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柏寬的要求很不近人情,但為了搶新聞,還是有媒體願意配合。
棒天有關他們夫妻倆的新聞報道出現了,念秀這才知道,原來多家媒體大幅爭先報道的竟然是他們夫妻復合的消息。
按合!
這個字眼多可笑啊!她跟顏柏寬又不曾吵嘴、鬧意見,哪來的復合之說?念秀對這樣的新聞不置可否,倒是關心起他的情人。
那個陸姓女主播看到這則新聞,她還不氣炸了嗎?
她不懂顏柏寬干嗎拿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制造出這種新聞來激怒情人,他看起來不像是那麼笨的人才對呀!
念秀看著報紙,雖不解,但心里卻十分平靜。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如此心平氣和的看待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鬧出的桃色新聞事件。
鈴、鈴——
電話聲響起,打斷了念秀的兀自冥想,她回神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顏太太嗎?我是顏先生的特別助理。」特助怕念秀不知道他是誰,以為他是狗仔記者,所以一听到有人接起電話,便立刻報上自己的身份。
念秀一听到是顏柏寬的助理,這才松了一口氣,「是,我是,你找顏先生嗎?」
「不,我是來找顏太太的。總經理交代今天晚上有一場慈善晚會,請顏太太務必在六點半鐘準備完畢,總經理在六點半左右會派人過去接您。」
「接我!」念秀大驚失色。
怎麼會是她!顏柏寬從來不帶她出席任何晚會的,她本來不知道原因,後來才明白一直有人代替她的身份出席。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選在最近風波鬧得最盛的時候帶她出場?
「我、我不行。」念秀搖頭。
但那個特別助理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一味的叮嚀她六點半他會準時到。
唉!怎麼會這樣呢?
念秀實在是搞不懂,但她還是听話的在六點半之前,把自己裝扮得宜,等著人來接她。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來接她的人竟然是顏柏寬。
他竟然親自來接她!
念秀更是受寵若驚了。
這一天,她度過一個飄飄然的夜晚,隔天她的照片被刊得大大的,全國都知道她于念秀好厲害,竟然以平凡的姿色打敗美艷動人的女主播,搶回丈夫的心。
顏柏寬接二連三的出招,要不是念秀就是當事者,否則看了這一連串的新聞,就連她都要相信顏柏寬是真的迷途知返、改過向善了。
阿姨們這幾天還頻頻打電話來恭喜她,說她是最後的贏家。
是嗎?念秀不是不信,只是覺得懷疑,要贏回一個男人的心真這麼簡單嗎?她甚至什麼都沒做,他就回頭了?
她才不信,但說她內心沒有一滴滴的竊喜,那是騙人的,她也希望她的丈夫能只愛她一個,而他會嗎?他做得到嗎?
念秀發現她竟然開始期待,就在她的心又一次的為他淪陷的當時。
第六章
他們還是一樣,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那樣的過生活,不明白的人會以為顏柏寬是倦鳥知返,終于想當個好丈夫了;但是身為當事人的念秀卻十分明白,他們的日子不曾有所改變,他照樣很風流、隨性。
以前顏柏寬作風大膽,從不在乎輿論對他的評價,所以,他的風流賬史大刺刺的攤在陽光底下,不怕別人知道;但自從上次的女主播事件後,他的情史不曾間斷,只不過改成偷偷的進行。
別問她為什麼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他雖出軌、雖不忠,但卻十分盡責的每天晚上都回來睡覺,只不過每天身上總是沾著別的女人的香味。
罷開始聞到別的女人的味道時,念秀還能勉強忍耐;但隨著日子增長,她對顏柏寬的戀意加深,她便再也不能容忍。
有一次他抱著她,他雖洗過身子,但別的女人的味道卻還殘留在他身上,他與她在床上翻雲覆雨時,擁抱她身體的不只是他的人,還有別的女人的影子。一想到這,念秀就覺得胸口一陣翻騰。
那次,他抱她時,她吐了他一身。
他沒生氣,倒是很擔心她的身體。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忍受身上被吐了一堆的穢物不理,倒是先幫她擦汗。
她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她,只不過這樣的關心只會與他的紳士風度有關,跟情愛問題一點關系都沒有。
念秀搖頭,閉著嘴巴絕口不提他身上的香味,她只求他,「我人不舒服,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她兩眼含著兩泡眼淚,尋求他的意見。
其實念秀真正不懂的是,他外頭有那麼多的女人可以讓他抱,為什麼非得回來與她親熱一番不可?
他這算是施舍嗎?
因為別的女人有,所以對她這個正妻而言,他就不得不也施舍一點他上的溫存給她?!
如果真是這樣,念秀倒很想告訴顏柏寬,要他滾遠一點,她一點都不想要他踫她;但她沒有勇氣開口,只要他想要,她便無法拒絕,忍到最後,她搞壞了自己的身體,只要他一接近她,她便反胃。
而他看不見她的痛苦,還以為她只是病了。
算了,就讓他這麼誤會下去也好,總之,他能離得她遠遠的就行了。
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懇求他。
顏柏寬雖然擔心念秀的病情,卻拗不過她的目光請求,更何況她的要求很簡單,也頗為合情合理,他總不能在她人都不舒服的時候,還要求她跟他。
「我換一下床單,你先去休息一下,別累著了。」他很溫柔、很體貼,但念秀的神經卻還不能松卸,因為她很擔心他換好床單後要睡哪?
她現在連站在他旁邊,都覺得不舒服,更別說是睡在他身旁了。
「我可不可以睡……書房?」她怯怯的問。
顏柏寬換床單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身看她一眼。
念秀頭垂得低低的,一直看著自己的腳趾頭,不敢與他對視。她心糾得緊緊的,不知道顏柏寬會怎麼回答她。
她看起來是那麼可憐,使得顏柏寬縱使有滿腔的疑問,也不敢開口問她。他很想順著她的心意,點頭說好,但他擔心她的病。「你睡在書房沒人照顧你,我怕你的病——」
「我沒有病。」她抬起頭來急急的告訴他。
兩人四目相對,念秀撞見他眼中的眸光,又急急的低下頭,看著自己光潔的小趾頭,對著地板說︰「我只是不舒服。我沒事的。」
她不敢跟他講,只要能讓她離他遠遠的,她便什麼病都沒有。
她很堅持,顏柏寬看得出來。
「好吧!」他答應她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怎麼覺得就在他點頭答應的那一剎那,他的小妻子楚楚可憐的姿態立刻不復存在,她翩然離去的背影甚至稱得上是愉悅、快樂!
◎◎◎
念秀一直在生病,因為她每晚都吐。顏柏寬懷疑她是不是懷孕了,才會變得如此脆弱。
念秀不敢告訴顏柏寬說她沒有懷孕,因為,自從她發現他的生命不止有她一個女人存在的那一天起,她便每天服用避孕藥。
她告訴顏柏寬她沒事,但他固執得跟什麼似的,一定要請醫生來看診,畢竟,她吐得太不尋常了。
他如此執著,念秀便沒了聲音。
她一向都不是個太有意見的人,在于家是這樣、在顏家也是如此,她從不曾因為身份有所改變,而變得不太一樣。她像傀儡般的活著,念秀心想,或許這就是她的悲哀的宿命吧2
醫生來了,幫她診脈,又問她身體狀況老半天,最後還不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她壓力太大,所以造成腦部缺氧。
「多休息幾天,什麼都不要去想,自然就會好了。」醫生說得很輕松,但顏柏寬的神情卻不見樂觀。