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天從學校回來,為什麼沒有熱情的擁吻?為什麼沒有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抱對方?他們不是該等不及回房,就滾到客廳的沙發去做的事嗎?
為什麼他們沒有,而且還各自回房……
鎊自回房!
仁美猛然發現到問題的癥結點,是,他們兩個既是情侶,為什麼不是睡在同一間房間,而是各自擁有彼此的天地?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於是,偷窺別人生活後的第四天早上,仁美決定到樓上去一探究竟。
那是周休二日的假日,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仁美跑去敲二樓的門。
叩、叩、叩——
美麗的清晨,一個正好眠的早上,小畢被一陣擾人的敲門聲給驚聲。
懊死的!那是誰?
是哪個王八蛋在星期假日一大早就跑來敲別人家的門?小畢把詛咒聲含糊不清的含在嘴里,嘀嘀咕咕的念了幾句後,又把被子蓋在頭上,想這樣多少可以遮去一些惱人的聲音。
但那個不識好歹的人精力實在是有夠旺盛的,沒人應門,他還持續的敲下去。
小畢被煩死了,只好臭著臉,裹著被子跳下床,沖出去開門。
幸好,他在開門前,有特地的從貓眼孔往外看了一眼。
是房東!那個神經兮兮的女人!那個有偷窺嗜好的女人!她在干什麼?小畢膽戰心驚,而仁美還在敲門——
小畢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自己。
他這樣是不能出去見她的,但阿文一大早出去練球,且昨晚還跟他的親親女友約好要去吃飯、看電影,順便跑到淡水去看夕陽,不到晚上阿文是不會回來了;所以,他只能自己應付房東了。
唉!他能不能當只鴕鳥,來個視而不見?
好像不行,因為她的敲門聲像催命符,逼得他頭很痛,神經變得有些衰弱。看來只好出去應付她,看她來是要做什麼?而在這之前,他得先去換上女裝。歹命喲——
十分鐘後,小畢化身為一個長發美女出來見仁美。
這是仁美第三次見到小畢了,而她還是一樣為「她」的美感到驚艷不已。小畢就像個模特兒一樣,下只身材好,臉蛋也是漂亮有型,跟一般的花瓶美人不一樣。
仁美一來,就獻上她剛烤好的蛋糕跟餅乾,且二話不說直接登堂入室,活像這里是她的家一樣。
是沒錯啦——這里是她的家沒錯,但她忘了嗎,她已經把房子租給他跟阿文了,雖只有少少的兩千元,但他跟阿文好歹也是付了房租的好下好?
所以,這里已經不是她的地盤了。
「房東太太——」小畢趕在仁美進到廚房前,利用身高的優勢直接越過她,擋在門口,不讓她再越雷池一步。
「叫我仁美就好,叫房東太太顯得我多老氣啊!」她依舊笑容滿面。
小畢沒睡飽,早已是一肚子氣了,現在又被迫一大早就得做女裝打扮,心情更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他管她是房東太太還是仁美,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來干麼?」
「我拿這些來給你們啊!」仁美獻上手中的食籃。「你還沒吃早餐吧?」
「我還在睡。」
「還在睡啊!」仁美頓時笑得很曖昧。
小畢看到她的笑,只覺得好眼。
他睡覺有什麼好笑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仁美的腦袋瓜子里早就把「她」的晚起,自動解釋為昨晚「運動」做得太累,以至於今天早上起不來。
那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仁美當然要笑了。或許今天她可以跟「她」套好交情,然後「她」就會出賣「她」跟「她」男朋友的甜蜜情史,一字不漏的全說給她听。
仁美以一副好姊妹的姿態挽住小畢的手。「走,我們吃早點去。」
她帶了蛋糕、餅乾來,這可以吃很久很久,然後可以大肆八卦一番。
「什麼?『妳』男朋友不行!」在經過幾番「talk、talk」之後,仁美終於挖出小畢跟阿文這對小情人不為人知的一面。
喝!她就說,哪有十八、九的年輕人天天住在一起,卻各自睡各自的,一點乾柴烈火的跡象都沒有,原來是男方不行喲!
什麼!什麼不行?
本來睡眼惺忪的小畢,都快被仁美煩人的問題煩得頭昏腦脹,誰曉得她突然又天外飛來一筆,說什麼行不行的問題!
他剛剛是說了什麼嗎?要不然,她怎麼會誤會呢?
小畢不斷的將問題往前推,就從不行開始,嗯——他們怎麼會談到這個呢?
啊!是了!他想到了!
他的房東一來,就跟他手挽著手,一副好姊妹的模樣跟他問東問西的,最後,她好像還問起了他跟阿文的性生活。
哇哩咧!他跟阿文都是男的,他們又不是gay,能有什麼性生活好聊的?
小畢覺得莫名其妙極了,但房東又是一副窮追不舍的姿態,一副問不到答案死不甘休的模樣表情,最後,他好像含糊不清的給了她一個答案,而她就自動解釋為阿文不行。
啊!完了,如果讓阿文知道他是如此的詆毀阿文的男性雄風,只怕阿文會把他給宰了。
「房東太太——」
「叫我仁美。」她很堅持。
好,仁美就仁美。「你不能跟我男朋友說這件事喔!要是讓他知道我連這麼私密的事都到處說給別人听,他會宰了我的。」
「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妳』放心,我絕對不會到處跟別人講的,倒是『妳』,『妳』怎麼辦?』
「我?」小畢有點不明所以。什麼叫做他怎麼辦啊?
「我怎麼了?」實在是太好奇,以致他不恥下問。
「『妳』男朋友下行,那『妳』的呢?」仁美捱在「她」身邊,神秘兮兮的問。「我們同樣身為女人,『妳』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房東太太——」小畢跳離了十公分遠。
「叫我仁美。」仁美又湊了上去,讓小畢無路可逃。
小畢嘆了口氣。「我們還不是很熟吧?講這種事似乎不是太好。」
但,仁美似乎完全不把小畢的話當成一回事,她依舊擺出一副好姊妹的模樣,亟欲想知道小畢的心事。「他是不是不能給『妳』幸福?『妳』把所有的狀況都告訴我,搞不好我能找到解決之道。」仁美用力的鼓勵「她」,慫恿「她」。
小畢只能用「氣到沒力」來形容現在的心情。最後,他只好又說謊,「其實我還是個『處女』。」
「什麼!」很顯然的,仁美又吃了好大一驚。
在這個開放的年代,竟然還有人到了十八、九歲遺保持處子身分!「她」真是個絕無僅有的奇葩。
「所以,我並不在意我男朋友能不能做。」哦——讓他死了吧!竟然要他說這種話︰拜托!對他這種年輕氣盛的年輕人而言,能不能比有沒有飯吃還嚴重耶!
但為了讓耳根子清靜,小畢很沒義氣的把阿文給出賣了,誰讓他今天不在家,書他得獨自面對房東這個滿腦子怪異思想的瘋女人。
而仁美——
他看了她一眼,很顯然的,她已被他「犧牲奉獻」的話給刺激到,現在臉上的表情呈現一片痴呆相。
他原以為她會就此放過他,所以,當他想偷偷把她給掃地出門,再回去睡個回籠覺之際,仁美卻猛然回神,趕在他把門關上之前,又跑了回來。
「『妳』真的一次也沒做過?」她眨巴著眼,興奮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