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或許答案就在這顆藥丸里。
韓兆堂握著那顆神秘的藥丸坐進座車里,在下去南部之前,他必須先解決他心里的疑惑。
「致和。」
「是。」
「找家制藥廠分析這顆藥丸的成分。」韓兆堂將藥丸交給特別助理。
藥丸一到楊致和手中,他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熟。「這不用驗了,我知道這是什麼藥。」
「你知道?」韓兆堂十分驚訝,致和什麼時候變成成藥通了?
「我太太那陣子避孕,吃的就是這藥丸,我看了她吃了將近三年了,所以我絕不會認錯。」
「這是避孕藥!」
「嗯!」楊致和點頭,現在是怎樣,為什麼總裁的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你確定嗎?」
「唔——」本來是確定的,但看到總裁臉色如此凝重,像是事關重大,害他本來很確定的事也變得十分不確定。要下——「我上網查查看好了。」
現在很多藥劑都附有圖型、樣本,全PO在網頁上。
「我找找看。」楊致和打開筆電,連上寬頻,一下子就找到了他要的資料,果真跟他想的一樣。
「在這里。」他把筆電轉向老板的方向,上頭除了有圖案、有藥名、還有藥物的作用跟副作用。
而韓兆堂就死盯著螢幕上那行副作用瞪紅了眼,因為上頭寫著口服避孕藥需要定期購買,且每天服用︰它的副作用則是︰服藥患者可能會有腸胃不適、惡心嘔吐、點狀出血、體重增加、頭痛、暈眩,觸模時會感到疼痛,血壓偶會上升,腿部靜脈會有血液凝塊等癥狀。
所以——這陣子依依之所以惡心、想吐,甚至頭痛下舒服,都是服了避孕藥後的後遺癥!
韓兆堂慢慢的將所有的事情都串連起來,只是他還有一件事搞不懂,為什麼?她明明知道他多麼想要一個孩子,為什麼她卻刻意避孕?這是韓兆堂不明白的疑惑。
從南部回來後,韓兆堂不動聲色地觀察依依,他想知道她葫蘆里究竟是在賣什麼藥,為什麼她不要他的小孩?!
但是,依依依舊像個賢妻良母似的為他張羅一切,並沒有什麼異狀,所以,韓兆堂決定找個機會去試探依依的想法。
恰巧今天電視剛好播出一則新聞,一個十七歲的女生跟男朋友有了孩子,卻不敢跟母親講,偷偷跑去墮胎,差點丟了性命。
播這則新聞的時候,依依也看到了,韓兆堂藉機詢問她的想法。
依依覺得不應該,「孩子再怎麼樣也是無辜的生命,怎麼可以用這麼不負責任的方法處理掉。」
依依說得義憤填膺,是因為她也有過經驗。當初她以為自己懷孕了,想拿掉孩子時,心里那種掙扎還有痛苦,她到現在還清楚記得︰而也就是因為還記得,所以,她才這麼努力的想避開懷孕的可能。
「如果她真覺得不適合養小孩,那麼當初她在跟她男朋友發生關系時,就該做好防護措施。」
「比如說?」
「比如說避孕藥啊!那很方便的,任何藥房都買得到……」突然,依依噤聲不講話了。
她是不是說太多了?還有……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他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所以才起疑?
依依偷看他的表情。
韓兆堂臉上平靜無波,沒多大的表情變化,她看不出他的情緒,還有他之所以問的原因。
「那麼,如果你懷孕了,你會把孩子拿掉嗎?」
「不會。」她立刻就回答。
「這麼篤定!」他很驚訝,她甚至連考慮都沒考慮。「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想要小孩啊!」
「你知道我想要小孩?」
「嗯,你說過的嘛!我們結婚前,你不是開宗明義地說,你之所以結婚是為了要一個合法且有著你的血脈的孩子,而不是為了一個……妻子。」
「所以說,你的確是真的清楚!」而她清楚,但卻故意忤逆他,故意避孕,故意不生他的孩子……
為什麼?依依為什麼要這麼做?「依依,你愛孩子嗎?」
「愛呀!」
「說實話。」
「實話……」依依不懂他怎麼這麼說,「我是說實話呀!」她以前作夢的時候,除了幻想白馬王子外,她美麗的藍圖里還有一雙可愛的兒女。他們一家四口就生活在有花園、有庭院的大宅子中,就跟現在這個家一樣。
「是嗎?」韓兆堂沉吟、思索著,而依依覺得他現在的表情好恐怖,像是正打算著該怎麼審判她。
「依依。」他抬起眼來。
他的眼楮顏色變得好深、好深,像兩潭黑水,像兩道漩渦。
依依手掐緊了腿側的裙擺,她知道有事正要發生。
「如果你真愛孩子、真不排斥,那麼請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韓兆堂亮出他最後的王牌。
那是當初她不小心遺落的藥丸,他拿了出來,他們之間所有的問題,不管她多麼難以啟齒,她都得面對。
依依看到藥丸,當場嚇傻了。
那藥丸是她天天吃的,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藥,只是……藥丸為什麼會在他手上?還有,她避孕的事,他究竟清楚多少?
依依怯怯地盯著他看。
他要她說,「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依依搖頭。
她竟然在搖頭!她竟然敢搖頭、敢跟他裝傻!韓兆堂眼中的眸光頓時變冷。
而依依——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怎麼敢、怎麼能在他這麼生氣的時候,還貿然挑釁他!
依依,為什麼下承認?
承認了,搞不好他還不會那麼生氣?依依心里有個聲音要她及時回頭,但,卻又有另一個聲音要她別承認。
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了,就代表自己真做錯了;她只要下承認,只要挺過這一關,那麼韓兆堂會像從前那樣相信她的,所以她寧可死,也不要讓他懷疑她,因此,不承認,絕對不能承認。
所以,依依難得表現出大無畏的表情,她抬起頭面對韓兆堂眼中的寒意,還大聲的告訴他,「那不是我的。」
「我在梳妝台底下找到的。」
「那不是我的。」依依抵死咬住這一句,只要她不承認藥是她的,那麼誰都沒辦法將她定罪。
「如果這藥不是你的,那你告訴我,我們房里怎麼會有這藥丸?」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她拚命搖頭。
「該死的!」他咒罵她一句重話。
她不知道、她不清楚!
「我曾經親眼看過你吃這藥丸,你還敢睜眼說瞎話,說你不知道、不清楚!」
「我吃的不是這個。」
「那你吃的是什麼?」
「是維他命,我說過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你說,我吃這個對我有什麼好處?」她反問他。
而他——
「該死的!」韓兆堂咒罵一句。
他要是知道她吃避孕藥能得到什麼好處,今天他犯得著要這麼逼問她嗎?
「好,好。」他頻頻點頭說好。
但依依知道他一點也不好,因為,他的表情陰森得很可怕。
「既然你說你不知道這藥丸哪來的,那你去把你的『維他命』拿出來,我們來比對比對,看你的『維他命』是不是這顆藥?」
「什麼?!」他要看她的藥……
依依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他這不是要置她於死地嗎?
「怎麼?拿不出來?為什麼?怕心虛……怕東窗事發是嗎?」
「不是。」依依搖頭。
韓兆堂沒想到她如此執拗,事到如今她還要說謊。「不是?那你就去拿吧!如果我真誤會你了,那麼我道歉,我說對不起。」至於她要他做什麼,他都可以勉為其難為她辦到;但如果她真的一直在欺騙他,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