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好事,還怕我看見嗎?」方媽媽怒氣沖沖的進門,一進門便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子敏怕她老媽把事情給弄擰了,小小聲地勸道︰「有事回去再說。」
方媽媽把手甩開,硬是不走,她今天就是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而最重要的是,她要把言敬文找出來。
她左右張望。
喝!在那里!她看到了!
方媽媽直往言敬文的方向沖去。「你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媽,這不關言敬文的事。」子敏很怕她老媽把所有的事都抖出來,到那時,言敬文就知道她騙他的事了。
「什麼不關他的事!當初是誰當著你的面傷你的心,說他這輩子寧願當和尚,也不願喜歡你這個花痴?他罵你是花痴耶,你還這麼傻,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賴著人家不放?!」方媽媽實在快被她這個笨女兒給氣死。
「還有,你是怎麼回事?忘了你當初是怎麼侮辱我女兒的嗎?你不是說你這輩子絕不會拿正眼瞧我女兒?那你剛剛怎麼那麼不要臉,既親她又摟她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沒品?怎麼?還是你現在窮途未路,需要靠我女兒養,所以才巴著她不放?告訴你,我女兒是金枝玉葉的命,不用你來賺棄她,她便有大把大把的人想追她,那些人不只有錢還有勢,你連他們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方媽媽氣死了,口不擇言的說,只想把言敬文貶得低低的,誰教他當初要那麼看低她女兒。
「我女兒是瞎了狗眼才會看上你!」
「媽,你別說了。」子敏都快急哭了,因為,言敬文的臉色乍青還白,她知道他鐵定被這樣的事實給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一切對他而言太過刺激了。
「要我別說可以,你得跟我回去。」方媽媽拉著女兒要把她拖出去,子敏卻死都不走。
她賴在地上,哭著說不要。
她那模樣可憐兮兮的!言敬文直覺地想幫她求情,但他才開口叫了聲「伯母」,方媽媽便冷著臉說她承擔不起。
「你少跟我在這攀親帶故的,我才不是你的誰,承擔不起你叫我一聲伯母。]她冷冷的拒絕了言敬文的好意。
她的拒絕,讓言敬文覺得,自己無異是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他只感到又糗又難堪,最後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方媽媽把子敏給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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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敏回去後讓她老媽又罵又打的。「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孩,人家都明著說不要你了,你還去倒貼人家?你犯賤啊?有大把大把的男人任你挑,你卻誰都不要,只要言敬文那臭小子!」真是氣死她了!
大媽媽把心一橫,將子敏反鎖在樓上。「我現在就下樓去翻會員名冊,替你找一個稱頭的人嫁了。」
「我不要。」子敏在門內怒吼著。
「由不得你不要。」這回她說了就算數,因為,她找的人縱使是只阿貓、阿狗,也強過言敬文那個死沒良心的。
她不是沒見過女兒迷戀言敬文那個痴傻勁,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從小就暗戀人家、倒追人家;人家言敬文是怕到,才會舉家從台灣移民到美國,而女兒還每天發一封e—mail寄去煩人家,煩到最後,人家忍無可忍,還特地請大家長出來說話,警告說要是她們家子敏再這麼繼續騷擾言敬文,方家就等著收存證信函。
子敏已是把方家的臉給丟到太平洋去了,但如果她這份痴情有所回報,丟些臉倒是無所謂,問題是,人家言敬文根本不頜情,她犯得著拿自己的一張熱臉去貼人家冷嗎?
這一次,方媽媽是狠了心要把女兒嫁出去。
只要子敏嫁人,那她就會斷了對言敬文的那份痴心妄想。方媽媽是這麼想的,但她忽略了子敏對言敬文的迷戀已經不是一朝一夕,哪有可能說斷就斷?
她老媽前腳一走,子敏就開始想自己該怎麼逃離她家?
要知道言敬文現在受傷,他沒有她怎麼行?
而愛是能勝過一切阻礙的,才一下下的工夫,她便想到一個好方法——她可以跳樓。
反正這才不過是兩樓的高度而已,雖然她有懼高癥,但……不怕,愛是可以克服一切的,子敏這麼告訴自己,於是,當她從二樓往下跳時,她是真的無畏無懼,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一閉,就這麼跳下去了。
幸好她的體育細胞還不錯,從二樓跳下去沒摔斷腿,還能無聲無息地從她家偷跑出去見言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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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沒走,他還待在她租來的那間小鮑寓。
子敏放心地吁了一口長氣,其實,她大可不用那麼擔心的,因為,言敬文失去記憶,除了這里之外,他還能去哪?她看著言敬文直傻笑。
言敬文不懂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她老媽不是說了,他根本不愛她,而且還曾將她賺得一文不值!對於這樣的男人,她怎麼還能這樣無怨無悔的付出?
「你要不要告訴我事情的簑相?比如說我是誰?我想,我應該不是孤兒吧?」她連自己的身世都可以捏造,想必對於他的身分也有所保留。「我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自從兩年前與你失去聯系後,我就再沒你的消息——]她說,而他的目光直視著她,害得子敏說謊說得有些心虛。
「好吧!」她說實話,「其實你出事後,我曾偷偷拿著你的身分證,還有皮夾里的證件去調查,我知道你在哪里上班。」
「在哪?」
「我帶你去。」
言敬文想拒絕,因為,在他知道兩人從前的關系並不和睦後,他就不想麻煩她太多,但子敏卻很堅持,她不放心他一個人出去。
「如果你不讓我怯,那我就不告訴你你工作的地點在哪,再狠點,我連你的證件也不還你,」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子敏要狠,她要讓言敬文知道,她的一直其實是十分堅定的。
言敬文拿她沒轍,只好任她為所欲為。
但她不知道,其實言敬文可以不需要靠她,只要他有心,他可以登報、可以登廣告,動作雖然慢些,但終有一天,他還是可以得到他要的消息。
但他沒這麼做,他接受了子敏的威脅。不是因為他急,而是因為他不忍心連她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願順從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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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子敏帶著言敬文來到一家規模不小的健身房。
她是透過明查暗訪後,才知道原來言敬文是個小老板。這家健身房北、中、南都有分店,幾家分店的會員加起來有上千人,所以,他也算是一個小有資產的「好業人」。
言敬文對這地方有種熟悉的感覺,他舉步進去,一進到里頭,便有接待人員沖著他喊——
「總經理。」
「我的辦公室在哪?」
「啊?」接待人員不知道總經理問的這是什麼問題。
「他被車子撞到,失去記憶了啦!笨蛋。」還「啊?」哩!子敏忍不住沖著人家大小聲,而她之所以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因為一想到言敬文就要回到屬於他的世界,她的心情便怎樣都好不起來。
她還是比較喜歡那個會寵她、會說愛她的言敬文,要是他永遠都保持那個笨笨呆呆的樣子就好了。
唉!她忍不住嘆起氣來。
倒是言敬文跟著接待人員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回到屬於自己的天地,他的記憶雖不復存在,但那種熟悉的感覺便強烈的攫住他,讓他知道,這里是他的地方。
他模著大理石桌,那種自信的感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