得他就很好啊!」逢春手指比出去。
誰?是誰?!
是誰這麼倒楣被她看上?!
大伙順著逢春的指頭看過去,從她指尖畫出延長線,一路畫畫畫——畫到她的正對面齊橫生那。
喝!是老大!
她看上的人是老大。
「恭喜你了,老大。」不斷有人上前跟齊橫生握手,因為老大這麼愛錢,而那個女的一直說她有錢,所以,老大跟她一定能一拍即合。
「老大,我們明年的年終就看你這一攤了。」
「老大,你好自為之。」
「你自己保重。」
不斷有人上前恭賀,還要齊橫生保重,他們祝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